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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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啊忙,最近也在寫下前世了。
大噶稀飯要支持下墨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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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藤舞還在暗自煩惱就差沒想破腦袋,門外就又走進一個人來。一看竟是瑰醫,他還是剛剛那身回來的裝束,不過披腰的青絲此時束成馬尾,插著一根通透的白玉簪,而左手端了一個冒著熱氣的白碗。
撲鼻而來的濃濃中藥味讓桔藤舞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正所謂良藥苦口。”瑰醫看著將她的反應收在眼底,眼底不禁溢出笑意,他坐到她的身側,將藥碗遞給她。
“哎,藥苦就是命苦。”桔藤舞雖然怕苦,但是為了這一身傷喝一缸都得給自己灌進去。她接過瑰醫手中的藥碗,光聞味道就知道這藥有多難下咽了。桔藤舞一閉氣再閉眼舉起藥碗就咕嚕咕嚕喝進肚。
好苦啊!舌頭都被苦麻了,真是五髒六腑都要皺在一起了。
“苦了就吃顆蜜餞吧。”
桔藤舞聞言睜開眼,就見瑰醫又伸手遞過來一塊果脯,桔藤舞趕緊拿過塞進嘴裏,結果差點沒讓她咬了自己的舌頭,這果脯怎麼是酸的!?現在桔藤舞連臉都要皺在一起了。
“這,這怎麼是酸的?”這是蜜餞吧?
“不應該是吃酸的嗎?”瑰醫一臉坦然的看著桔藤舞。
“誰告訴你的?是吃甜的,甜的!”桔藤舞連連吐舌,隻覺得嘴巴裏的味道奇怪極了。
“是嗎。”瑰醫歉意的笑笑“從前有個人不肯喝藥,她要吃的就是酸食,我以為-”
“那一定是個怪人。”桔藤舞截掉他的話,心想你竟然相信到現在,這人不會正常的外表下其實是個低齡兒童吧?
“嗬嗬,”瑰醫似乎想起了桔藤舞所說的那個怪人,臉上顯出淡淡的溫柔“也許吧。”
看著瑰醫短暫神遊的狀態,桔藤舞心想果然是傻了。
“對了,其實應該早就說了,謝謝—”桔藤舞想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想了半天的措辭都用不出來“我該怎麼稱呼救命恩人?”
瑰醫看著桔藤舞的樣子,笑的溫潤,桔藤舞看著這個笑容覺得他的麵貌看著覺得平凡但是渾身都散發著令人舒服的感覺,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能夠給人一種安心感。
“世人都稱我為瑰醫,我以前也是個老師,你稱我為先生就好了。”
“那就謝謝先生了,我的手終於是不怕殘廢了。”桔藤舞慶幸的笑起來。
“你當真要去?”瑰醫突然問了一句,桔藤舞像是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那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著。
桔藤舞心中嚇了一跳,自己什麼都沒說,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你莫多想什麼,隻是方才你和仙兒在外談話我聽了幾分,便猜出了姑娘的想法。”
桔藤舞看著他仿佛看透的眼神,心中變得暗暗不爽,我看你本來就是在外站著偷聽吧?
“是,我必須去,我的朋友應該都被抓了。”桔藤舞的神色露出擔憂。
“可是你的手傷至筋骨,雖然仙兒剛剛上了藥但是痊愈的話你起碼半月不能妄動。”瑰醫也不問事情的始末,隻是提傷。
“半個月?!”桔藤舞很驚訝,自己的手自從上了藥就慢慢恢複了知覺,本來還想是不是個三五天就好了,竟然要這麼久。
“你受得不是普通的筋骨錯位,看你的傷襲擊你的應該是伊室的毒功,他們從小就練就身體吸收毒瘴之氣,注入膚吸入骨。所以你被打傷,對方身上的毒也會隨著他揮出的氣流注入你的身體。
桔藤舞聽的心驚膽戰,這也太毒了吧?如果對方被打傷逃跑了,不用擔心,還會被毒死!這真是以絕後患的好武功。
“仙兒給你塗得百草裏先是清退你所中的毒性,如果你現在走出去再受點傷,你的手就真的廢了。”
瑰醫看著桔藤舞逐漸沉默的表情,她眼神略顯呆滯的看著自己被白紗層層包裹的右手臂,清秀的臉龐忽的苦笑起來。
“多謝先生的提醒,看來我這個走運的都倒黴成這樣。那他們還不知道比我慘多少,我不能等,即使是這隻手不能要了,我也要去。”
“這樣啊,那我明白了。”瑰醫了然的看著桔藤舞。
“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桔藤舞迷茫的看著瑰醫,既然他可以這麼淡定的看待眼前的一切,那自己問問他心中的疑惑,可以得到答案嗎?
