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少年足風流  第二章 冬日遊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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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村的日子在不經意間劃過,又過了一個月,這段日子對於何夕來說是平靜的,溫暖的,淡淡幸福。因為何嫂和她兩個可愛的孩子在如此冷寂的冬日裏陪伴著她,讓她體會了久別的家的溫馨。
    屋外還是銀裝素裹的世界,雪安靜極了。
    一個人的時候,她常常會想念前世的父母,還有她的弟弟,他們現在在天國裏幸福嗎?應該是幸福的吧,至少沒有這裏的寒冷和孤寂。
    為何獨獨隻剩我一個人流浪在這個陌生而孤單的時空呢?神,真真將我拋棄了吧……
    每當何夕想到這些,心就會隨著這皚皚白雪冷一分,直到最後疲憊不堪地半睡半醒……
    久而久之,也就心靜如水,心扉不開了。
    唯獨給予她快樂的,也隻有何嫂一家了。看著他們,她才有些許表情和生氣。而她也想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最後一點溫度。隻是後來的後來,卻沒有真正做到這一點,這也確確實實地成了她永生難忘的傷痛。
    是日,天終於放晴了,雖然有陽光,卻不足以將雪消融,亦無法驅逐這場寒冷。在陽光的眷顧下,雪似乎也美了幾分,軟了幾分。
    何夕坐在竹園中的石桌旁,沏上一壺茶。在茶的清香暖意間欣賞著一旁的梅竹雪景,好不愜意。何嫂家的一對兒女也來竹園玩耍,姐姐名叫何悠若,十三歲,活潑而又懂事;弟弟則是何悠揚,七歲,聰明卻又調皮。
    陽光更靜雪色好,白雪紅梅竹葉疊。
    他們嬉戲著,打著雪仗,堆著雪人,雪中,竹間梅旁都纏繞著他們的歡呼雀躍。
    玩累了,就坐在何夕身邊,學著她的樣子茗茶,毫不掩飾的天真可愛,何夕忽覺恍若隔世,這樣的快樂她有多久沒有體會過了呢?
    看著眼前的雪和雪上的串串腳印,前世的記憶緩緩走到了跟前。
    她的視線有點恍惚了,依稀記得那時的自己快樂的樣子,不經意地笑了起來,如含苞待蕊的雪梅綻放的芳華,可望卻又不可及,似隔著千山萬水,又如近在咫尺。
    “先生,你笑起來,很好看呢,暖暖的!”悠揚抬著頭,一臉純真。因為星稀一直男裝打扮,化名何夕,隻有何嫂才知其真實身份,就讓孩子們叫她先生。
    “是呀,先生,應該多笑笑!”較為懂事的悠若也在一邊笑著說。
    何夕但笑不語,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以後先生教你們認字,怎麼樣?”
    話還沒說完,他兩就開心地直說好,還一前一後地跑回家想把這個消息快點告訴何嫂。
    看著他們的歡呼聲漸遠,竹園又歸於平靜,笑意仍舊留在她唇畔,久久不散。
    陽光又添了明媚,雪又融了溫暖。
    突然,何夕心中有到勳城的街上看看的衝動,何家村雖在勳城邊,但卻不遠,進城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交通也頗方便。
    心動不如行動,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又想帶上那兩孩子,於是,就向何嫂言明此事。何嫂欣然同意,說是應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兩孩子更是高興極了。
    陽光溫柔地撒在身上,帶了雀躍。
    走在勳城的大街上,才讓她真正體會到了古時的繁榮和熱鬧。但見街長道寬,兩旁酒肆茶樓,小攤食肆,雜而不亂,行人交錯,叫賣聲不斷。給這冬日裏也添上了一分暖意。
    而悠若和悠揚跟在她身邊,蹦跳嬉鬧著,滿臉的興奮和笑容。兩人平日裏喜歡依偎著她的,說是她的懷抱很溫暖,還香香的。
    似乎老天也被這快樂感染了,竟然下起了雪,輕揚婉轉,纏綿從容而下。雖下著雪,陽光卻也絲毫沒有退去,這讓他們更加欣喜。
    街上還是有厚厚的雪的,悠揚調皮,腳一滑,向前撲去,吃了滿滿一口的雪,何夕和悠若相視而笑,將他扶起,他也笑了,笑聲漸大。
    何夕心一喜,居然可以笑得這般暢快,仿佛可以將這些日子裏的鬱悶一掃而空。臉上的笑容更加大了,清澈的眼中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忽有感而發,笑著對姐弟道:“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縱無心,跌入雲泥,相看笑不休!”這是現代時在一書中偶然而得,現在正好應景。
    他兩卻懵懂地看著何夕,一臉茫然:“先生說的什麼?”看著他們的表情,她又哈哈笑了起來。
    悠若看著她笑,調侃道:“先生真應該多笑笑,您這一笑,可不把那些個小姐千金的魂給勾了?”
    聽完,她還沒從剛才的笑聲中緩過來,硬生生地被這句話嗆了聲,輕咳兩聲,收斂了笑容,環顧了四周,還真有些個姑娘朝她這邊瞥。突感自己失態,迅速地恢複了以往的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表情。
    再看看身邊的兩孩子,竟已跑上前,朝著何夕做著鬼臉,“真是調皮,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話雖如此,她卻感覺小小幸福感滿滿地從心底溢出,唇微微上揚。
    接著提步上前,向何家姐弟走去。
    雪花翩翩愛輕柔,笑聲徐徐飄滿街。
    可是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她的笑容已經深深刻在了兩個孩子的心中,隻是,在他們的心中意義全然不同,而她的後知後覺也給他們帶去了一生幸福和一世的傷痛。
    但她並不後悔有今天的冬日遊城,因為生活本就是痛並快樂著的,不是嗎?隻是每當回憶今日種種,心裏還是無法抑製地痛著。
    然而,這情景,也被另一個人瞧在眼裏,雖然隻是帶點玩味的看著,這一眼卻也記了個一生一世,改變了他們的今後的人生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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