宋可這邊聯係了半天，終於有了商場負責人的眉目。
    他叫王浩，不是本地人，說話間操著一口廣東音。
    “你就是商場負責人？找你半天不見人，心虛啊？”彪子拿著記錄本率先問道。
    “沒有，我……哎呦，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也不想的嘛。”
    朗懷霆默不作聲，在旁邊打量著他。
    “行了，說說怎麼回事，誰布置的場地？”
    “……不是啦，我們這個月要搞活動，就想辦個小型流動的音樂會，讓顧客在購物的同時，可以享受高雅的音樂……所以就計劃好預算，找人布置了這個場地，還請了鋼琴師。”
    王浩越說越委屈“我花了那麼多錢，沒想到攤上這麼血腥的事，這下芮城商場要泡湯了，今後誰還來嘛！真是倒黴。也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凶手，在我這裏亂搞，我的錢，這是要害我傾家蕩產啊！”
    朗懷霆皺著眉，聽得窩火“哪來那麼多埋怨？商場是否安全，你作為負責人有監管的義務，你以為淨琢磨賺錢就行啦？別說沒用的，當天誰負責布展，鋼琴哪來的，明明白白說一遍。”
    王浩被朗懷霆訓一通，不敢隱瞞，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商場的布置是當地的策劃公司負責的，當天負責布展的人員一共17位。至於鋼琴則是策劃公司和琴行那邊租賃的，原計劃等活動結束後歸還。
    “凡是接觸過這架鋼琴的，全部調查一遍。工作量不小，大家辛苦點。”
    說著朗懷霆捂著胸口，臉上僵了好一會。
    或許是剛剛出院不久，還沒拆藥線就馬上投入到案件偵察中，一時間身體支持不住。再或許是案件棘手，急火焚心。他覺得整個胸口墜裂一般的疼痛，像是心髒下有一把鋼勾，重重的在下麵搖曳，血液順著鋼勾，肆意從體內燒灼。
    他的舉動被孟文筠看在眼裏，他眼神中凝固了一股殫慮，心裏不由空了一下。
    朗懷霆臉色越來越難看，緩了半天，才長出一口氣。
    “沒事吧朗隊？”彪子問道。
    他緊索著眉心，額頭和鬢角微微浸出汗珠，擺了擺手，道“沒事……問訊的時候，每個人說的細節，都要跟監控一至，回去一一對照。”
    “好！我馬上去電話通知。”
    孟文筠手插在兜裏，走過來，語氣中帶著擔心“這邊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回隊裏吧。”
    “不用。”
    “你這樣不行！”
    “這點小傷，離光榮還早著呢……”
    朗懷霆剛要再次查看鋼琴師的情況，突然感覺胸前一陣劇烈的疼痛，伴隨著急促的呼吸，瞬間滿頭大汗，身子不由的向前踉蹌。
    “朗懷霆！”
    孟文筠向前一個箭步扶住了他。
    “沒事沒事，小點聲。”他半靠著孟文筠，伸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還沒事？呈什麼強，等有事，就墓地見了。”
    孟文筠說著把手伸進朗懷霆的上衣口袋，掏出車鑰匙，拽起他就走。
    孟文筠知道，朗懷霆辦起案子來如同拚命三郎，跟他商量是沒有用的。不如直接拽他走。
    “哎你別拽我，這還沒弄完呢？瞎搗亂！”
    朗懷霆心裏著急，話裏難免帶些脾氣。
    “什麼沒弄完，屍檢有孫亮，商場監控有宋可磊子，走訪審訊有老陸彪子。這些事哪件不得個把鍾頭，你就打算捂著胸口一直杵在這？再說你不走，大家也得走。你沒看孫亮那抬屍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