“你說。”
桔藤舞大拇指來回在手中的空藥碗的碗邊滑動,抿了抿唇開口道。
"如果你突然發現你所在的世界其實你一點也不了解,想離開卻有無法放下的的東西,可是留下來你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怎麼辦?”
“你真的不知道嗎?”瑰醫語氣淡然“當你會向我問出這個問題,其實你的心裏已經有一個答案了,而我即使回答了你,我也不是可以影響你的那個人。”
桔藤舞聽了瑰醫的話一愣,真沒想到看起來這樣溫和的人說出來的話竟是這樣。。。
快樂幸福看起來那樣短暫,死亡和凶險觸手可及,明明我隻想安然的走好自己的路,卻偏偏要被逼的帶離其它的方向。
漸漸感到比以前還要多的痛苦,無奈和心中的不安。
這就是我所在的世界嗎?
“不管你多麼痛楚和不安,不管事情多麼糟糕和令人絕望,即使是死那也是一個解決的辦法,所以根本沒什麼好迷茫的。”瑰醫緩緩說道。
“這就是我們所在的世界嗎?”桔藤舞低喃。
“也許。”瑰醫淡笑,又看了看桔藤舞說。
“我看你之前的衣服都不能再穿了吧?”
桔藤舞聽他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件背心,臉色不禁泛起紅暈。瑰醫則起身行到一旁的衣櫃,從裏麵拿出一件白色的絲衣放到桔藤舞的身側。
“也許對你來說大了一些,但是合你身的女裝也就這件了,為難你穿了。”
桔藤舞看著那件素白的絲衣,雖然感覺顏色不免陳舊還有些地方有些磨損,但是保存的依然完好,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件新衣。
“不好吧。”桔藤舞遲疑道,她隻覺瑰醫看著這件衣服的眼神可不那麼單純。
“無妨,這件衣服的主人也不在了。”
桔藤舞一聽臉都垮了下來,不在了?這是件死人衣服?不要可不可以?可是看著自己那件已經又破又濕透又很髒的外套,自己也不想再穿上身了。
“那謝謝先生了,也。。。謝謝這件衣服的主人了。”桔藤舞感激的笑著拿起一旁的白色絲衣穿在了身上,果然袖子和下擺長了不少,不過袖子卷一下就好了,勉強還是很合身的。
瑰醫看著桔藤舞的樣子,心裏不禁一痛,連臉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來。麵前的少女穿上這件衣服實在是像極了從前的那個人。
原來過了那麼久心還是會痛的?真是。。。
瑰醫搖頭苦笑,起身向屋外走去。
“先生?”
桔藤舞在端詳身上的衣服並未注意到瑰醫怪異的樣子,等到她抬起視線就看見瑰醫已經要走出門去了,喊了一聲也不見反應。
這又怎麼了?真是奇怪?
瑰醫一走,桔藤舞心裏很亂,她想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她望著窗外似乎已經入夜了。她放下藥碗,走出了屋子,她走的小心翼翼,深怕發出什麼不必要的聲響驚擾到其他人。來到院中,她朝西北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片竹林的影子,不過那竹子顏色奇特,竟然真是紫色的。
穿過紫竹林,就是伊室的家宅了吧?
