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誌毅從被窩裏爬起來就衝出了門。
    早上，他正睡得沉，小包奶奶踹開門就把他拖了起來，他睡意朦朧，隻聽得小包奶奶尖利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快，你媽媽病危！”
    他迷糊的雙眼豁然睜大，大大的眼睛從沒有的精神，直直的望向麵前瘦弱的婦人，看得小包奶奶寒毛炸起，結結巴巴的說：“楊，楊姐打電話來，剛，剛剛——”話還沒說完，隻覺得麵前人影一晃，哪裏還有許誌毅的身影。
    正是上班高峰期，郊區的計程車本來就少，許誌毅在路邊租不到車，打電話給家裏那邊，不是楊嫂，新來的小傭人大概被他的語氣嚇著了，結結巴巴說不清楚，他聽著心更慌，匆匆掛斷電話，看公路上人來車往，上班高峰期，附近的公交站牌人群擁擠。
    他竭力試著讓自己鎮靜下來，摸摸兜裏，還好，剛才想著拿錢包和外套，小傭人的隻字片語裏，母親隻是習慣性的心髒速率過快，暈倒而已，應該不成問題。
    不成問題，不成問題，沒事的，他這樣在嘴裏念叨著，心裏的血氣慢慢地壓下去。
    “吱嘎！”
    許誌毅站在斑馬線上向市裏的方向張望著，猛然間，一輛黑色的車緊急刹停在身側。
    他被驚得後退了一步，“嘎吱！”後麵公路上一車緊急刹車，車主搖下車窗，腦袋伸出來，一臉橫肉，“你沒長眼啊，大早晨橫在馬路上！”許誌毅猛地跳開，臉色越發蒼白，一疊聲的道歉。車主罵罵咧咧的搖上車窗，疾馳而去。
    “小毅，怎麼是你？沒事吧，怎麼了？”剛才急刹車的張銘之怎麼看剛才路過的人就是許誌毅，看著剛才的驚險一刻，心差點沒跳出來，打開車門就跳了出去，摸著許誌毅的胳膊，一疊聲的詢問。
    許誌毅的臉色還是很蒼白，扭頭看張銘之從車上下來，呆了呆，猛的醒悟過來，快步上前，也不理對方的詢問，拽著對方的手，緊緊地攥著，“張銘之，我母親病了，你送我去市中心醫院行麼？”
    “張銘之，我母親病了，你送我去市中心醫院行麼？”
    這句話在張銘之的耳邊圍繞，仿佛無限放大，看著眼前語帶哀求的蒼白男子，他隻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隱隱作痛。
    “銘之，怎麼了？”輕輕柔柔的嗓音響起，從車裏下來一位妙齡女子，款款而來，一雙美目疑惑的看向倆人，眼角掃過許誌毅，微帶驚詫之餘，轉首向張銘之，略帶嬌嗔，“父親那邊剛才又打電話催呢，你又——”，說罷雙眼淚光閃動。
    許誌毅緊緊拉著張銘之的手有些僵住，眼睛在張銘之和女子之間來回穿梭，嘴角慢慢扯成僵硬的弧度。
    妙齡女子看張銘之呆著不動，微一跺腳，揚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可巧，招了半天手都招不到一輛車。
    管不了那麼多了！許誌毅目光微動，大快步的趕上前，開車門，上車，關門，粲然一笑“小姐，對不起，打擾了，銘之送你”，說完，回頭對司機師傅說，“麻煩師傅到市中心醫院下。”愛美心切的計程車司機心有不甘的狠狠地踩了油門，車快速駛離。
    妙齡女郎瞪大著眼睛，留下微張著嘴的，伸出來打開車門的手還停在半空，張銘之的黑色奔馳車又迅疾駛過，車子離去帶起的風掀動她的裙擺。
    公交站的人群上上下下，一雙雙眼睛或明或暗看著，見著美女搭上另一部計程車，垂涎著這美妙佳人，吃一口早餐，喝一口牛奶，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議論起來，好一個熱鬧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