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喘息  第七節  迷就
            TAB工作室小說組——RESFY
    (在正文的開頭,我必須代表工作室的其他同事向一直關心我們的書友道歉，因為我們由於課業的關係已經拖延了近兩個月沒有更新，非常不好意思，所以暑假我們工作室將用更多更好的作品來回報還關注著我們的書友。另外有朋友提到我們在宣傳上似乎有問題，在這裏的知名度不高。對於那個，我們隻能說現在的階段隻能專心於寫作，至於知名度，就要拜托大家手裏的票拉，先謝謝大家了。）
    空曠的拉雷亞平原上沒有一絲聲音，如果沒有剛才的喧鬧，現在的寂靜反而不會這麼讓他受不了。米習死盯著前麵的平原，開闊的視野中，就是找不到那個頭發蒼黃的男孩。從小丘上直奔下來的人們立刻從短暫的輕鬆中再次緊張起來，他們看著空曠背景中米習孤單的身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霍與警惕的四周看著，手中的法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召喚出來。所有人中，隻有一個女孩感到了相當大的不適應，她輕輕蹲下身去，沒有說一個字。
    “教授……”米習虛弱地看著裔可，腦子裏是金死前的樣子……
    “噓——”裔可水藍色的袍子被風吹的有點變形，她靜靜地感應著周圍一切一樣的擾動，一切有可能是那個叫做李的孩子身上的屬性，但是過了一會兒，她不得不停下來——因為有一個強大到讓她都感覺到害怕的力量在幹擾她的探索。
    “怎麼了，媽媽？”裔冉迅速捕捉到了裔可瞬間變化的臉色。
    “放心，”她緩緩說道，“不是敵人，應該是這附近的力場，沒有任何攻擊意識，我們經過的時候小心不要驚動它。”
    “那麼李……”
    “在沒有它幹擾的地方我才能感覺的到李到底躲到哪兒去了，現在都跟著我，我們盡量快速穿過拉雷亞……華靈，你怎麼回事？怎麼了？”
    大家的注意力隨著裔可的這句話都放到了那個蹲著的女孩身上，繆迅速跑過去，裔冉也過去了。
    不過她站起來，蒼白的臉上是一個很勉強的笑容：“沒事……教授，我很好……”說著，輕輕扶住了繆伸來的胳膊。
    裔可本來想要讓大家原地休息的，畢竟今天已經走了大半天了，但是麵對一個不知道性質的強大力場，她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在皺了下眉頭後她一個轉身：
    “好的，我們走，穿過去之後就休息！！”
    說完，帶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其他人緊隨其後，米習還是站在原地，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現在非常害怕自己的感覺，因為它們似乎靈的過了頭——那是一鍾和之前不同的預感，盡管如此，他也不敢貿然踏入前麵的區域。因為，仿佛有一隻巨大的手正在拒絕他的進入，這樣的感覺又和結界不大一樣。直到大家基本上都要走了的時候，卡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他不會……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越快走出這裏，就越快能找到他了，走吧。”
    他遲鈍的點點頭，慢慢跟了上去，這個時候，繆和裔冉扶著那個叫做華靈的女孩走過了他的身邊，米習不自覺地朝她看了看，她的狀況看上去非常不好，雖然在努力支撐，不過米習肯定她正在忍受著什麼。正要關心一下，裔冉看了他一眼，拋下一句：“快點跟上！”就把他堵回來了。
    “卡爾，雖然我不太清楚怎麼了，但是我們最好警惕一點，我感覺不太好。”說著，他下意識的召喚出法杖。拉著莫名其妙的卡爾快速跟上繆他們。朝平原的另一頭飛奔而去，他在心裏狠狠對自己說，即使放棄自己的生命也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在自己麵前死去，而且，更加不能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的好朋友。
    裔冉看著他從自己身邊飛馳而過，奇怪怎麼他突然發起瘋來了，但是當她注意到米習嚴肅而冷竣的神色後，卻一時間心口一動。前麵那個跑動著的灰白色身影仿佛有著一個巨大的野心，她能感受到他強烈的願望。“也許，”她腦袋裏一個小小的聲音對她說，“這個男孩的一生都將會充滿坎坷。但是誰又能說輝煌不會眷顧到他呢？”
