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五十三得到一把玉目钥匙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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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白借着昏黄的灯光瞧过去,竟然是一具无头男尸被季澜川从土炕下的烟道里扯了出来,那具无头男尸穿着古代丝制长袍,但早就烂得不成样子,这时候被季澜川扯出半个身子,下半截还留在土炕里面。
    季澜川见自己拽出的是具无头干尸,脸色也有点难看,直接将干尸扔到了一边,抄着斧子又是一阵连砸带敲,地窖子左侧的土坑被他整个砸破,土坑下赫然埋着另一具无头干尸,不过从穿戴来看,这具干尸是个女性。
    谢白正奇怪这土坑怎么成了夫妻二人的合葬棺椁了,季澜川就把里面的炕砖全部翻开了,然后指着干尸腔子上摆着的东西让谢白看,居然是两颗保存完好的人头,分别是一男一女,披头散发,但埋在土坑里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那人头的皮肤虽然经过防腐处理,仍是已经塌陷萎缩,色泽也如枯蜡。
    谢白壮起胆子去看了看两颗人头,发现人头内部都被掏空了,根本没有头骨血肉,只是用铜丝撑了起来,就如同是演布偶戏的人肉皮囊,两颗空空的人头里面各有一只死掉的黄鼠狼。
    谢白和季澜川看到又是心惊,又是恶心。
    传说以前山里人供奉迎请黄大仙之时,黄大仙能化成仙风道骨的人形现身,难道那人形就是黄鼠狼钻到死人腔子里使的障眼法?
    谢白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便催着季澜川原路返回,然而,季澜川却是不动,似乎发现了什么,居然伸手探进了那有着黄鼠狼的人头腔子里一阵掏摸,接着,他硬是摸出了一样东西,扔给了谢白说:“拿着。”
    谢白一愣,垂眸一看,竟然一只有着诡异的眼睛形状的似玉非玉的眼睛形状的东西,晶莹剔透,碧绿如湖水般,透着一种莹润的光。
    透过这种奇怪的玉石,谢白甚至能看到玉石里面的奇怪的纹路,仿佛是什么有着灵性的生物在游走一般。
    “这是……”
    谢白刚想问季澜川这是什么,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闷痛,脑海里更是被人重重地击打了一样。
    他感觉天旋地转,强烈的晕眩感就跟坐他那个时代的云霄飞车一般难受。
    谢白听不到身边的季澜川的呼喊声,看不到季澜川朝他迅速地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的白雾萦绕……
    仿佛自己置身于某个地下宫殿,到处都是同伴的惨叫,到处都是怪兽的嘶鸣。
    有什么东西呼啸着,缠住了他的双腿,把他拉向了极度漆黑的深渊……
    强烈的恐惧摄住了他的心魂。
    “救命!”
    他情不自禁地大吼。
    跟着,一道白光闪现,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或者是打开了某扇门。
    有什么钻进了他的身体……
    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
    失重感让他想要拼命地抓住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惊恐万分地大叫。
    接着,一双温暖有力,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感觉像是那只手把他从无边的地狱给拉了回来。
    他得救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倚靠在季澜川的怀里,额头布满了冷汗,浑身冰凉,唯有季澜川的温暖的体温让他感觉安心。
    “醒了?”季澜川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谢白虚弱地问。
    “你晕倒了。”季澜川说,“还好,你只是晕了一小会儿。”
    谢白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块玉目呢?”
    “我收起来了,我觉得你应该是受了那玉目钥匙的影响。”季澜川说。
    “玉目钥匙?”
    “嗯,打开莫邪地宫的钥匙。”季澜川说。
    谢白看季澜川并不想多说,自己也没有追问的打算,等到休息够了,他记起了那张贴在土炕上的画,觉得那黄大仙有口宝贝箱子的传说多半是真的,便跟季澜川说了,于是,季澜川又和他一起动手把另外半边土炕也给拆了。
    但事情并没有谢白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拆塌了土坑一看,里面只有些破瓷烂碗,哪里有什么金脉黄金的箱子,地上只剩散落着一些米粒大小的金子,土坑靠近墙根出还被打了个大洞,地洞外边已经塌了下来,堵得严严实实。
    看来,那被吊死的人就是那群季澜川嘴里的盗墓贼“狐儿党”,他们一定是发现从石阶下到地窖里的人个个有去无回,知道了下边有古怪,便从山里打盗洞挖进这地窖,将那黄鼠狼的宝箱给挖走了,也幸亏他们没有去砸地窖,没有发现那两个人头腔子,不然,那玉目钥匙恐怕也没有谢白和季澜川的份儿了。
    想来当初命人造这姜家祖坟的先祖也是没想到会有今天,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祖坟下面还有一座这样的地窖,也就是黄大仙庙,至于那玉目钥匙,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黄大仙盗来的,总之,谢白和季澜川能找到玉目钥匙,实在是万幸了。
