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後重生的感覺，這麼說一點也不過分。張延吃力地挪動著由於被掰得過開而酸疼的雙腿，想要坐起來，卻又感覺到腰上一陣刺痛。
    “要去洗澡嗎？”
    “嗯。”
    “我陪你吧。”
    “不用，你睡吧。”
    張延站了起來，穿上拖鞋，慢慢地朝浴室走去，跨進浴室的時候用餘光看到，廖思亦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傻笑。
    不輕不重地關上了門，仿佛是為了把流水聲關進這個小小的空間裏。
    熱水從頭上傾瀉而下，酸痛的身體在熱氣中得到了舒展。衝了好一會，覺得疲憊緩解了些，才伸手到自己後麵，把某些東西弄出來。完工以後，他關上了淋浴噴頭。
    想要走出去的時候忽然想起，浴室裏是有鏡子的。
    此時周圍全是熱騰騰的蒸汽，鏡子上也蒙了一層白霧，張延伸出手，在鏡子上抹了幾下，於是自己的影像就浮現在上麵了。
    因為剛才被汗水打透而有些透明的皮膚，濕漉漉的還在滴水的發梢，有些茫然的表情。張延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在心裏給了一個還算客觀的評價。
    雖然不好看，但也不至於難看。平凡有平凡的好處，不需要自卑。
    張延定了定神，推門走了出去。
    房間裏的冷空氣讓他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於是趕緊抓過之前的浴袍，披在身上使勁地擦。廖思亦還沒有睡，靠在床頭玩著手機，看到張延出來，向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過去。
    張延隻好過去。
    “現在困嗎？”拋出了一個詭異的問題。
    “你想幹什麼……”立刻警覺，同時攥緊了對方遞過來的毛巾，故作淡定地擦頭發。
    “想跟你說說話。”
    “明天再說吧，”張延把毛巾扔到床頭櫃上，起身去找吹風機，“你很累了吧。”
    “是很累了，可是睡不著，”廖思亦的語氣相當無辜，“一想到你可能還在生氣，我就嚇得睡不著。”
    “我沒生氣。”
    “真的？”
    “嗯。”
    “那你證明一下吧！”
    張延想了足足五秒鍾，也沒想出沒生氣要怎麼證明。吹風機已經打開，熱風把腦袋吹得更加昏沉。
    “嗚，你又不理我……”
    張延無可奈何地關了吹風機，把它放下，轉頭看向朝自己撒嬌的人：“想讓我怎麼證明？”
    “你都沒說過愛我。”
    “……我沒說過麼？”
    “沒有。”
    “好吧，”張延又把吹風機打開，不過這一次是看向廖思亦的，“我愛你。”
    “怎麼辦，我很糾結要不要說你沒誠意。”
    “……你已經說了。”
    “於是拿出點誠意來啊。”
    “那，”張延甩了甩頭發，用另一隻手摸了一下，覺得差不多已經幹了，就徹底把吹風機放下，並拔掉了插銷，“再做一次？”
    “好啊！”
    “休想。”
    “那你為什麼還問我……”
    張延回到床邊，伸手去按燈的開關：“睡了，現在已經是半夜了，有事明天早上……你幹嘛？”
    廖思亦抓著張延的手腕，眼神認真而熱切：“張延，你是愛我的吧？”
    為什麼總是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但既然他有點認真了，還是回答一下的好。張延這樣想著，發出了一個“嗯”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