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Day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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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Daymoon
開學距今已經近三個月了,情侶們就跟約好了似的,一下子如雨後春筍般都冒了出來。
食堂裏,經常可以看到情侶大玩肉麻遊戲,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對方吃飯;寢室樓前,經常可以看到情侶雙唇相貼,忘情地kiss;人工湖邊,經常可以看到情侶相依而坐,不時地軟噥細語;就連圖書館這種學習的地方,都可以經常看到情侶之間打情罵俏。
總之的總之,熱戀中的情侶很默契地達成了一個共識,不管找的另一半是不是帶得上台麵,隻要戀愛了就該拉出來秀秀,美其名曰為S大的光棍兒們提供動力,為S大的戀愛大業做出貢獻。於是,幾乎每天都能夠聽到××係的誰誰又向××係的誰誰告白了,或者××係的誰誰又和××係的誰誰交往了之類的八卦消息。
對此,有人無動於衷,也有人被激得熱血沸騰。
首先,我們來看一下144寢室。
“聽說我們係的××和××在一起了。”144八卦之最萬俟黎道。
年昕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好無聊,有沒有其它的八卦消息?”
“感冒才好的笨蛋,把外套披上。”狐狸這句話是衝著年昕說的,至於八卦,他沒興趣。
年昕橫了他一眼,乖乖地披上了外套。心裏憤憤地想,這隻狐狸能不能不要用這麼冷的口氣來關心人?
如果沒有他開學時一臂之距地威脅,如果他不是經常麵無表情,如果他不是經常口出冷言冷語,如果他在人前展現出他的溫柔,或許,或許倒追他的女生要從寢室樓排到校門口吧?不知為何,年昕想到這種可能性,心裏就堵得慌。於是,他索性甩甩頭,不想了。
“喂,給我一點反應好不好?要不然我八卦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誒~”萬俟黎無奈道。
“我知道了,我們家阿黎思春了。唉,‘女兒’大了總要‘嫁’出去的,來,告訴哥哥,看上哪家的娃兒了,哥給你作主。”年昕作恍然大悟狀。
萬俟黎嘴角抽了抽,然後反擊道,“是啊,昕昕,枉我日裏夜裏心心念念地想著你,你……你……怎麼可以待我如此絕情……”邊說竟然還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
看著萬俟黎入戲的表演,搞得真像年昕是個薄情漢似地,年昕懵了。忽然,肩膀被人一勾,年昕倒進了狐狸的懷裏,“喲,有主兒的笨蛋還學會到處拈花惹草了?”咦?狐狸什麼時候也起了玩興,竟然加入他和萬俟黎的‘對戰’中來了?
“想對我的東西出手,好歹也問問我這個主人同不同意,你說是嗎?”狐狸定定地看著萬俟黎問道。
萬俟黎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玩興頓減,立時陪著笑,“雋哥的東西我怎麼敢亂碰呢?”說完,還特地對年昕說,“昕昕啊,你既然都是雋哥的人了,可要好好守著你的貞潔哦~”這人見風轉舵地可真快,可是他說的該死的是什麼話,竟然沒理由地讓他的臉熱了起來。
“喂,狐狸,你可以放開我了吧?”雖然他懷裏的溫度的確讓他有些許的留戀,但他可不想便宜了萬俟黎和風致他們。萬俟黎是光明正大地看免費娛樂,而風致雖然手裏捧著一本書,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但是他年昕還不至於愚鈍到忽視他時不時瞟過來的視線。
狐狸大大方方地放開了他,沒有絲毫窘迫。看著爬上某昕臉頰的紅暈,狐狸的嘴角牽起了弧度,這可是他的戰利品呢。
他們三個人演出,而有一個人卻在一旁涼涼地看好戲,沒道理不是嗎?於是,年昕決定拉某人下水。
“瘋子,看看你和言婧那丫頭一周就那麼幾次見麵的機會,要不要考慮劈腿找我們學校的MM啊?”
“昕昕,你覺得有人比得上婧嗎?”
