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恩怨 第三章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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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有的時候,不管麵對什麼事總會心如止水,冷靜處理,有的時候卻會莫名其妙的亂發脾氣,這種變化,我們也搞不清楚隻知道隨心而設,順其自然。
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因為顧家堡少堡住顧元興要結婚,整個河陽城的小攤、酒樓、客棧都在談論這件事情。說的都是些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兩人珠聯璧合、天造地設之類的話。事實上人總是喜歡將一些事情想像的近乎完美,熟不知時間之事往往不隨人願,有情人多,終成眷屬的又有幾個。
整個顧家披紅掛彩,熱鬧不已,府內的人個個喜笑顏開,顧元興一身鮮紅的新郎服將他襯得英俊異常,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的微笑。顧元淳和顧玉福也喜樂異常,終於盼到顧元興成親的日子了。顧玉福在內心裏都開始為顧元淳的終生大事做打算了。因顧孝昌閉關,顧玉福便成了高堂。
林鳳兒坐在床上,雙手撫摸著嶄新的嫁衣各色價值連城的首飾擺在她的麵前。嫁人對女人來說,是其一生中最大的事,每個人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呢,愛著顧元興,顧元興也愛著她,她們是一對名副其實的有情人,可能長久嗎?她真能放下自己的滅門之仇嗎?
淚,落下,順著臉頰如冰雹百般打在嶄新的嫁衣上,擴散開來。
顧元興見她如此神情,輕輕迎過去,雙手輕搭在她那溫暖的雙肩上“鳳兒你怎麼了?”隨即伸手擦去她臉頰上苦澀的淚水。鳳兒撲向他的懷中,那淚水滴到他的肩膀上。“鳳兒,不哭啊,我的鳳兒最乖了,不哭了啊,外邊的賓客們都等著呢,”顧元興將靠在自己身上的鳳兒緩緩扶起,“你你先換換衣服,我先出去看看。”林鳳兒朝他點了點頭。顧元興轉身離去。
婚禮舉行的非常成功,所有的人都乘興而至,乘興而歸。數年後,人們談起這場婚禮都津津樂道。
歲月無情,時光飛逝,美好的事情總是那麼的短暫。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一年後。
顧元興焦慮的地屋前踱步,屋內,一個女人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揪心的,響徹全府上下,聲聲如刀般劃過顧元興的心靈。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不安,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焦急的等待。
“元興,你別晃來晃去的行不行啊,我的頭都快被你晃爆了,”顧元福說。事實上他不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所以他必須保持冷靜。
顧元淳道:“是啊,哥,大嫂生孩子,又不是……,你別擔心了。”
“哇、哇……”
三人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頓覺天籟之音也未必如能讓人如此興奮。
產婆打開房門,抓住顧元興的衣服,無以掩飾她內心的激動,:“少爺,生、生、生了,是男孩,母子平安,謝天謝地,菩薩保佑”說完便跑步離開。
顧元興不等她說完,便衝進房間。見到林鳳兒滿臉的汗水,憐惜的靠過去,坐在床邊,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鳳兒辛苦了。”他也不知再說些什麼好,眼中盡是說不出的柔情、憐惜。
顧元興抱起孩子,夫妻二人都將目光投向這個還在哭的小不點。
林鳳兒向伸手去撫摸,卻無力將手抬起,隻好放棄,“元興,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呢?”
顧元興手托腮想了一會兒,“我希望我們的孩子將來能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就叫建昭如何”?
