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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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誠斌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大笑起來:“天啊!真是太巧了!不行不行,今天我非得請客!你跟誰一起來的,朋友嗎?”
    蕭雨澤隻是笑笑。
    許誠斌一開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而隨著目光流遍蕭雨澤的全身,他的嘴難以控製地越張越大。
    “雨澤,你該不會是…”
    “是啊,”蕭雨澤淡淡地打斷,“我在這給你們稱魚呢。”
    許誠斌幹笑了兩聲,似乎有點尷尬:“啊,哈哈。”又試探性地問,“你最近,嗯,一直在這嗎?”
    蕭雨澤點頭,然後順手幫許誠斌把裝魚的桶拎了起來:“走吧。再不送去,魚要不新鮮了。”許誠斌張大了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好把嘴又閉上,跟在蕭雨澤後麵走。
    很久,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一陣風吹過,湖麵漾起層層的波光,把白亮亮的太陽影子全映到了人的眼睛裏去。許誠斌被晃得一時有些眼花,腳步一快,重重地踩了蕭雨澤一腳。
    “啊!對不起雨澤…鞋掉了沒有?”
    “沒事。”蕭雨澤隻是把鞋在地上磕了磕,然後微微側了一下頭,算是回應。
    於是兩個人繼續走。
    蕭雨澤聽到,許誠斌歎了口氣。
    “怎麼了。”
    “啊,嘿嘿,沒什麼,”許誠斌苦笑了,似乎還有點不敢說,“忽然想起我們以前的時候了。”
    蕭雨澤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啊。”
    “那時候,也是這樣,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著,連路都看不見,可是覺得特安心,因為知道隻要跟著你,怎麼都不會走錯。”
    “是麼。”
    “雨澤,你好像…變了很多啊。”
    “嗬,你也是。”
    “嗯,可能吧。”許誠斌撓了撓頭,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我現在在一家報社混呢。”
    “猜到了。”蕭雨澤忽然住了步,回頭看著他。
    “啊…怎,怎麼了?”許誠斌竟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等你一起走。”
    “哦。”
    許誠斌有些局促地上前了兩步,跟蕭雨澤並排了:“還真是…不太習慣,哈哈。”
    “你長高了不少。”蕭雨澤的語氣含著笑意,像在逗一個長大了些的小孩子。
    “哈哈,是啊!”許誠斌很誇張地在蕭雨澤肩頭比劃了一下,“我好像才到你這!哈哈,現在沒比你矮多少了!”
    “成家了麼。”
    “啊…啊?我啊?還沒…”提起這個話題,許誠斌似乎有點苦惱,“那個,我有看上的女孩了,可是人家好像不太愛搭理我。”
    蕭雨澤笑了:“沒關係,你要是追,沒有追不到手的。”
    “啊?得了得了,那是你!”許誠斌又開始撓頭,“我都追了一年了,還沒什麼效果呐!”嘴上隻顧著說,腳下卻沒好好看路,一個凸出來的尖石頭,險些把許誠斌絆個大馬趴。
    當然了,他沒有趴下,因為蕭雨澤在他旁邊。
    “啊…謝謝。”許誠斌有點不好意思地直起腰來,鬆開蕭雨澤的胳膊,開始傻笑。
    蕭雨澤也笑了:“看路。”
    “哦。”
    許誠斌繼續走著,卻忍不住側過臉去,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人。
    過於明亮的陽光落在他俊拔的身形上,把他的側影,幻化成一種單純的輪廓。然而這輪廓卻比清晰的圖像更加迷人,因為蕭雨澤身上的某種氣質,隻有在強光下,才能被清楚地感知。
    不變的高傲與淡漠,在任何情況下。
    哪怕是現在…
    許誠斌的心裏七上八下,說不出是激動,驚訝,還是同情…想起這個詞他不覺哆嗦了一下,同情…嗎?他又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人,然後小心翼翼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這個詞對他來講,真是一種褻瀆。不是侮辱,是褻瀆。
    蕭雨澤就像一個年輕的,迷路的神,好像永遠沒有目的地,卻永遠不會害怕無路可走。
    雨澤啊…
    唉,我該怎麼張口,怎麼表達啊?!我怎麼這麼笨!雨澤啊,我想幫你,可是我開不了口啊…許誠斌苦惱地直抓自己的頭發,頭皮被抓得嘩啦嘩啦響,可是這時,蕭雨澤站住了:“到了。”
    “哦。”
    果然到了。過了前麵的小浮橋,就是一個立在湖邊的小小的魚館,店麵不大,但一看就知道生意不錯,裏裏外外的全是人,不是挽著袖子就是拿著筷子——給客人抓鮮魚的和來吃鮮魚的。
    蕭雨澤從許誠斌手裏接過號碼牌來,很熟路地走進了後廚。許誠斌隻好戳在外麵等著,同時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這一想,又想起自己剛才說要請客的事,忽然覺得很窘。
    這時蕭雨澤從廚房出來了,卻很自然地地拍了拍他的肩:“進屋吧,你說過要請客的啊,不能賴。”
    許誠斌有點傻眼:“啊…哈哈,好。”
    兩人進了屋,選了一張靠裏些的小桌子坐下了。許誠斌拿起茶壺,倒了兩杯粗茶,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杯推到了蕭雨澤麵前。
    “那個,雨澤…”
    “怎麼了。”
    “嗯,我想問問,你這幾年,都是怎麼過的。”
    “啊。”蕭雨澤端起茶杯,淺淺地嚐了一口,“上了個大學,然後在雜誌社找了份工作,後來辭了。”
    “為什麼啊,條件不好?”
    “不是,”蕭雨澤似乎在講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身體的問題。”
    許誠斌恍然大悟:“啊呀!我就說嘛!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雨澤,這環境還真不錯,甭管什麼病,在這呆上個把月的,也就好了。啊,那個…沒人在這照顧你嗎?”
    “我有個表弟,”蕭雨澤似乎有些遲疑,“陪我在這邊呆著。”
    許誠斌一愣,繼而拍著桌子大叫:“真夠意思!他多大了啊?幹什麼的?”
    “20吧,沒上學,也不願意正經找點事做,”蕭雨澤說得煞有介事,“他老媽實在受不了了,幹脆讓他來照顧我,順便收收心,免得一天到晚鬧事。”
    這時兩碗米飯上來了,許誠斌便也沒多問,隻顧著回頭吩咐服務員:“那個…小姐,麻煩催一催,這沒有菜我們怎麼吃啊。”然後回過頭來,似乎也忘了蕭雨澤剛才說什麼了,大張著嘴傻笑了起來。
    “說說你吧。”蕭雨澤故意岔開話題。
    “我?嗨,沒什麼好說的。就說現在這個報社吧,”許誠斌猛喝了一口茶,“咕咚”一聲,“還是我三姨夫給聯係的,要不人家都不要我,唉。不過吧,這兩年混下來,也差不多有了底子,想想當初就後悔,怎麼就沒好好學學語文呢!要是有你那兩把刷子,可妥了!”
    蕭雨澤淡淡一笑,也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
    然而許誠斌的眼睛卻發出光來,似乎想起了什麼非常激動人心的事:“噯?雨澤,你修養好了以後,打算幹什麼啊?”
    蕭雨澤搖搖頭:“還不知道。”
    “雨澤!”許誠斌激動地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你去我們報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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