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筠白了一眼他，幾乎要把眼睛翻到天上去了。
    “你看看現在幾點？已經後半夜了。我知道你壓力大，可你也不能在破案之前，自己先倒下吧。反正……你因為我受的傷，我可不想你因為這個死了，害我落個有恩不報的嫌疑。”
    朗懷霆抬頭看了看，各組人員確實都在進行收尾工作，這才和緩了些。
    “對不住啊，剛才態度不好，忙暈了。”
    “受不起。走不走啊你？”
    孟文筠已經把朗懷霆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準備架走他，畢竟體型的差距擺在那，他隻能半托半拽。
    “走，等一下。”
    朗懷霆捂著胸口，高聲向警員們說道
    “各組準備收隊吧，手裏有資料的，有數據的，抓緊整合，回去開個臨時會議。老陸安排人員保護好現場。另外跟負責人溝通好，在案子沒告破之前暫停營業。”
    一切都安排妥當朗懷霆才轉身準備離開。
    “……我算知道你為什麼是隊長了。你就不能考慮一下自己的傷口嗎？你還沒拆藥線呢，回頭真死了怎麼辦？”
    “你能不能別老死了死了的。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告訴你，712地下車庫那回，那才是差點瀕臨滅絕呢。那幫人吸毒、持槍、飆車、撞人，什麼事都幹的出來，你是不知道當時多危及，我把那主犯張天猛……”
    “……”
    朗懷霆說得起勁，聲音直到地下車庫，才漸漸消失。
    回去的路上孟文筠開車，朗懷霆坐在副駕駛，他就這樣耐心聽他說了一路瀕臨滅絕的事跡。
    夜晚空曠的馬路格外迷人，讓孟文筠忍不住加快速度。
    “哎哎看路！你慢點行不行？我還沒活夠呢！”朗懷霆坐在旁邊，眼看儀表盤急速上升。他渾身上下連腳趾都用著力氣，試圖用他的蠻力，讓孟文筠減速。
    “坐好別說話！”
    孟文筠快速地切換著車檔，一切都顯得遊刃有餘。
    “手動擋的車才適合飆車，自動擋不過是個大玩具。”他臉上帶著久違的興奮，連頭發絲都在配合引擎轟鳴，在空中搖曳著、尖叫著。
    “我去，我怎麼把這茬忘了，你前幾年是飆車拉力賽的！你，你，慢點！我這可不是你那些專業車。”
    孟文筠納悶的歪頭：我飆車的事，傳播範圍這麼廣嗎？難不成人盡皆知？不過他怎麼回事，他車速不是也挺狂野的嗎。居然說我！
    “噓！”孟文筠伸手比劃著。
    他沉浸地聽著風卷輪胎聲，臉上帶著瘋狂的享受。把油門踩到底，比剛才更快了。一路引擎聲、換擋聲、排氣聲激烈得像一串炮竹，一旦點燃必須燃盡。
    進了警隊，他急轉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漂移，檔位，離合，刹車，刺耳的聲音聚焦在一起，充滿激情，像是一件孟文筠遺失已久的戰袍。雖然車子穩穩地停在院內，但在後半夜安靜的空氣中還是顯得格外刺耳。吵醒了睡在牆頭的順子，對於深更半夜歸來的警員，它早就習慣成自然了。它淡定地睜開一隻眼睛，又閉上繼續睡覺。隻差補上一句“回來就好，進去吧，別說話！”
    當然被吵醒得還有等在車內的孟舒海。
    孟舒海原本開車來找孟文筠，可是警隊除了門衛，幾乎沒有人。這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南山市發生這麼大案件，不過他決定今天一定要見到孟文筠。左右閑著沒事，幹脆在車裏等，直到被音樂助眠了。他聽到動靜，猛得睜開眼。再細聽，是熟悉的聲音。
    “你大爺孟文筠，我上輩子欠你的吧！”朗懷霆捂著胸口，隱隱作痛，踉蹌著走下車。
    孟文筠很久沒摸車，一時興起忘了他的傷。見朗懷霆捂著胸口趕忙道“抱歉，很久沒開車，沒控製住……”
    朗懷霆平時車速已經算快的，沒想到孟文筠比他更快。他無奈地關上車門，說道“……下回還是我開吧……哎，對了，你現在為什麼不開車了？”
    孟文筠跟在他身後，冷冷地回答道“不為什麼，可能因為恐高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