林鳳兒默念了一遍,“顧建昭”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朝顧元興點了點頭。
隨後,顧玉福、顧元淳也相繼過來。顧玉福將小建昭在懷裏,樂得合不攏嘴,小建昭已不再啼哭,正對著顧玉福、顧元淳二人咯咯地傻笑。
這天風和日麗,林鳳兒坐在湖邊的柳樹下,身旁有隻搖籃,小建昭正躺在裏麵。
這一年多,林鳳兒始終回避一些問題,他不願想起自己的滅門仇,不願去想自己的過去,不願在這兩者之間做決定。
林鳳兒看著搖籃裏的小建昭,幸福的微笑了。這一年多,顧家所有的人都對她很好。可這使得林鳳兒很是不安,一直考慮在自己做出對不起他們的時候,自己會怎樣,他們又會怎樣。他現在開始後悔,她想如果當日不和天殺演那場苦肉計,不遇見顧元興,結果會是什麼。
顧元興身為一堡之主,他每天都盡力做好所有事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幼子以及全府上下都靠他。他愛他們,愛這個家。美好的事物總是像流星那樣燦爛而又短暫,連許個願望的時間都不夠。
一片空曠的土地上,林鳳兒快速的奔跑著嘴裏喊著丈夫、兒子的名字,她是孤獨的,就像草原上掉隊的小綿羊一樣。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除了草還是草。無助、孤獨,帶來的是發自內心的恐懼。這叫她如何自處。
忽然!她的麵前出現三個黑影,他抬頭望去。是三個人,一男兩女,一老兩小。是她的爹、娘,和妹妹。林鳳兒見三人飛奔而去。
“站住!”老年婦女極度威嚴的喊道。林鳳兒邁出的腳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爹、娘、妹妹,我真的很想念你們。”林鳳兒喜極而泣。
“姐姐,你要為我們報仇啊!我們死的好慘,我們死不瞑目啊!”對麵的小女子道。
林鳳兒頓住了,這是她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的事,他始終在逃避,可現在這傷口被人硬生生的擺在麵前,誠惶誠恐措手不及。有水滴在了她的腳麵上,那是她的眼淚。
那中年婦女對此視而不見“你入顧府不就是為了報仇嗎?為什麼現在還不動手。可別說你沒機會。更可恨的是你還為他生出一個小雜種來,對的起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嗎?”
林鳳兒抱著頭,蹲了下來。“娘,建昭它不是雜種,不是啊!”
“顧家的子孫個個都是雜種,我要你殺了顧元興,立刻馬上”那中年男子道。
“爹,我做不到,你別逼我,求求你別逼我,元興是我的夫君,我不能。”林風兒聲音硬咽,“他是我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你到他身邊不就是為了報仇嗎?”中年婦女說,眼中閃過仇恨與凶狠。
“我們的仇人是顧孝昌不是他,我在等,等顧孝昌出關。”林鳳兒說,恐怕這話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借口,父債子還,隻要是顧家的人殺誰都一樣,”男子憤怒的說道:“你這些日子過得太安逸,早已忘了我們,忘記了我們滅門的仇恨。”
“我沒有,沒有……”林鳳兒的頭深深的埋在了胸前。
好大一會兒,沒有動靜,他抬起頭雙眼早已紅腫,淚痕掛在臉上分外明顯。
她抬起頭,看到了—及其慘不忍睹的一幕,令她一生也無法忘記的那一幕。林家大院裏,白骨遍地,空氣中充滿了*的味道。林鳳兒在極度恐懼的空間裏尖叫起來。
“啊!”林鳳兒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捧著臉龐,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
顧元興被她吵醒“鳳兒你還好嗎?作惡夢了。”予以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不料被她一把從床上推到了地上,“你別過來!”林鳳兒縮向牆角,如同遇到惡浪的小羊。
“鳳兒,你怎麼了,我是你的元興阿!”顧元興站起身坐到床邊。
“元興,”她茫然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撲向他的懷裏“我好怕,我……別離開我。”
“有我在呢,你不必害怕,我會永遠照顧你,不會拋棄你,永遠陪你,陪你過一輩子,你對於我來說是來之不易的。”顧元興拍著她的肩膀。
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停地做著同一個噩夢,他終於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報仇。他要放棄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為了那已經死去的人。她沒有了往日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痛。他見到孩子是他總是喃喃道:“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