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少年足風流 第三章 竹園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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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陽光總是溫暖的,竹園的雪融了,風也輕輕,竹上的雪紛紛掉落。青翠的竹葉露了出來,隨風搖曳,沙沙作響,在陽光下的每一片葉子都仿佛透著光,珊珊可愛。
那唯一的雪梅似乎可以不用寂寞了,一瓣一瓣地綻放著她的美麗與清香,沁人心懷。
自打勳城回來後,就開始教姐弟兩認字了,所以這幾天的竹園也十分有生氣,聲聲笑語笑聲聲。何夕在他們影響下,心漸漸安定下來,想起往事時至少沒有那麼不堪忍受了,這使她欣喜不已。
“先生,先生,今天我們不練字了,想聽你撫琴,好不?”悠揚拉著何夕的衣袖撒嬌道。
“又想偷懶了,先生,別聽他的。”悠若嗔道,可明亮的眼裏滿是期待,分明說著今天的懶偷定了。
說來也怪,根據她這些日子對這個“星稀”的了解,似乎還有許多秘密在這個身體裏沉睡著。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比如給人看病時,望聞問切,寫藥方等做得可是自然而然,前世記憶中根本沒有的東西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冒出來。這些記憶像是自己的卻又不是自己的,一切微妙而又理所當然。撫琴似乎也隻是其一而已。
靈魂和身體的契合度也許越來越高了吧,她對這個身體的前主人也更加好奇了。
可是好奇歸好奇,日子還是照樣過的。然而在這平靜的生活背後又是怎樣的,誰也不知道。
見何夕半天沒說話,悠揚搖搖她的手繼續將他的諂媚進行到底:“先生,先生,好嘛,好嘛!”
無奈,卻不忍責備,隻好答應。
悠若快速地跑到屋內抱了瑤琴,放到她的跟前。
尋思了一會兒,手覆上瑤琴,琴聲就舒暢地流出了指尖。其音細細,絲絲如縷,其聲滴滴,沁人心懷,其意悠悠,感人潸然也。其於意境悠悠中芳華盡現,了然於心,令聞者心醉。
悠揚都閉著眼,托著腮,凝神靜聽,很是享受;悠若則眼裏溢著崇拜的光芒看著何夕,感受著此刻的美好。
在何夕也享受著這份寧靜時,竹林不遠處有一架馬車緩緩駛來,其左右各有一人,騎馬,佩劍,黑衣,神情嚴謹,似是護衛。可見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
“停車。”聲音似從車內傳出,慵懶而富有磁性,簡單二字,已像久藏的醇酒般惑人。
車即停而穩,其中一個護衛翻身下馬,還沒看清其動作,已經站在馬車旁,可見這護衛武藝不凡,對車內人恭敬地稱道:“主子。”便在一旁等候吩咐,不再言語。
琴聲還在這片竹林裏回蕩徘徊,竹葉在風中搖曳,伴著琴聲窸窣而響。
“與莫,去看看何人撫琴,切不可驚擾。”聲音還是懶懶地從車內傳出來,帶了一絲興味,卻又那般地玩世不恭。
“是,主子。”那站在車旁的,被稱與莫的護衛身影一閃,消失在竹海中。
隻消片刻,與莫已在車旁回話道:“回主子,是一年輕的公子在不遠處的竹屋前撫琴,似是這竹林之主。”
車內人不再說話,隻是更加仔細地聽著琴聲,如泣如訴,不絕如縷。
不久,琴聲漸漸停止了,竹園又歸於平靜,仿佛剛才的琴聲隻是幻覺。
車內人又開口道:“與莫,帶路,去竹屋。”
與莫詫異,主人何時對其他事這麼感興趣了,片刻又一如平常地執行命令。
馬車向竹屋慢慢駛來。
車停在了竹園,離竹屋不遠,可何夕他們沒有發覺。
“先生的琴聲好聽極了,嗬嗬,還要還要。”悠揚和悠若看著她,一臉不滿足的表情。
看著他們可愛有趣的表情,忍俊不禁,她笑了笑,沉思片刻,又繼續撫上瑤琴,琴音嫋嫋,不禁隨著旋律唱了起來:
“竹影流離,編織一簾幽夢
輕輕搖曳捎來你的聲音
淺眠之中我靜靜睜開眼睛
更深露重確認般搜尋你的身影
慢慢注入
記憶的碎片仿佛片片花瓣
我伸手打開房門追尋那愛憐的聲音
相觸的指尖重疊的話語
與永遠邂逅同時空相連
罪孽之鎖沉沉緊緊纏繞我身
編織一庭迷夢
刹那依稀遙遠我深深沉溺其中
結束的螺旋中
仍然為你癡迷不知所措
紛飛四散時間的碎片
仿佛片片花瓣
我祈禱用最後的鎖停留下無情流逝的歲月。。。。。。"
她尤記得這首曲子是自己在現代如此多的流行樂中印象較為深刻的一曲。而這,他也是喜歡的。
車內人透過車簾望向竹屋外的大小三人,但見年輕公子一身白衣,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明眸善睞。眼神微斂,是他!那日在勳城看見的人。
聽其聲不辨男女,如幽穀清泉,其曲聞所未聞,曲新詞美,煞是好聽。
隻見他笑容溫暖,柔情盡顯,好似今日所有的陽光都聚在了他的臉上。一如當日在勳城街頭所見。真乃一翩翩佳公子也。隻是這個笑容似曾相識,似乎在更早更早以前見過。
車內人心又想:還真是有緣呐。繼而,眼裏更多了一分探究和玩味,何時勳城多了這方人物,真是有趣!
於是,不顧與莫和另一護衛西野的驚訝,下了車,徑直向竹屋走去,吩咐了與莫相隨。
何夕見來了人,打量一番,驚豔,對,就是驚豔,世間竟然有如此男子: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貌絕世,眼睛清冽淡漠,狂傲而又放蕩不羈。一襲淡藍長衫,低調而不失優雅。神態自若地緩步而來,在竹園中更添一份清俊。
其身後跟著一黑衣佩劍之人,相貌平凡,可渾身散發的薄涼之勢,令人不敢小覷。猜是一武藝高強之輩。
他們應該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她十分肯定。
“冒昧打擾,還望見諒,在下雲燼,剛才被琴聲所吸引,敢問是否是閣下所奏?”雲燼笑問道,心裏卻覺有趣,明明看見自己時眼中有驚豔,可是又有濃濃的防備之態。
何夕暗忖,此人來曆不明,早早打發了最好,她戒備地點頭道:“不錯。”並不多言。
他對她的排斥視若無睹,又給了個大大的無害笑容:“在下不才,對詞曲雖說不全都精通,但這首曲子實乃我前所未聞,佩服得緊,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
俗話說,不打笑臉人,雲燼現在可謂把這話發揮得淋漓盡致了。與莫愣了愣,主子何時這般低聲下氣地對人說過話。
她麵無表情地回答:“隻是家鄉流傳的曲子罷了。”
雲燼又問:“我本是對音律十分喜愛,不知可有幸相識?”
她微微皺了皺眉,卻沒剛剛那般拒人於千裏之外了,道:“我叫何夕,今夕複何夕的何夕,你好。”說著,自然而然地將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