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盜蹠提起全身的力氣，將電光神行術發揮到極致，才躲過了那一片片樹葉。
    待他好不容易站定，才頗為恨恨的對少司命說道：“女孩子這麼凶，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少司命二話不說，又是三片飛葉離身而去，直追著盜蹠奔去，片片指向死穴，隻要一個不小心，即使不死，也必然是重傷。
    盜蹠眼見著飛葉欺身而來，趕緊扭轉身子，以奇異的姿勢堪堪躲過兩片飛葉，終究卻還是沒能躲住第三片，被狠狠的削了一下，衣服上很快顯露出了一片血紅，浸露出來。
    他靠著樹幹，一口粗一口細的喘著氣。
    少司命靜靜站在樹枝上，淡淡的看著他。
    那眼神冰冷如斯，如同看一塊石頭一樣。
    卻看得盜蹠心裏一寒，神色不知不覺中凝重起來。
    突然，少司命眉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有人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個高手，功力恐怕在自己之上很多，該怎麼做？是留，還是走？
    正想著，卻聽見盜蹠氣息紛亂之間還在調笑道：“我就說女孩子一旦追我就停不下來，可是你們偏偏都不信。”
    “我平時不信，今日算是親眼見到了。”墨家巨子的聲音傳來，無端的讓盜蹠安下心來，卻又瞬時警惕起來，“巨子小心，有敵人。”
    “已經走了。”
    盜蹠抬起頭，隻看見剛剛那片枝頭微微顫著，似乎證明著佳人已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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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沒有守住機關城外。」
    “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一句道歉又有何用？”大司命冷冷的聲音傳來，“你還是想好怎麼去和無心尊上和月神大人解釋吧。”
    「我明白了。」少司命點點頭。
    突見東方有燦爛星火亮起，在天空中綻放出瞬間的華光，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一起離開了聳立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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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城內，墨家眾人正與衛莊所領流沙相對抗。
    而地上，劍聖蓋聶與醫仙端木蓉已倒下。
    白鳳看著他們，眼中有不一樣的流光，緩緩遊過。
    這恐怕，也許就是他們以後的結局吧。蓋聶和端木蓉的未來不知，但他，和她，必定在最後要有一個麵臨死亡，或許，還必須要自相殘殺。
    還不如他們一樣，共赴黃泉。
    可是，他舍得麼？
    舍不得。他舍不得讓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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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莊決定的方法，看起來似乎是公平的，三對三，贏兩局者獲勝，然而實際上，他們的勝算，遠遠大於墨家。
    墨家實際上有戰鬥能力的，也隻剩這幾個了，現在大鐵錘又受重傷，而雪女又被赤煉下了毒，平心而論，就算現在他們不顧道義的直接下手，單憑一個高漸離，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
    但是，他向來不屑於這樣的以多欺少。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一念之間，白鳳看見隱蝠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不屑的笑容爬上白鳳的嘴角：“已經敗過一次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這應該是他的機會。且看看這有著無比的信念的高漸離，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你退下。”冷冷的話語。
    衛莊的話語讓隱蝠不得不退下，將這本可以報仇雪恨的機會讓給白鳳。
    白鳳的速度顯然要快過高漸離太多，高漸離根本就沒有機會傷到他，看來，“信念”這種東西，對於絕對的實力差來說，並沒有什麼效果。
    看著高漸離的劍上開始由於內力而凝結出冰來，白鳳嘴角漸漸上揚，沒想到今天這麼簡單就可以見到舉世聞名的“風蕭蕭兮易水寒”了，不知是否如世人所傳聞的那般，可以讓他用心應對。
    感受著水寒劍上傳來的寒氣，白鳳臉色稍稍一變，果然是有些不同凡響的，單憑這寒氣，就足夠讓人倍加關注了。
    黑發如墨，劍如風。
    水寒劍如同黑夜裏閃爍的星辰一般，冰散成一顆顆璀璨的冰珠，灑向四方，點綴的這片陰沉的機關城隱隱有些亮色調。
    華美而絢麗。
    白鳳與他擦肩而過，隻是快得像是錯覺，似乎他從這一頭踏了一步，就憑空走到了另一端。
    隻有白鳳手中在滴血的羽刃，證明著剛剛的擦身而過。
    高漸離突然覺得體力不支，以劍撐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白鳳冷冷的看著他，眉眼間是輕佻的笑容，卻也帶著分輕蔑。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高漸離，還可以再站起來，而且，還可以，再重重的傷他一分。
    第二次交手，依舊是那個背後的破綻，明明就是那樣的明顯，他相當輕易的伸出羽刃輕輕一劃，就已經再度將高漸離重傷。
    可是為什麼，他在同時也被傷到了？
    拚命的壓抑著身體裏強烈的不適感，白鳳不言語的走了出去，冷眼旁觀著高漸離的倒下，拚命用劍撐著，顯然已經快到極限了。
    而自己，也在重傷之中，口腔裏泛濫著濃濃的血腥味，隻是緊緊抿著，才沒有溢出來，血順著身子流著，透過薄薄的鞋底泄露出來，印在地上，身子飄忽而過，迅速走出了機關城，不願意讓眾人看見受傷。
    空氣中飄散著片片白羽，隻有一片血紅的鳳羽，順著風，輕輕落在已經倒下無法起身的無雙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