桔藤舞又朝前走了幾步,快要跨出院門時就聽見身後上方傳來淡然的聲音。
“你真要去?”
桔藤舞心想怎麼那麼多問這句話的?她回過身,就見是竟是在暮煙德正對著自己坐立在屋頂的瓦礫之上,此時暮煙德換洗了衣服,一身以再無之前的狼狽之相。又恢複到之前的俊朗之感,隻是瑩白的皮膚顯得身後的暮色陪襯下像他倒是格外亮眼。
“你醒了?”他不是舊疾暈倒了,這麼快就醒了?
“小傷而已。”暮煙德雖這樣說,但是表情還是不太自然好像在忍著什麼。
“對,我一定要去。如果沒有什麼其它的話好說,我就不打擾你在這賞月了。”桔藤舞眯著眼睛笑笑,說完不再理他轉身就要繼續走,沒想到自己一轉身暮煙德又施展輕功擋在了她的麵前。
“你幹什麼?”桔藤舞看著他離得太近,迎麵飄來淡淡的陌生氣息,她不由得後退一步。
“你要現在這樣去伊室?”桔藤舞看著他的被白色的皮膚襯得比夜色還要深沉的雙眸,那裏靜默無邊。
桔藤舞不想回答他,答與不答又有什麼用呢?眼前的這位少年什麼都料到了吧?
那現在這樣豈不是又多次一舉。
“對,還請你好心讓開不要再耽誤我的時間了。”
“我說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暮煙德沒頭沒尾的一句截斷了桔藤舞的話。
“什麼?!”桔藤舞聽了心裏來氣,自己不活著還要死嗎?
暮煙德睇了一眼桔藤舞。
“這裏可是地獄,不適合你來,現在回去還有機會。”
“我都半個身子染黑了,還怕什麼。”桔藤舞也答得無謂,心想真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幹什麼?
“你這樣說就是沒有見過真正的地獄是什麼樣子,見了,怕你想逃也不能抽身了。”
暮煙德說的模糊,但是他說的無疑是此行的危險但是桔藤舞不是沒有考慮過,不過也就僅僅幾秒而已。
“和我來的他們,也要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不行,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桔藤舞說的像是玩笑話。
“他們?”暮煙德想起什麼似的,從開始冰霜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隻不過這個笑容在桔藤舞看來隻是覺得礙眼。
“你離開了他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走運了,還想去送死。”
“你什麼意思?”桔藤舞實在不明白暮煙德想幹什麼?救了自己可是又在這不斷嘲諷,明明是在看笑話還要在這攔著自己廢話,真真一個神經病!
“沒什麼意思。”
桔藤舞強忍著氣,心裏默念君子不和小人鬥君子不和小人鬥,不過此時可既沒小人也沒君子。。。
“那請你滾回床上睡覺去好了,實在睡不著就繼續站著欣賞這鬼地方的月亮好了!”
沒想到暮煙德聽了反而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桔藤舞吐血。
“今晚月缺,沒什麼好看的。”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懶得和你廢話,快讓開。”桔藤舞心想再廢話下去不管打不打得過你,都要給你一腳。
“你就這麼在意他們?”暮煙德沒有讓開的意思。
“是的,難道你就沒有在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點你在意的?”
暮煙德沉默少許的時間,沉若寒潭的眼眸看著她,薄唇說出來的話比視線還冷。
“沒有。”
“那你活著真沒什麼意義了。”桔藤舞氣呼呼的喊道。
“在這個世界上我在意的隻有力量。”
桔藤舞聽著心裏一緊,她眼前有浮現出仙兒在提到暮煙德臉上凝聚的憂愁,如果他說的語氣豪氣萬丈自己還可以嘲笑他一下,可是暮煙德這句說的偏偏輕飄飄的好似會被風吹走,不過她還是不忘眼神上鄙視一下他。這人一下一個變化,桔藤舞覺得看著他都累。
“你想救她?”暮煙德說的是小玲玉。
“你又想說什麼?”桔藤舞努力告訴自己要適應神經搭不上線人的不正常思路。
“放棄吧,你救不了的。”
“不勞你操心。”桔藤舞心裏白他一眼,您老不是無情無義什麼都不在乎嗎?那還站在這和我瞎扯什麼,快點消失吧你!