    這個時候，仿佛是從地下滲透出來似的，飄渺的霧氣開始圍繞在他們的周圍，在這其中，他們緊盯著前頭一團耀眼的綠色的光芒——那是裔可的法杖——飛速地朝前移動，恐懼開始出現在他們未經多少風雨的心裏。所以，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有裔可偶爾會叫一聲方位，讓大家不要走散。
    在他們都消失在霧氣中的時候，拉雷亞平原上，又是一聲沉悶的歎息，仿佛是一位正在午睡的老人被人粗暴地驚醒，正在醞釀他怒氣一般。但是濃霧中的他們，是絕然再也聽不到了。
    “怎麼……怎麼還沒有走完？”卡爾終於忍耐不住了，他驚恐的感情透過剛才的問題迅速蔓延到了周圍的人身上。
    “不要停！！繼續走！！我們馬上就要走出……”裔可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她看到了地麵上的一個綠色的標識，那是她在走過一段距離後就會做下的標記，經曆了許多次實踐的她非常清楚留下這些標識是多麼的重要，她也曾教導她的學生學會這個技巧，在緊急的時候甚至可以通過這些標記找到已經走散的學生。當然，這些標記肯定不是做給自己看的，所以當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迷路的時候，她說不出話了。
    “教授？”大家都停了下來，模糊中隻能看到裔可被綠色的光籠罩著的臉，大家喘著氣，長時間的奔跑讓他們都有些體力不支，周圍的霧卻越來越濃，而且越發的詭異。
    “不要吵！”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判斷力是絕對不會有錯的，自己完全是能夠感覺到正確的方向在哪裏的，但是怎麼可能遇到自己留下的標識？這樣的低級錯誤她怎麼會犯，“不要吵，現在先聚攏過來，我們清點人數！！”
    “教授？”繆的雖然膽怯，但卻不依不饒。
    “怎麼了！？”盡管她很喜歡這個聽話的學生，但是現在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他們迷路了，這是個事實。
    “……華靈”她顫抖的聲音讓大家已經緊張無比的神經又緊張一分。
    在裔可法杖微弱的光芒中，華靈的臉色好象她自己的袍子一樣白，冷汗布滿了她的臉和脖子，她的眼睛不停地上翻，手臂上輕微地痙攣著。嘴唇仿佛被人抽去了血色，灰白一片。
    裔可沒有說什麼，她大步朝華靈走去，臉色嚴峻，她從沒有想到過要麵臨這麼多的困難，盡管她有過這個心理準備，但是看著自己的學生頻繁的遭遇未知的險情憑著一己之力又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這樣的局麵對她來說的確是從來未曾經曆的。
    “……教授……不能走了……”華靈在她的臂彎裏輕輕顫抖，嘴唇蠕動出微弱的聲音，“不要再前進了……趕緊回頭吧，教授……”
    “堅持一會兒，大家都在努力，我們必須走出去……”裔可盡量扶起她。
    “不行的……教授，不行，太強了……我根本走不了一步……”
    “到底是什麼東西？”裔可的手在華靈的額頭上撫過，在一陣淡綠的色彩中輕聲說道，“卡沐”。
    接著，華靈的顫抖瞬間減輕了，她似乎可以靠自己站立起來，但是眼神還是很散亂：“教授，一個，或者更多的土屬性力量在這裏，它們在向我施加壓力，自從我們踏入這裏後壓力越來越重……”
    裔可一楞，突然想起來華靈是個土係的學生，那麼這裏能產生力場影響的……她猛的回頭，在她身後，原來站著的學生次時已經沒有了蹤影，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在那裏存在過，隻有稠密的濃霧在他們周圍緩緩翻滾，裔冉和繆在她身邊說不出話，然後，華靈再次陷入了受壓的狀態，跌坐下去，頭發和領口完全汗濕在皮膚上。裔可的肩膀猛烈地抖動起來，手上顯露出條條青筋，仿佛要把法杖捏碎。她的鼻翼擴張了兩下，似乎就要控製不住做出什麼。
    然後，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怪我……都是我，力量恢複的太慢了，我應該知道的，當時我應該立刻就感覺的到的。”
