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歌殤第五節夜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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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的小徑上出現了兩人，一高一矮，他們都穿著長袍，兜帽壓的很低，正匆匆的潛行，離巴拉各？鬆果鎮很遠了，坐落在兩山間的小鎮此刻已是火光點點遠遠就能看到，那是手拿火把在巡邏的鎮民。兩人走了一會兒，然後一起藏匿在了樹叢中。
    “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霍與說，放下兜帽，他們此刻正低身潛伏在一叢醋栗後麵，天已經要破曉了，恰是一天最黑暗的時候。
    “我要去找到還流落外麵的人，把他們安全的轉移。這是所羅門給我的任務……”歐爾丁說，聲音低的幾乎是耳語，“在破印的時候我帶了五個人出去，他們現在正在聖橋守衛的出口那裏的秘密的潛藏著。我想……”
    突然一陣吼聲從很遠處傳來，霍與緊張的看著歐爾丁，在他英俊的，看不出年齡的麵龐上的深藍色眼睛嚴肅的眯著，尖尖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沒事，那隻是熊。”
    他繼續說了下去，依舊是耳語般的聲音。
    “我想在帕蘇瑪魯山脈東麓那兒還是有我們的人的，那附近在下午的時候有過大量的木係屬性力的擾動，如果我的感覺沒有出錯，那是裔可的力量。而且，她不是那種會丟下自己女兒自己先走的人，她們兩個一定是已經傳送到了那裏，可能很不幸還發生了一場戰鬥……”
    霍與突然想起來了自己怎麼會一直奔波來到這裏，心中一下子燃起希望。
    如果照歐爾丁所說，她的媽媽還活著，那麼裔冉一定是還安然無恙了。
    “我……我也是一路追尋裔冉到這裏的，還一度害怕她已經死了……我的沼澤燈炮炮能聞到裔冉的味道，這麼說她現在一定是和她媽媽在一起了？”
    歐爾丁有點欣慰的笑了。
    他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看天，優狄妮斯之月在雲中透出紅色微光。
    “你想到過裔冉現在對我們的意義嗎，霍與？”他回過頭說。“你讀懂這些征兆了嗎？”
    “征兆？你是說這一係列事嗎……神的法杖再次選擇主人，破印又同時發生，優狄妮斯之月也褪色了？”霍與問，“這些都是在告訴我們什麼嗎？”
    “上次聖戰，也就是四百年前，那次的破印後不久，我親眼看到優狄妮斯之月在我眼前失去了光華，正當我的族人為黑暗降臨而悲歌時，預言女神優狄妮斯降世在了人間，引導我們與黑暗戰鬥……”歐爾丁說，眼中的神色是那麼的莊嚴，“……但奇怪的是這次她沒有降世，而是用自己的法杖選擇了一個人……但月的褪色顯然是告訴我們，她的意誌已離開蒼穹降臨世間了，她已經有所行動了。”
    他停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你還記得那個在法杖儀式中擁抱了裔冉的巨大身影嗎，那就是優狄妮斯本人……上次聖戰我在她的身邊多年，是不可能認錯的……那就是她……”
    “天那……”霍與感覺到氣都透不過來，他沒有想到自己親眼看見了法師的神祈，“裔冉自己也應該是知道了吧……”
    歐爾丁站了起來，眺望了一下對麵的山。
    “她從小就不一樣……雖然以我之力並不能看穿這些，但她的命運也許真是注定的……”
    兩人都沉默了良久。
    “那我們去找他們嗎？”霍與問道，也站了起來。
    “不。”歐爾丁說。
    “什麼？你不去和他們會合嗎？”霍與問道，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的情況太惡劣了，我想我們大家分散開來可能更好，不至於被全部消滅。”他說，臉上是黯然的神色，“但我認為裔可也不可能隻帶了她女兒出來……那不是她的做派，他們的人一定不會少於十個，那已經夠多的了，再多下去隻會更容易暴露行蹤。”
    “但是，以你的力量去保護裔冉不是更好嗎？”霍與激動的說，“你也說了她現在是我們的希望，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應該去保護她！”
    “他們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木係法師的回複係法術是所有法師中最強的。”歐爾丁平靜的說，“我還要四處去找真正落單的人。比起他們，真正孤立無援的學生們更需要我去救他們。”
    “我要去找裔冉，我是一定要去的！”霍與不顧一切的說，“我不管你去不去，但我的家訓也告訴我要去輔佐神的使者，我真不明白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決定！！”
