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達成共識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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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賭係兩人,假意都成真。)
    兩人心中各有盤算,無語片刻,那人在無聲的黑暗中淡淡開口。
    “你要怎麼依靠運氣逃出去?”
    樓挽風一笑,“那你先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有一些必須要知道的東西,否則逃跑無從談起。”
    “你認為我會回答?”
    “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不過,也正是這樣,我也有我的自由。”樓挽風相信自己判斷無誤。“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隻是我想問你,你也有武功嗎?”
    “是。”
    “很高嗎?”
    “一般。”那人回答得很沉穩,樓挽風無法聽出是否是出自過分謙虛。但是從看見帶走大然的人,那詭異的身手後,聯想自然不斷浮現。反正最不可思議的事都發生了,武功什麼的應該也就不會是天方夜譚了。
    “恩,我想問,這裏是什麼朝代?”
    那人一頓,似乎對樓挽風會問出這個問題難以想象,“祁朝。”
    “什麼朝?”樓挽風沒聽明白。奇朝?那是什麼鬼朝?
    “祁寒之祁。”
    “……”樓挽風不懂裝懂,“啊,哦哦,恩,我知道了,奇寒之奇。”到底那是什麼字?樓挽風憤怒了,管他嗎的什麼字,不就是個朝嗎?現在還有時間讓他慢慢去琢磨什麼朝嗎?樓挽風想抽自己。
    那人勾起一抹笑,好看的弧度讓沒有表情的容顏瞬間柔和。明明沒有光線,樓挽風卻覺得那笑容似有溫度,暈了一室明亮。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有被運氣眷顧,無法逃脫。被抓之後你會怎麼樣?”小心翼翼地問著,有點擔心那些畜生會對他做出更滅絕人性的事。
    “你該擔心擔心你自己。”那人輕眨雙眼,淡淡指點他,“你該考慮你被抓後,可能會麵對什麼。”
    “哈!”樓挽風輕拍了下手,樂道,“看來你確實認識我,我真沒猜錯。你連我被抓走要麵臨什麼都曉得,哥們,別再裝了,就老實交代吧。”
    那人冷不防地著了道,倒也沒有生氣,隻是不再理睬。
    不說就不說咯,擺臉給誰看哪!樓挽風心中暗笑,嘴裏繼續說,“為什麼要穿你鎖骨?”
    “鎖骨?”那人漸漸發現樓挽風言語措辭的不同。樓挽風指了指那細鏈子穿過的地方,於是那人指正,“琵琶骨。”樓挽風無奈點頭,心道,不都一樣嗎?“穿琵琶骨是為封住我的武功,不讓我逃跑而且能隨時牽製住我。”
    樓挽風眼睛有一霎那的精亮,隨即暗淡。亮在他從那人的話中聽出了此人武功之強,但是又看到了他的下場。多有不忍,口中喃喃,“卑鄙。”
    “不過如此。”那人不甚在意,想起他曾看到的,這張相同的臉曾經受過的,自己隻是被區區穿了琵琶骨,又算得過什麼。
    “你倒受得住。”樓挽風訝然他的鎮定。
    比起我,你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人淡淡想,卻沒有說,迷蒙無光中,終於靜下心審視眼前這張因善良而動人的臉。
    很像,但也很不像。一番思量,幾番惆悵。同樣流光似彩的眼睛,一個是寂滅,一個是慧黠。長長的睫毛閃動過的,不是憂傷而是希望。端秀的容顏,都不再是婉轉決絕,而是透出一股子清亮和堅強。難以相信,同一張臉能有不同的姿態。世上相似之人本就有,隻是親眼看過後方才感到上天的神來之筆。
    驅使於那種善心的感慨,那人稍稍收起了疏離。
    “鄙人姓陸,單名一個寒字。”
    “陸寒?啊,你好。”樓挽風禮貌性的想伸手,又想到這個不同的時代,結果收回手訕訕道,“我姓樓,我叫樓挽風。”
    陸寒聽聞身形一震,樓挽風奇怪地看著他,見他好象一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事的樣子,疑惑不已,“怎麼,我這名字很難聽嗎?”
    “不……”陸寒似是無奈又似無力,呢喃著,“很好聽的名字。”
    樓挽風抓了抓頭發,“謝謝。”
    “挽風兩字,怎麼寫?”
    “啊,簡單啊,力挽狂瀾,大風大雨。”對自己的名字,樓挽風向來這麼解釋。
    陸寒一聽,笑道,“好一個力挽風雨……”樓挽風瞥了他一眼,直覺那笑容很欠揍,手拖著下巴狀似沉吟,“他們多少人?”陸寒道,“二十八人。”樓挽風稍靜,又問,“功夫在你之上嗎?”陸寒卻不屑一顧,“烏合之眾。”樓挽風大驚,緊接著一副全然不信的樣子,“那你還被抓,你不是比烏合之眾更烏合之眾?”陸寒默然,良久啟口,“還有要問的嗎?”樓挽風聽後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哼哼兩聲。那是明顯地不願說了……好吧他也不喜歡強求別人,再問,“我仔細聽了他們的對話,還有這幾天一些人的作息。不出意外,明天他們繼續要去搜人,守門會減去大半,你肯不肯幫我?”
    陸寒原是半睜著眼,此刻竟是全閉上了,神態似是冥想。原不著急離開,心神激蕩的他當時隻想著一場徇情,悲痛過度失手被擒,如今靜下心來才想著自己全然忘了身負的使命。雖不至於淪落到靠人救,隻是沒料到對方會使處鏈穿琵琶的毒計。
    哼,小人就是小人,倒是他一個失策了。
    隻是若得此人相助……陸寒並不知樓挽風底細,更猜不出他有何對策,呼吸平穩看不出他功夫深淺……罷了,姑且相信一次,正如他所言,此番確實是別無選擇。一人逃脫的可能性著實過低。他緩緩吐氣,琵琶骨被穿的確封住了過多的內力,但也並非沒有,他心下有了計量。
    “你要如何逃脫?陸某如何配合?”
    樓挽風聽他一說自是大喜,也不顧那人滿身血汙,就湊近耳邊,一股綿軟溫暖的語聲帶著他獨有的淡淡清香便滲進了陸寒的發際鼻息。片刻,陸寒皺眉,“此計甚險。”
    “我都說了要靠運氣了。”樓挽風離了他的身,擺了擺手,有些孤注一擲的神秘,“我們來賭一賭人之性,是否初本善吧……”
    “你似乎很喜歡賭?”一次次的賭,無論對自己,對他,陸寒感覺樓挽風有種天生的豪興。
    “哈,非也非也。”與此人說話太久,自己也開始咬文嚼字了起來,伸出食指慢慢在他眼前晃了晃,眉尖倒是挺得意,“人生不賭如何稱之為人生?要賭,也要賭得盡興。非萬不得已絕不碰賭,也隻有萬不得已才信賭。”這是一句樓挽風從來都喜歡的話,每每這麼說起,施文然都要說上他幾句。如今想再聽那個嘮叨人嘮叨的話,卻是不能了。樓挽風站了起來,黑暗中,修長的身影在屋外射進的朦朧月光中,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陸寒抬頭看進眼底,那影子寂寥得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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