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抗未遂
    唐戚躺在床上，唉唉歎氣。聽著衛平與鳳花水的連番轟炸，心中鬱悶至極。如果說歎一口氣溜走一個幸福，那麼這輩子她還有幸福可言麼？
    “女兒知錯了。”
    “知錯？你要知錯我就不是你爹了。”遭鳳花水怒目而視，唐戚的嘴角有些抽蓄，接著又聽衛平發難，“自從那次你醒來後，脾氣性子喜好都變了，以前那柔柔弱弱，乖巧的蘇兒哪裏去了？唉…我對不起媛媛啊！”
    唐戚一滯，心中冷然，隨即苦笑道，“我若要是以前的蘇兒，爹爹以為，還能見到活蹦亂跳的我嗎？”
    衛平心頭一緊。他不是不知道妻子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一路上京唐戚所遭遇的暗襲，隻是…唉！他有說不出的苦楚，“…是爹對不起你。”摸一把辛酸淚，衛平扯了鳳花水離開，臨走前吩咐秋喜好生照顧唐戚。
    “小姐，玉簪花開了，惟謦陪你到香園走走吧。”惟謦扯了扯秋喜的袖子，朝唐戚抬抬下巴。
    “小姐，我們去看玉簪花吧。”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唐戚背對著她們，斜坐在窗邊，秋喜惟謦等了半天也不見她動一下，隻好退了下去，眉眼間露出憂色。
    唐戚發了一會呆，隻覺得心裏空空蕩蕩，複又歎了歎，撫著有些酸疼的脖子起身，被身後的人影嚇了好一跳。
    “你你你你你你……”
    “在下，淩嶽宮澄乙。”宮澄乙莞爾一笑對她抱拳行禮，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你是怎麼進來的？！”唐戚有些戒備地盯著眼前的帥哥，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
    “小姐，老爺有請。”惟謦低著頭恭敬地俯了俯身，“宮公子，這邊請。”
    唐戚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轉了幾次，最後定在笑眯眯的宮澄乙臉上。
    “走吧。”唐戚無視宮澄乙修長的手，瞪他一眼，幾步追上惟謦，“惟謦，他怎麼會在這裏？”
    “小姐。”惟謦陰沉著臉，停下來直視唐戚，那眼神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小姐還是快些走吧。”一轉身再也不理唐戚。
    唐戚心中滿是疑惑，按捺住不滿的情緒，不得不加快腳下的步伐。
    遠遠的，唐戚就見秋喜跪在廳中，低泣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有些著急，惟謦卻在她之前向廳中的人報到。
    氣氛很差。
    “爹爹，秋喜犯了什麼錯，竟到了要罰跪的地步？”唐戚有些惱怒，鳳花水衛平易良垣宮澄乙高祥惟謦都在廳堂之中，當著這麼多人罰跪，多傷人自尊。而這小丫頭卻不領自己的情，怎麼拉也拉不起身，倔強地像頭牛。
    “護主不忠，帶壞主子，你說該罰不該罰？”衛平難得也怒了，說話間盡顯長輩威嚴，“還不知錯？！”
    “帶壞主子她還不配，要罰罰我。”衛平的樣子像唐戚家裏的老頭，前世的爸爸。她心裏憋屈，有些鬥氣地雙膝一彎，筆直地跪在了下去，“女兒不知錯在哪裏。”話是說得衝了些。
    “你——”衛平氣得渾身發抖，對上唐戚直勾勾的眼神，再吐不出半個字來，踉蹌地退了幾步。
    “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鳳花水實在忍不住了，雖說女兒是衛平教出來的，被氣也是他活該，不過女兒太放肆，終不是件好事。
    “鳳丞相。”宮澄乙冷冰冰地打斷鳳花水，站到唐戚身邊，直視衛平，“不知衛老爺是否想好了？”宮澄乙猛地把唐戚拽進懷裏，引得低呼連連。
    “放肆！”
    “宮少俠注意自己的言行。”
    “澄乙不覺得這樣對待自己的未婚妻有何不妥。”盡是目中無人的高傲。
    唐戚揚起頭，死死地瞪了他一眼，瞥見他身後神情淡漠的易良垣，不知怎地心中煩躁，掙紮起來。
    偏偏宮澄乙禁錮得緊，掙紮未果…唐戚隻得使勁抬膝狠狠踢上他的胯下。
    眾人還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又被唐戚接下來的一句話給驚嚇得厲害。
    “你！！”
    “我什麼我，我告訴你們，這個衛姵蘇老子不做了！我要罷工！”
    “蘇兒——”
    “蘇兒。蘇兒。”唐戚煩躁無比，朝衛平吼道，“你家蘇兒早被毒死了，我根本不是衛姵蘇……跟你們直說了吧，我叫唐戚，我——唔唔。”
    “你家小姐怕是失心瘋了，還不請大夫來。”看著宮澄乙製止住唐戚，易良垣像身旁呆滯的惟謦吩咐道。
    唐戚掙紮不休，趁空擋咬了宮澄乙捂住自己的手，起腳落下，掙脫出來。
    “你才失心瘋了！”唐戚蹦到易良垣身前，指頭一起一落，快速而有節奏地點著他的胸膛，一步步逼近，“‘鄖京三少’你以為你了不起嗎？一個大男人非得繡過來繡過去的學個娘娘腔，為了一件破衣服嚎嚎大哭，也不怕被人恥笑。”
    易良垣臉色發青，唐戚卻越說越帶勁。鳳花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大地嗬斥了唐戚。
    “你閉嘴！”沒料到唐戚會把矛頭轉向他，鳳花水滯了一下，也就是這麼一下子的空暇，便再也控製不住唐戚喋喋不休，咄咄逼人的利嘴。
    “你不敢爭取你的愛情，不敢帶你心愛的女子遠走高飛，不敢認回親生女兒…你就一個偽君子！”
    “蘇兒！”
    “蘇兒蘇兒，你的蘇兒在你保護不周的時候，已經死在你軟弱無能的性子下了！要見她，到陰曹地府去吧！”唐戚的聲音嘶啞了，她任然吼著再換一個目標，“你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多管閑事打發無聊罷了。偷看我洗澡，還厚顏無恥說什麼負責…就算我和你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會在乎！”
    “哼！”唐戚瞥了一眼臉色難堪的眾人，轉身就要走，秋喜衝過來，抱住她的腿，哭得稀裏嘩啦。
    “放手。”甩不掉秋喜，唐戚有些無奈，再抬頭，高祥已經健碩的身體已經擋在她身前。
    唐戚眯起了眼睛。
    “我本來不想說你的……我很同情你。”隨著唐戚的話，高祥隻覺眼皮一跳，本能地想挪開身體。
    “管家與小姐之間的禁斷戀曲？”唐戚諷刺一笑，道，“隻怕是高管家單方麵的暗戀吧…你不要驚訝，我是不知以前的衛姵蘇知不知道，不過高管家還真了不起，算算，你該不會對還是孩子時的衛姵蘇就有這種想法了吧？”
    高祥原本鐵青的臉變得蒼白，他不想反駁，身子頹然不穩，惟謦衝過來撞倒了唐戚。她的目光陰狠而痛恨。
    是的，她在恨眼前的人，更恨說出那麼多傷人的話的唐戚。
    唐戚看著惟謦的眼，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狠狠的，讓她疼醒。
    可眼前的人，眼前的事物，又讓她似醒非醒。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還不明白。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突然壓抑不住心中的那份悲涼，嚎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