    歐爾丁依然神色安詳。
    “我知道你關心裔冉，但是我不認為我對她的關心會比你少……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比你的要長的多，直到現在我仍懷念她小時侯我給她唱精靈的埋魂歌，教她精靈語的日子……她真的非常聰明，學的非常快……隻有那個時候她才坐的下來……”
    霍與沉默了，他知道比起歐爾丁，自己對裔冉的關心其實是那麼單薄。
    “相信我吧，”歐爾丁拍了拍霍與的肩膀，“她不可能有事的，你認為女神會讓她的使者死去嗎？那根法杖的力量是不可思議的，你以後一定能看到……而且還有裔可在，她是我渡過這漫長的一輩子以來看過的最愛女兒的媽媽。”
    霍與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自己的法杖。
    “我知道你會堅持去找她的，我不強求你和我一起走，”歐爾丁說，“其實我要做的事情無疑更加危險……很多學生可能已經被俘，救他們的時候帶上你對我們兩個都會非常致命……加上我長的這樣子很容易就遭到懷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妖靈軍的力量，相比而言我覺得，你一路假裝成普通人類孩子的樣子去和裔冉他們會和肯定對你更加安全。”
    “……我知道了，”霍與說，“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相信你，”歐爾丁蹲下來麵對著霍與，“你也是從小就表現出了不一般的能力……對了，你的書妖精現在還好嗎？”
    “它現在就在我褲子口袋裏呢，”霍與苦笑了一下，“來QSHMT時我給它換了本小點的書可以隨身帶，它一點都不高興……幾天都不理我，我差點以為我和它的精神分支已經斷了……”
    “哈哈……這種妖精始終不如召喚獸來的可靠啊，”歐爾丁笑了起來，“那麼，霍與，我們就在此分別吧，記住要盡量偽裝自己，這是最最重要的，如果實在被發現了就消滅它們吧，你是有那個實力的。但是得不留痕跡知道嗎……用書妖精幹掉再召喚炮炮燒掉屍體消滅蹤跡……對了，這個給你。”
    他拿出了一個瓶子，裏麵是青色的液體。
    “法穆爾教授密製……太古夢囈，無差別恢複你的全部屬性值，不僅可以讓你主要的火屬性更加強大，而且你的一些次要屬性也會回複，你會發現在喝了它之後甚至可以發動一些低級別的風係咒語……”
    “我不能要這個！”霍與立刻拒絕了，“它對你更加重要！你的任務那麼危險！”
    “我完全用不著的……”歐爾丁說，把瓶子塞到霍與的手裏，“精靈的生命來自於樹木，在這個森林裏我的力量永遠是充沛的……不過，出了森林也許就要小心了……”
    “我真的不能……”但是霍與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不用就把它留給裔可吧，”歐爾丁堅決的說，“她的屬性值應該已經失掉不少，肯定是很需要這個的，光靠冥想太慢，用這個恢複屬性值要快的多。”
    霍與沒有再拒絕，把它塞到了衣服的口袋裏。
    天已經差不多亮了，歐爾丁提醒霍與該把長袍脫下來了，不然被看到了必然暴露，霍與像在鎮子裏一樣用長袍把法杖包了起來，然後在臉上抹了點土。
    “不錯，這樣一來完全就像人類孩子了，”歐爾丁笑著說，“完全不會被很快識破……”
    他突然停住不說了，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麼。
    “你感覺到了嗎，霍與？”他睜開眼睛，看著西邊，但是在霍與看來那裏除了樹其他什麼都沒有。
    “水元素的擾動，而且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他閉著眼睛說，“大概是學生，要趕緊去追了……力量很清澈，沒有暗屬性的浮動……的確是學生，大概有3個……”
    “我一點都感覺不到……”霍與小聲說。
    “對水元素遲鈍是火係法師的通病……看來你還得多多磨練自己啊……用心去感應它……”他睜開眼睛回頭對霍與說，“我要去了，你小心，再見了。”
    他像風一樣的消失了。
    新的太陽在天邊升起了，小小的，在浮雲中透出微微的金色，霍與看了下剛才歐爾丁所看的方向，在那裏，他正在尋覓那些學生嗎？
    突然，他感到有什麼在靠近自己，那個力量微弱卻穩定，不停的在靠近。
    “那是歐爾丁嗎？”他奇怪的想，“他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他清空思想去接觸那股力量，努力用心去感受它的脈動。
    片刻後他意識到那是火元素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