    一個漆黑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一片濃鬱的林地裏，這裏是最普通不過的林間樹叢，但是他隻是四周裏看了看，轉了個方向快速的奔走而去，如同一隻山貓般敏捷的身手掠過樹枝的間隙，靈巧的從藤蔓中穿梭而過，好象一道黑色的閃電。然後突然停在了一快較為空曠的地方，在樹葉中穿透而下的陽光中，一道低矮的灌木在他身前肆意生長，但是有幾處地方仍然有被踩踏過的痕跡。他隱藏在黑色兜帽裏的眼睛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接著，一陣低沉的詠唱，深藍色的三角形陣法在他麵前緩緩浮現，兩條黑色的蛇慢慢遊走而出，吐著紫色的信子朝著灌木叢上方的空間猛的竄去。
    就在那個瞬間，蛇仿佛碰到了無形的牆壁，立刻融化了，閃爍出碧綠的光芒，升騰起藍紫色的濃煙。他驚詫地猛向後一退，看著地上扭曲著的蛇的殘肢厭惡地眯起眼睛。
    “老狐狸，果然有保護……”他沙啞的聲音如同從胸腔裏直接發出的。說完，他召喚出自己的法杖——一根漆黑閃亮的長杖，接著，他迅速轉動並低聲急速念著咒文，以驚雷之勢將法杖直刺向那閃出碧綠光芒的屏障。隻聽到巨大的聲響轟然而起，周圍林子中棲息的鳥類全都驚起四散，樹葉如雨水般落下。漸漸地，法杖的尖端滲入了屏障，他的眼神裏充滿了貪婪和狂喜，手中的力量又加大了一分，瞬時間，屏障從他刺入的地方爆發出裂紋，伴著更大的響聲和光芒突然支離破碎。如同大風吹過，經久而衰，而後，隱藏在灌木後的巨大空間完全暴露出來了。
    ——一個巨大而空曠的平台中聳立著高大的樹妖王雕像，盡管手臂已經毀損，但是仍然有逼人的氣勢撲麵而來，一個被解語花覆蓋的小小墳塚就在他身邊。他沒有看一眼而是徑直朝樹妖王特比爾塔的雕像走去，而後在地上破碎的罪落契約邊停下身子，沉默了半晌，他的眼睛再次眯成一條縫：
    “出來吧，你要藏到什麼時候，布羅哈納？”他沙啞的聲音裏隱隱有著不滿。
    另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看裝束與這個人並不相同，分明是黑魔導士的裝扮。但是明顯謙恭不少：“左手大人。”
    “你表現的似乎不是很讓人滿意。”他沒有回頭，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碎了一地的罪落之石。
    叫做布羅哈納的黑魔導士局促的抖動了一下身形，接著他迅速跪下了：“是我行動失誤，破壞了大人的計劃，迅影的情報裏沒有提到還有一個火係力量如此強悍的法師，您知道我的屬性是……”
    “閉嘴！！”他憤怒地回過頭吼道，“你居然還稱的上是八軍參之三的黑魔導士！！我什麼時候教導你們去相信迅影的哈莫了？他們的情報隻有向執行中央彙報的時候才是真實的！！你竟然會被這樣的消息欺騙，還造成了我們破壞契約計劃的敗露和流產！！！最重要的是，你用這樣慘重的代價就換回來一個木係不成氣候小丫頭的命！！你成績斐然啊。”
    說完他快速走過跪在地上的布羅哈納身邊，全然不顧正在因為驚恐而顫抖的黑魔導士。
    “大、大人……左手大人……”就在黑衣人就要走遠時，他猛然爬起來飛奔追去，“大人，您聽我說，我不是故意假死的，隻是我知道他們會繼續向西進，那麼這裏離他們目的地的最近道路就是過鬆果鎮再經拉雷亞平原這條路……而且當時我正好被火係的法師克製，所以我……”
    左手突然停下來，狡黠的光再次回到他的眼裏：“你的意思是說？”
    “就、就是那樣，他們絕對過不了那裏的，你知道，就是連我們的大軍行進的時候都是要繞道而行的。”看到自己的罪過仿佛有抵消的可能性，布羅哈納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左手的腿，“所以，左手大人，您完全不用擔心，對吧。”
    就在左手覺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這個黑魔導士說的有點道理的時候，又盯著布羅哈納謹慎地問了一句：
    “你確定他們中間沒有土係的學生？”
    “啊……什麼？”他麵對著左手兜帽裏的眼睛，喉結上下動了動，“應該沒有……我是說，沒有！”
    “這樣……”左手把腿從布羅哈納的手裏抽出來，“這樣……好吧，這事情我幫你捂住，但是下次……如果你還敢再給我們軍參部丟臉……”
    “我知道，我知道，左手大人，您放心……”
    左手沒有再看他，隻是哼了一聲轉身幾個小跳就消失在了濃密的樹林中，布羅哈納直到完全感覺不到左手的屬性力量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原地，感覺比當時在火山麵前裝死還要艱難。但是想到那一隊法師就要進入拉雷亞平原的時候，笑容還是浮現到了他的嘴角，什麼有沒有土係法師的顧慮都被拋之腦後了。
    
