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拔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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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
    與此同時,傾風樓“吟風閣”。
    小挽……施文然躺在床上,眉頭緊簇,冷汗一滴滴從額前墜下落在枕邊。漫天漫地都是水,無邊無際地朝他們兩人劈頭蓋臉地打來。胸口一陣陣抽痛,手越來越沉,與樓挽風緊緊扣起的手指漸漸失了力。
    不行,不能鬆手……他閉起雙眼,努力屏住呼吸不讓水淹了過去,奈何一口氣終是沒有熬過,陡然間施文然就呼吸困難。
    死嗎,我會死嗎?正當潮水就要搶進鼻腔,一股穩熱的氣息便從他口中渡了過來,一次又一次,讓失了氧氣的肺腔瞬時得救。施文然深深緩了口氣,終於從死亡的夢境中爭脫了出來,卻在睜開眼睛的一刹那,又一次,閉起了呼吸。
    黑暗中他看不清容顏,隻感覺有人輕伏在他身上,小心避開了胸口那道傷,一手撫摩著他的臉,雙唇一遍遍舔吻著他的,溫柔繾綣到了極限。施文然整個人如被一盆水生生澆下,渾身發冷。而那人似乎陶醉與彼此的唇舌相交,沒有發現他逐漸僵硬的身體,越加加深了吻,舌尖緩慢而執著地撬開了齒關,一點點進駐,一分分掠奪。
    雖然是極輕巧的壓伏,卻是一處處關節都被製住了,施文然動了動身子想逃離卻被對方發現後更牢牢克住。唇舌似乎因他的蘇醒而更熱烈,侵犯他的人漸漸不滿足於簡單的舔吻,溫柔開始一步步走向狂熱,那濕潤的舌一下下在他口中翻攪,纏繞,舌尖甚至抵在了他的舌根處迫得他無法吞咽,一絲絲透明的液體從嘴角溢出,彼此糾纏出的聲音情意綿綿而淫靡無限。
    “恩……”施文然無法忍受這突如其來的侵犯,深吸口氣,急急伸手抵在那人胸口往外推,隻是一番動作不但徒勞反而牽動了傷口,疼得他輕吟出聲。
    “紋染……是不是很疼?”那人聽見了他痛苦的呻吟,終於停止了侵進,退出口中隻與他雙唇緊貼,細碎的呢喃,“不疼啊,一會兒我就替你拔了,不疼嗬,不疼……”像在哄著一個孩子般,聲音小心而心疼萬分,四目交彙處,施文然隻看得見滿眼的情真。想起風析的那番話,他忽然打了個冷顫。那人不知他心底念想,隻當是他疼的慌,連忙傾身抱住了他,一掌按在他左手的脈象,“沒事啊,紋染,風析已經替你護住了脈,會疼,不過咬牙過去了,就好了……”
    施文然被他這樣一抱,所有的思緒全部混亂,該說的想說的全部空白。相擁而造成的抵觸,讓那把插在鎖骨間的刀越發刺得他疼痛難擋,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眼神漸漸看不清東西,滿心滿眼都是那人溫柔的語調溫柔的嗬護。他莫名的沉醉,莫名的心碎。
    沉醉在屬於他的擁摟,心碎在顯然不屬於自己的溫柔。
    那人眼見施文然疼得雙眼泛起了霧水,當下一聲輕嗬,“立秋、霜降!”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已破門而入,拱手靜喉,“屬下在。”
    “準備拔刀!”
    “是!”
    立秋連忙將桌上的火燭點上,端起燭台移至床邊的矮架,柔柔微火照在那人臉上,映出一張麵目幹淨而清白文靜的容樣。“弋樓主,誰拔?”
    他口中的弋樓主,正是“傾風樓”那位遠去多時不問江湖之事的另一位主事樓主,弋傾文。
    “我來。”弋傾文想也不想地脫口道,“立秋你按住他肩,我按下刀子的一刹那,他身子會劇烈顫動,不能防礙到拔刀。胸前穴位經脈血管甚多,稍不留神就要傷到。”
    “是!”這時霜降已端來了燒開的水,燭光搖曳中是嬌好的女子嬌好的麗顏。
    “霜降,你為他護住心脈,待我拔出刀你封住他胸口七處經脈,封血,直到真氣繞過一個周天方能停止。立秋,之後該怎麼做,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是……”
    “是!”
    兩人隨即一躍上床,弋傾文小心扶起施文然的身子,輕輕摟著。霜降坐至他背後,抬起白淨纖秀的左手抵在了後心處,立秋越過他,兩手牢牢扣住施文燃雙手手腕,將他按死在床上不留一絲掙紮的機會。
    弋傾文見一切妥善,一撂衣擺欺身上床,撕開他的前襟後伸手握住了背後的刀柄,一絲狠厲略過那雙深情而專著的鳳目。刀刺得太深太久,弋傾文心責風析為何不早早拔了去。雖然傷的位置不好,但以風析之能斷不會拖上兩天。弋傾文眉目深皺,忽然發現風析其實隱瞞的東西太多。
    為什麼不拔?
    於是一個可怕的念頭陡然間就略過了腦海。
    風析……莫不是,你的功力已退至連拔到渡力都不能了?
    他深嗬出口氣,心道此刻不是多想的時候,於是閉目凝神,突然運起內力按下半寸後,一口氣將那深深嵌在他體內的刀子拔了出來。施文然隻覺意識模糊中一陣劇烈的激痛流過,渾身抽搐,立秋橫手死死克住他身體反射下的掙動。鮮血瞬間如泉噴湧而出,滾燙的血液濺了弋傾文滿身滿臉。刀被拔出那一刻,弋傾文連拍施文然前胸十八處穴位,立秋在他肩處封住所有經脈,霜降催動內力源源不斷地護住風府大穴,與風析之前留在胸口那團真氣逐漸凝和,牢牢守住了命脈。
    臨動手上藥縫合之前,弋傾文看著他蒼白無血的臉,傾身在他汗濕的額前暖暖地印下一吻,手指擦了擦臉上沾滿的血漬,湊在舌尖微微一舔,酸鏽的味道讓他眸子迸射出一股逼人的殺氣。
    “紋染……是誰傷了你……”
    施文然吃力地睜開眼,看著那抹心疼與憤怒,心底暗歎,終於是領會了風析那番意圖。全身的疼痛俱不重要,他忽然隻介意此刻那人聲聲喚著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
    “紋染啊……你怎麼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弋傾文一愣,以為他痛到發了傻,越發心疼,心中那抹殺意越來越盛。正要開口再問,卻被施文然下一句冷凝了全部的心急與深情。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紋染……”即使名字再像也終究不是一樣,胸口越疼反而感官越清晰,“你是誰,還有……我的名字,叫施文然……”
    所以你聽清楚了嗎?我的名字叫,施文然……
    來不及去看那人一瞬間將柔和與溫情冰結起來了的臉,閉上眼就恐怕昏迷前那張平淡如青天、迷離如流煙,卻自始至終對他百般溫柔的容顏……從此、從此再不會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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