“那可不一定哦,你那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再說了,我們學校可是師範院校哦,想一想那男女比例,在沒有看遍全校的女生前可不能隨便下定論哦。”
“你說,如果我把你說的話告訴婧,她會有什麼反應?”風致合起手中的書,正式加入戰局,“如果你順利把阿黎‘嫁’出去了,我就考慮劈腿。”
萬俟黎一聽,怒了。都是因為這個罪魁禍首說了什麼自己會遇到命中注定的男人,才害得自己老被年昕調侃的,現在竟然還敢和年昕一起拿自己說事兒,是不想活了吧。“看吧,某隻披著衣冠的禽獸現原形了吧?你說為了滿足你劈腿的願望,我要不要配合一下昕昕先把自己‘嫁’出去呢?”
三個女人一台戲,那麼四個男人上演的是什麼呢?答案是——口水戰,一條八卦消息引起的口水戰。==|||
目睹了144樂此不疲的口水戰,下麵我們將目光拉向144斜對麵的143。
“聽說我們係的××和××在一起了。”143厚臉皮之最卜舒道。
“真的?我說,我們也應該加把油了,要不然就真要成剩男了。”岑離一聽興致就上來了。
“對啊對啊,你有目標嗎?說來聽聽。”卜舒一聽也HIGH了。
“嗯,我們係的陸淳夕。嬌小可愛,是我喜歡的型。”找女朋友,當然要小找鳥依人的啦,這樣帶出去才會有麵子嘛。岑離光顧著自己興奮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岑起在聽到他說‘喜歡’的時候身體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喲,你小子,原來早就有目標啦。是男人就早點行動,要不然老婆就成別人的了。當然,要是需要兄弟我幫忙,本人絕對義不容辭。”卜舒拍著胸脯豪氣地說。
岑離和卜舒激烈地討論了半天,才發現一旁的岑起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哥,你怎麼了?好像不開心……”岑離小心翼翼地開口,“莫非……哥也喜歡陸淳夕?”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們的品味很接近,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喜歡的人,哥哥都會喜歡。因此,喜歡上同一個女孩,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從小寵著自己、溺著自己的哥哥,即使喜歡上什麼,隻要自己要,他就會讓著自己。這麼溫柔的哥哥,他怎麼忍心讓他難過?所以,他曾經下過決定,他絕對不會和哥哥喜歡的人在一起,絕對。
“你多慮了,我隻是中午吃壞了肚子。”岑起笑著說。
“真的?”
“嗯。”
“那麼哥你不反對我去追陸淳夕嘍?”
“嗯。”哥哥從來都沒有騙過他,所以岑離心裏的擔憂一掃而空。
“哥,你真好,到時候我需要你幫助,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哦。”說完大咧咧地抱住了岑起,“還有,肚子疼要記得吃藥。”
“知道了。”岑起任由弟弟抱著,親昵地撫著他的發,笑了。
“喂喂,你們兩個哥倆好也要有個限度。成天摟摟抱抱的,欺負我沒有哥哥疼是不是?”卜舒佯怒道。其實,他早就見怪不怪了。明明兄弟兩人的出生隻差了幾分鍾,岑離與岑起相比,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難怪岑起要像老母雞一樣成天跟在後麵護著了。
隻是離開了老母雞的庇護,小雞會不會成長呢?而沒有了護著的小雞,老母雞會不會失落呢?這還得他們自己去經曆。
總之,和144的反應比起來,143算是正常得多了。並且在正常的討論中通過了一項提案——追陸淳夕的步驟。
第一。弄到手機號碼,短信‘騷擾’。
第二。幫女生買早點,占座位。
第三。下課後找機會和她一起走,增進彼此了解。
第四。真人告白。
第一和第三很容易做到,也進行得很順利。
第二對於岑離來說做起來還真有點困難,因為每天岑起都會早起為弟弟買早點,岑離起來的時候隻要負責吃就OK了,座位也是不曾占過。不過,岑起二話不說就包攬了下來。雙胞胎就是有這個好處,隻要他們不想讓別人認出來,那麼在別人眼中他們就是一個人。
終於岑離覺得時機成熟了,便捧著吉他拉著岑起和卜舒來到陸淳夕的樓下。岑離大喊了一聲,“陸淳夕,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隻見樓裏大大小小地探出了不少的腦袋。
岑離潤了潤嗓子,調了一下吉他的音,然後邊彈邊唱了起來,“……我把你當成我的空氣,如此形影不離,誰叫我真的愛的就是你,在愛的幸福國度,你就是我唯一,我唯一愛的就是你。……”