    “媽媽，你……說什麼？”裔冉虛弱地說道，她雖然不清楚到底裔可是什麼意思，但是當剛才還在一起的同學突然就都消失的時候，誰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裔可搖了搖頭：“是迷就，是迷就啊……”語氣無奈的讓人感到心寒。
    “你是說土係的召喚獸迷就？！”裔冉緊張地纂緊了拳頭，“不可能，這不……”
    “不要說了，剛才華靈異常的感應就是最好的證明，而我們的人居然全都中了迷就的圈套，如果不是我的力量到現在都沒有恢複的完全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避免這樣不利的局麵的。”她似乎已經放棄了，“他們都還隻是學生啊，怎麼可能承受的了迷就的空間切換，而且這麼長時間才發現，我們早就已經進入到迷就的核心部分了，他們現在也許已經不在我們周圍了。”
    “但是教授，”繆猛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華靈是土係的學生啊，可以和迷就建立聯係的不是麼？”
    “不可能，”裔可想都沒有想，“你的意思是建立契約麼？不可能，華靈的屬性值根本不夠，迷就是需要極強大的法師才能召喚的。它的威力往往是和建立契約者的能力息息相關的，但必須達到召喚它的最小指標才能催動它。華靈……還不行。”
    她的話似乎已經下了定論，兩個女孩都說不出話了，裔可盡力維持住自己的情緒：“迷就一般處於在沉睡狀態的，應該是我們的經過驚動了它，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祈禱它的再次睡去了,希望大家沒有被它分開。你們倆留在這裏，繆，”她朝這個女孩望去，“要照顧好華靈！”說完，轉了個身迅速走向更深的迷霧之中，這次裔冉沒有跟上去，能夠在這樣的迷霧中勉強不迷失方向的人，看起來隻有裔可了。她朝天空釋放出一個巨大的金紅相間的花火作為標識，無論是否能夠為別人指路，她隻是希望自己的母親不要迷失方向，然後她坐到繆身邊，看著眉頭緊皺的華靈，在心裏默默祈禱大家的平安。
    “火山……”霍與突然停了下來，他轉身盯著一直跟著自己的那個人，“怎麼回事？”
    “少爺……”火山沒有迎上他的目光，而是順從地垂目而立，“怎麼了？”
    霍與沒有說話，他朝四周看了看：“我們應該已經迷路了對吧？”
    火山微微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提醒我，”霍與的語氣開始急促，他深深感到周圍的迷霧並不能成為他迷路的理由，“我知道你有那個本事的，為什麼當時不提醒我走正確的路？”
    “少爺請息怒。”火山還是一副低眉垂眼的謙恭摸樣，“我們被迷就——就是土係的召喚獸中最強的幹擾類型的一種迷惑了，請相信我也沒有在一開始就辨認出來，但是當我發現的時候，少爺，請您不要生氣，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是的，您看，您跟這樣一隊法師走在一起，尤其是如此張揚的一隊人馬。很容易引誘危險的襲擊，這樣對你的安全是絕對沒有好處的。同時（他加快了語速以防霍與爭辯）我相信您也感覺到了，這個迷就的幹擾並沒有敵人的氣息，對裔冉是沒有危險的。而且我遵守霍姆勒爾的意思應該要時刻保護您的切身安全，所以我覺得現在借這個機會帶你離開也未嚐不是個好辦法。”
    說完他繼續沉默，也不看霍與。這讓霍與根本發不了火，他輕聲對自己說要用自己的力量再找到裔冉，隻是現在最首要的問題是盡快走出這迷霧，穿過拉雷亞平原。所以他加快腳步，也不理會火山，徑直朝前走去。
    米習站在原地，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繞回這個地方了，地上是他每一次經過時候刻意用法杖刻出的痕跡，始終沿著一個方向前進的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總是回到起點，更為讓他不安的是，現在的他身邊連一個同學也沒有了，周圍層層濃霧讓方向感越來越淡薄，就在他拿不定注意的時候，前麵靠他右邊的位置上，兩點綠色的光晃動了一下。
    “教授！！”他心裏一陣狂喜，拔腿飛奔，朝那光亮迅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