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各自的糾結
    衛澈那大牌的妹妹還被困在箱子裏，又餓又難受。強迫聽了一夜的叫床。唐戚不知道自己在箱子裏呆了多久，都有些隨遇而安的心思了。無聊之際，得出了一個結論。
    人不可貌相。
    平日裏孔矢語端莊賢淑，是大家閨秀的範兒，沒想到骨子裏竟是這般放蕩不堪。
    昨夜裏纏著太子淩雲說了太多露骨的話，也不比那青樓妓院裏的姑娘好多少。難怪太子會罵她不要臉……一邊罵著她，一邊要著她。這太子也是個不要臉的，正好了，湊成一對。
    箱子被抬起來晃蕩了好一會兒，再停下時，唐戚的腦袋重重地撞到箱壁上。
    一邊疼她還要一邊自娛自樂。
    成了別人刀俎下的魚肉，唐戚便不是什麼春水養不了什麼魚了……空禪大師想必是得了近視才會看錯她的性質！
    孔矢語的臉色有點差。她的目光很冷。
    她命人將唐戚從箱子裏拖了出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要開口說話本就讓唐戚皺緊了眉頭，聽到破鑼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後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以為你不會開口了。”
    聽到孔矢語沙啞的聲音，唐戚別有深意瞅了她一眼，心想：你丫的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
    唐戚的態度激怒了心中煩躁的孔矢語。隻見她忽然上前，一腳踹上了唐戚的小腹，拽了她散落的頭發。
    唐戚疼得眉毛都打結了。隻可惜她沒有力氣反抗，隻能咬緊牙關忍耐腹部和頭上傳來的痛楚。
    “你和你娘都是不要臉的賤人！”
    “她明明嫁給了姑父，又和鳳相苟合生下你！”
    “你明明不喜歡菩修，卻又偏偏去招惹他！”
    “作為候選女官，你以為你還有愛人的資格嗎？”
    “太子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我也不會允許！”
    孔矢語從袖中抽出一封信，在唐戚的臉上拍了拍。
    唐戚忍不住睜大眼睛，那是她寫給糜絮的信。
    糜絮……唐戚下意識地向腰間看去，果然沒有看到那對羊脂白玉。她愣了愣，才發現自己隻穿著褻衣……是了，孔矢語脫了她身上的吉服後，根本就沒有再搭理過她。那對玉也不知是被孔矢語拿去了，還是被丟到哪個旮旯裏了。
    孔矢語在她眼前揚了揚手中的信。
    “你笑什麼！”
    “笑你的聲音比我的難聽！”
    唯獨這一封唐戚用的是最熟悉的中文簡體字。本來她就不打算送出去，所以即便其中有幾個相似的字體，她想任誰也不能看全信上的意思。就算知道她寫了什麼，她也不怕被別人嘲笑。
    她就是喜歡糜絮。暗戀怎麼了，沒有結果又怎麼了…她樂意！
    “等我把這封通敵賣國的密函呈給皇上，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到時候，嗬嗬…鳳丞相和我那個姑父便是罪魁禍首！凡是與你有關的人都要受到牽連……”
    唐戚震驚了。
    看在孔矢語的眼裏很是受用。
    她以為唐戚是因為被她揭穿怕了而震驚。卻不知道唐戚是對她超乎常人的想象力而震驚。
    “如果我獲罪，那易良垣呢？”
    “當然不會有事。”
    “哦。”她自然不會牽扯上喜歡的人。
    “你沒有別的要說了？”麵對唐戚的沉默，孔矢語到覺得不自在了。
    唐戚瞥她一眼想了想，“我的真的殘廢了嗎？”
    孔矢語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是你要我問的，問了你又不回答……你唬我的對吧，我的嗓子也會好。”
    “哼哼，別做夢了！來人，去請殿下過來。”
    “不必了。”
    淩雲推門而入。先掃了一眼伏在地上挺屍的某人，目光繞回他的王妃臉上。
    “拿來。”嘴裏命令著，淩雲卻等不得孔矢語反應，已將她手中的信奪了過去，“孤不在，倒是辛苦愛妃了。”淩雲朝她輕佻一笑，眼裏盡是諷刺。
    孔矢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要說的臣妾已經說完了，想必殿下也聽得清清楚楚……殿下若要護她，可千萬藏好了……不打擾殿下雅興，臣妾告退。”
    淩雲踱到唐戚身邊蹲了下來。
    “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如果可以，他還真想就這麼把她藏起來，隻是現在還不能。
    唐戚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翻了個白眼。
    “先把我扶起來，找個大夫，最好是禦醫…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殘了……還要記得通知皇上來接我，我留了信……”
    淩雲抱起說個不停的人兒。雖然她的聲音不再清脆動聽，但見她這般柔順地靠在自己胸膛，不由得揚眉，彎了嘴角。
    隻是他心中的喜悅才維持了短短的一個回廊距離。
    淩雲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憤怒。是個瞎子也看得出來成武帝對唐戚的寵溺已經遠勝於他們任何一個皇子皇女。
    鳳相逼宮未果，成宣帝不追究他的謀逆之罪，還把這事壓了下來，隻因為她。
    為尋她，動用整個禦林軍徹查皇城，甚至包圍了整個孔相府。
    又為了她親自來接。
    成武帝若不是想把她推到風尖浪口，就是有足夠的能力護她周全。
    把她放在離宮是成武帝的明智。
    離宮在整個皇宮格局裏處於最西邊的角落裏，獨門獨戶。免去了與其他宮殿的千絲萬縷勾心鬥角。
    淩雲所想也正是成武帝的想法。
    身為帝王，很多事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時不得不參與其中。給她足夠的恩寵，就是加速她的死亡。
    天下至黑，誰黑得過皇帝的後宮。
    天下至狠，誰狠得過最是無情帝王家。
    天下最無情，誰又比得過他這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