“你以為她真的是去當鬼城城主的新娘,每年鬼城的城主都要娶一名純陰的女子,實則是拿他來練功而已。因為那種至純至陰的女子極難找到,所以都會以迎娶的方式送入鬼城。她不過是個祭品,來這裏就隻有死路一條。”暮煙德冷笑。
“你早知道了?”桔藤舞詫異。
“是她早就知道了,明知是死還要去,你去了她也不會和你回來的,再說你沒有那個能力。”
“你見死不救就罷了,現在說了這些又有什麼用!”桔藤舞已經連氣都懶得生了
“你這樣去,死了都會是個笑話。”
“我開始不是說了嗎,要和他們一起走。死亡並沒什麼好怕的,他們是我在意的。”
“他們是你活著的意義?”桔藤舞覺得暮煙德問的話真是毫無意義。
“其實,萍水相逢,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至此。”桔藤舞說完這句就越過暮煙德直直朝竹林方向走去,並未在回過頭。
暮煙德也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
桔藤舞邊走心裏邊腓腹暮煙德!你大少爺不好好躺床上睡覺,一定要沒事起來找抽嗎?!真是氣死她了!
“誒?”桔藤舞一愣神,她發現身邊一個黑影超過了自己的身側並走在了自己的前麵,看那背影正是剛剛還和自己爭論的暮煙德。
“不要後悔。”前方傳來的聲音依然是充滿嘲諷,還有一絲無奈。
兩人心中都是莫名的惆悵,桔藤舞不知道暮煙德這種言行不一的原因,可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們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而以。
就算目的不同,起碼現在前進的方向是一致的吧。
桔藤舞對天翻了一個白眼,才發現什麼月缺,今晚連月亮都沒有好吧?桔藤舞看著暮煙德的背影,心裏暗罵這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家夥!
待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紫竹林內,瑰醫從屋內走到了庭院的花圃旁。他看向紫竹林的目光沉靜而毫無波瀾,隨後仙兒也跟了出來。
“那個女孩是桔藤家的後代吧,看樣子是瘋血的繼承者,不然暮煙德怎麼會冒險跟著去,我就說他是條陰險的蛇。”
仙兒語帶不齒。
“煙兒?”瑰醫遲疑低喃,臉上顯露出些微擔憂之色。
“師父不需要為那種人擔心,他脾氣倔得很,人又陰險哪那麼容易死。”仙兒說的滿臉鄙夷。
“他們畢竟還小,我想他們不會是伊室和飛虛族的對手,這一去。。。”瑰醫秀眉微蹙,心中默算。
自己竟然算不出來,瑰醫心中隱隱不安,但是也暫時別無它法。
忽然一隻藍蝶從他眼前飛過,瑰醫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順著它蝴蝶翩翩的停在一旁花圃的一朵花瓣之上,記憶突然飛去很久之前,孩童的自己望著一旁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少女。
她在和自己說話。
“這些花即普通又不香,種著也是占地方,不如拔了它們?!”少女一臉興奮。
“不不行!師兄會罵人的!”幼小的自己聲音透著惶恐,生怕她真的下手。
“那?不拔也可以,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放過它們?”
幼小的自己為了保護幼小的的花苗不遭到眼前這位女惡魔的摧殘,一狠心隻好點頭答應。
“好!”
“那你。。。。。。”
明明是記憶卻還是這樣鮮活的想起。
一旁的仙兒沒有注意到瑰醫的沉思,而是望著他們的背影柳眉微挑,臉上露出惡作劇般的笑臉。
“師父放心,死了我會替他們收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