唱的是王力宏的《愛的就是你》。一曲終了,掌聲四起。岑離也算是化學係的音樂才子,而且自從那次新生晚會之後名聲早就在各院係之間傳開。再加上人雖沒有144各位帥得那麼極致,卻也算是個陽光型帥氣的典型,有不少女生都為他加油打氣,在一旁高喊著‘接受他’,於是我們的女主角在起哄聲中紅著臉下了樓,接過了岑離遞給她的一大捧玫瑰花,害羞地輕聲應了句,“好。”
於是岑離童鞋的真人告白秀在又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中落了幕。
又是一個早上,萬俟黎憤憤地下樓為年昕買早點。當然,他不是自願的,要不是昨天晚上打賭輸給那個懶家夥,他根本不用今天起這麼早給他打他賣得最快的雜糧煎餅。可能是太早了,來吃早飯的學生還不是很多。然後,在靠近食堂門口的小徑上看到了岑起。他手裏拿著豆漿和包子,靜靜地仰望著天空。萬俟黎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天空,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岑起看到了萬俟黎,道了聲“早。”
“早。你在看什麼?”萬俟黎好奇地問。
“daymoon,白天的月亮。月亮即使知道自己會被太陽的光芒全部掩蓋,還是那樣努力地想要留在太陽身邊為它掩去一個人的孤寂。隻是,耀眼的太陽會不會在身邊為暗淡的月亮空出一席之地呢?”
萬俟黎再度抬頭,仔細地看,果然看見一抹淡淡的痕跡,那是一彎淺淺的新月。
岑起臉上的表情,似悲傷,又不似悲傷,萬俟黎看不真切,故而他不知道要如何接他的話。
“好了,我要回去了。”
“嗯,急著給岑離帶早飯吧?”
“不是。那家夥現在可幸福著呢,有女朋友寵著,哪還需要我這個哥哥帶早飯。”
“我聽說了,這家夥可風光了,現在都把他追女友的過程奉為經典,爭相傳誦呢。而且我聽卜舒說了,你可是出了很大的力呢。”憑萬俟黎多年的腐男的直覺,岑起和岑離之間一定有些什麼,按照岑離的反應,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必定是岑起單方麵的。萬俟黎隻是想知道岑起現在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那些話的。
“沒什麼。他是我弟弟,無論他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他。”
這一刻看著岑起,他忽然覺得他全身都在發光。萬俟黎隻有一個姐姐,但是姐姐畢竟是女孩子,自己又怎麼能容忍自己被她保護呢?說到底,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但是,是哥哥的話就不一樣了,因為哥哥保護弟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那麼一瞬間,萬俟黎竟然妒忌起岑離有一個那麼疼愛自己的哥哥。當然,轉瞬即逝。
再一次見到閃閃發亮的岑起,是在‘校園十大歌手大賽’上。年昕那家夥說無聊,結果整個寢室都被他拖著去看表演了。說也奇怪,平時很少看到兄弟兩之中的一個單獨演出的,那天卻隻有岑起一個人上了台。
“對不起,我弟弟因為個人原因無法上台。所以我決定放棄今天參賽的權力。”他的話音剛落,底下一陣喧嘩。
“但是,我會我以個人的身份,演唱完這首曲子,來感謝支持我們兄弟的各位。”
岑起坐在舞台中央的椅子上,燈光瞬間暗了下來,台底下也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後一束暗白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開始慢慢地撩撥起吉他的弦,吟唱的是阿桑的歌。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卻發現愛一定要有回音……”岑起的嗓音很柔和,他唱得很投入,每一字每一句都含著情,似在訴說著一個旁觀者的無奈。這首女生唱的歌,從他的口中唱出來竟然一點都不突兀。
他低著頭,燈光雖然打在他的身上,卻照不清他的臉。但是萬俟黎就是知道,他哭了,為了自己是那一個不能有姓名,隻能在一旁默默觀看的人。
燈光亮起,台底下爆發出一陣掌聲。
“很抱歉,本來應該唱的是我和我弟弟一同作詞作曲的新歌,但是弟弟不在,那首歌我一個人唱就沒有意義了。所以希望大家能夠原諒我自作主張地改了表演曲目。”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說了一聲“謝謝”便下了台。
有些人,一上舞台就會閃閃發亮,而岑起,在萬俟黎眼中就是這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