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篇 第26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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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在旦夕,惆悵以增傷。
“你們這些小孩子啊,就是不願意聽從長輩的吩咐。”我正感滿心勞累之時,羽妃娉婷而來。
如同木偶般地行禮。“見過母妃。”
“你可曾想好了?”她揮揮手,慈愛地問道。
“你可曾如意了?流光被捕,柳行風被禁,這就是你想要的?”我沒有回答,隻是諷刺地發問。
“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麼忍心他們受傷害。”羽妃說的認真而深情。這樣美麗的女子,這樣的楚楚動人,可又有誰知道那精致的皮囊下麵包含著怎樣的心腸。
“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離開流光就讓他幸福的理由。”我壓下胸口的悶痛,苦澀地問她。
“其實最後如果你明白一些事情,亦會主動離開的吧,因為你們不會有子嗣。”羽妃憐憫地看著我。“你知道流光的目標,後麵的路你將成為最大的障礙。”
我頓覺腦袋一陣轟鳴,沒有子嗣……沒有子嗣……
“為什麼?是因為我受傷損及根本了嗎?可是為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呢?還有沐風……沐風也沒有告訴我啊!”
羽妃搖搖頭。“個中原因我不便多說,退一步講,就算你們最終在一起了,你可曾見過不設後宮的帝王?流光常年生活於皇宮之中,早已見慣了妻妾成群美女如雲,可你絕不是那種能和其他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女人,既然都不願麵對,也隻好由我來做這個惡人了。情之傷人,早斷早愈。”
“我不管其他,母妃,我現在隻想問,你的意思是不是不再逼迫我和流光分開自願拿出最後的製勝法寶?”我一直是個喜歡迅捷解決眼前困境的人,以後的麻煩以後再談亦為時不晚。
她抬頭看著萬裏無雲幹淨如白綢的天空。“我的確不適合做這樣殘忍的事情嗬。以後你會明白,越是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受難者,越是希望這個世界的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我並不例外。”
“我的幸福,我自己爭取,不需要別人應允,不理會其他阻礙。”
“我曾和你一樣勇敢……”
“母妃,你錯了,這不是勇敢——這是本能。是長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麵對生活唯一可能出現的幸福而不計後果去追求的本能。”
在羽妃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我微笑。“從始至終我都說,自己會盡其所能的嚐試去愛流光,讓他感覺到幸福。為什麼我用嚐試?因為,我不會愛人,我不懂得。從小都不曾被愛的人,沒有對它切身的概念和定義。於是我必須從流光的身上,學會去愛,這是我生活的希望與動力並打算為之奉上畢生的經曆,因為這個字,值得用一輩子來詮釋。”
“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你不了解,所以你是羽妃而不是柳夫人。”我承認自己有些報複心理,一針見血地戳到她的痛處。
“朝煙,如果你不是他的孩子,我或許舍不得丟掉如此出色的媳婦。”她強顏歡笑,眼神卻誠懇無比。
“原來是因為柳行風——那和我的子嗣有什麼關係?”我皺眉不解。
她似乎察覺自己的食言,懊惱地咬咬唇。“還是先把他們救回來要緊。”
“那你所說的製勝法寶,究竟指的是什麼?”我也無心追究,畢竟事分輕重緩急。
“那件事情暫且不提,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宮中坐鎮的,到底是不是皇帝了。”她麵色凝重。
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六皇子已經趁柳相不在,朝中無人而暗地逼宮?!”
“大有可能,否則他不會不顧我的想法強行留住流光。”羽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赧然。果真不出我所料,皇帝對她的情意算是所有宮妃中最深的了。
“如此說來,他們不就危險了嗎?”我臉色煞白。
“皇帝雖然仍在壯年,可早年征戰傷及肺腑,病痛遲遲無法根治,那日我奏請常伴青燈古佛再不問世事,他動怒之下已經發作。畢竟儲君剛廢,為免朝堂動蕩,隻得生生壓下。他也曾問我小六小七哪個堪當重任。”
“你沉默了?”我猜測。
“我都否決了。”她神色自若。“我雖然私心偏向小七,但國之大事,不可妄斷。其實大皇子確實是堪當大位者,可惜總是受陳黨掣肘,小六太過殘虐,小七太重感情,帝王可以有缺點,但不能有弱點。那晚他其實是打算將老大放出來的,可惜啊……”
“說到這我想起來了,說是大皇子被關押,怎的到現在也沒個音訊了?”
“唉,無垠那孩子,去了。”羽妃唏噓無限。
我卻不敢相信。“堂堂天和前儲君,帝王嫡子,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當然不是不明不白。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流光重情,不可能這樣突然暗殺,反觀小六……皇上當然也想到這點,所以。”她笑了,傾國傾城。“傳國玉璽在我的手上。”
這下,我終於明白羽妃如此鎮靜篤定的原因了。
“可是,如果軒轅瀚海已經控製了宮中情勢,挾天子以令天下,如今拿到傳國玉璽也於事無補了吧?”
“所以我才到這裏來,事成需要你。”
“我?我一弱質女流,難道能抵擋千軍萬馬?”
“不,你隻需要找到兩人即可。一為你的二哥,流光小時最鐵的玩伴。他執掌北定軍,是唯一能對抗南征軍的隊伍了。其實我本可安排其他人前去,但現在非常時機疏忽不得,你還是親自跑一趟為妙。二來就是你的貼身丫鬟慕容忘憂,我手頭的權利不足以調動流光的頂尖暗衛,所以擒賊擒王就靠她了。”
“二哥那裏我會親自跑一趟,但是聽命,誰都不能動。”我的語氣決絕毫無轉圜。
“小姐,我願意去。”我駭然扭頭,聽命那丫頭一身黑綠的平民衣衫就這樣憑空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來了!”我說完就知道是羽妃的主意。“母妃,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動聽命,她是我最後的底線。”語畢,極為嚴厲地看著她。
“你亂了。”她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提醒。“我沒有刻意去找他們,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
“小姐,我聽聞賢王出事,這才不顧霍烈阻攔前來看看的。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但說無妨啊。”
“你個傻丫頭,好不容易離開皇宮這個吃人的地方,又回來幹嘛。”我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因為你需要我呀。”她倒是理所當然。
罷了罷了,正值用人之際,她也已經來了我也不再推脫。拉上聽命帶上玉璽就前往丞相府。
一路上明顯感到內城的緊張,黑雲壓城,人人自危。
“有人跟蹤,兩路人馬。”聽命在轎子裏輕聲說。
“言天言地,加快腳力,派其他暗衛製造混亂,前麵路口轉彎,我們下轎步行。”我聽後立即吩咐轎外之人。言天諾了聲,轎子開始顛簸,耳邊的呼喝漸漸遠去。
我們一行四人快速接近丞相府。將到的時候隻見門口守衛的奴仆全部換成了身著甲胄的禦林軍。
默契地假裝路過之人,目不斜視離開正門再繞到對著柴房的偏牆。言地和聽命抓著我的胳膊,身體一輕,便悄無聲息地躍進相府,趁四下無人,一個翻滾躲進了柴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