    临走的时候,看到满地窖都是死尸,尤其是那四个吊死鬼,看着都替他们难受,谢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放把火把着地窖给烧了,因为地下室从来不会有光亮,这地窖里储存有多半罐子的灯油,不少木制结构,要放火还不容易,把灯油舀出来胡乱泼了,最后把油罐子一脚踢倒,把油灯往地上摔去,立刻就着起火来,火焰烧得地窖中的木梁木橼噼啪作响。
    谢白和季澜川担心被浓烟给呛死,跑出了地窖,跑出了姜家祖坟,意外地发现那傻子姜颖居然还浑身抖抖索索地站在树下,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谢白猛拍了他一下,把他吓得差点没跳起来逃跑。
    季澜川一把将他拎起来,把那装着打死的两只和一只打晕了的黄鼠狼的麻袋一股脑地塞给傻子姜颖,让他背着,姜颖连连摇头,说打死自己也不敢背,怕遭来黄鼠狼的报复,但季澜川哪里管他这些,强行地塞到他手里,让他不想背,也得背了。
    三人回到姜家堡时,天已经快亮了。
    季澜川看快到了姜家堡,就把那麻袋拿了过来,直接交给了来迎接他的袁忠良和郝和平,让他们想办法处理那三只黄鼠狼,郝和平显然也是个不怕事的,自告奋勇地拎着麻袋去了,季澜川则揽了谢白的肩,自去睡觉了。
    这时,姜家堡的宴席早已散了,谢白回房的时候,因为折腾了大半晚上,也是困顿得不行,亏得下午洗过澡,此刻是能免则免,只拿了热水略略抹了一把脸,就挨到了枕头上,很快,季澜川也钻进了被窝,把他抱了。
    从温泉谷回来姜家堡,谢白还是感到了寒意袭人,好在季澜川早安排了护兵为他们点着了炉子和火炕,整个房间暖和了许多,两人都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不多时便沉入了梦乡。
    只是,那时的季澜川和谢白并不知道,他们仅仅只是打死了两只黄鼠狼,后来却沾惹上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到得第二日。
    季澜川和谢白直睡到快日上三竿,方才听到郝和平的呼唤声:“少帅,谢副官。”
    谢白先醒过来,拿过一旁的衣服,扣着扣子,扬声问:“什么事?”
    季澜川懒洋洋地又把谢白搂入怀中,漫不经心地说:“定是处理黄皮子的事情。”接着,对门外的郝和平问:“怎么样?那皮子处理好了?”
    郝和平说:“已经处理好了,换了不少的钱呢。还按照少帅你的意思,留了一张特好的。不过,我不是来为这事的,是四小姐派了丫鬟来转告少帅,说她的丈夫昨个儿受了伤,她要照顾他,就不过来了。”
    季澜川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放开了谢白,起身穿起衣服,问:“知道了,还有事吗?”
    郝和平说:“就是,姜家堡的人清点一下,算上你昨天抓回来的两个绑票的活口,一共还有六个是能喘气的,他们问少帅你打算怎么处置?”
    季澜川淡淡地说:“四妹夫已经救回来了,敢绑他票的那两个,让姜老太太看着办吧。至于昨天围攻姜家堡的那几个,先让我审问一下,等问完了,还是交给老太太处理就行。”
    郝和平走后,两人又让护兵去为他们准备早餐,这姜家的地界儿,别的珍馐美味,西餐佳肴没有,但基本的荤菜肉饼却是有的,更多的则是牛羊肉汤,趁热喝的话,会让人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
    只是,谢白有点不太适应羊膻味,喝了几口裹了腹后,就搁下碗筷了。
    季澜川倒是不怎么讲究这些的,西餐和东北菜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裹腹就好。
    吃过早饭,季澜川就去审讯土匪去了,而谢白则继续履行副官职责,处理军中公务。
    忽然,外面砰砰砰一阵枪响,顿时差点将谢白惊跳起来,以为又有什么土匪突袭事件,这时,季澜川刚好从外面回来,忙快步到床前坐下,安慰他道:“阿白,莫慌,没什么大事,这是姜家那位老太太在外头祭死人呢,把那几个土匪活口处置了。”
    隔着睡衣料子摸摸谢白的肩膀,微微有些喘息不安,显然是被吓着了,便有点生气。
    正巧,姜家堡来了人说:“老太太有事,请季少帅过去一趟。”
    季澜川没好气地说:“没见着正忙呢,要说你们老太太,一个女人,脾气也真够大的,那活土匪祭死人,一刀子割了头也就算了,大清早,开的哪门子枪?倒把我的人吓了一个大跳。”
    那过来请季澜川的,也是个没见识的,不像跟着季澜川的那些兵油子会嬉皮笑脸地说话磨蹭讨好季澜川,见他这样不高兴,便回去汇报了。
    谢白想着刚才听见的枪声,便问季澜川:“昨天抓的那几个,就这样杀了?也不经一点程序吗?”
    季澜川说:“干嘛?你还当这里是首都,是东江,还要让接受法律审判吗?这种没王法的地方,只能按当地的规矩办,土匪手下不留情,你也难叫这些被祸害的人家慈悲。”
    谢白想了想,也觉得他的话说得很对,就换了个话题,“你那几个活口都交给老太太了吗?你是审问出了什么结果?”
    季澜川淡淡地说:“土匪这玩意,不是这个山的,就是那个坳的。”
    “那攻打姜家堡的,和绑架姜家大少爷的,是同一伙吗?”
    季澜川说:“不是,昨天你见到的这一伙,是废石崖那头的,势力比较大,不过遇上我们,他们也就是真的废了。”
    谢白点了点头,说:“果然有些势力,至少我看他们用的那一门洋炮,就是挺先进的型号,就是政府军也未必又这样好的装备。”
    季澜川哼道:“一门洋炮,了不起吗?如果我能建起我的兵工厂,洋炮要多少有多少。好了,别光坐在这里说话了,今天和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谢白一愣:“去哪儿?”
    季澜川瞅了他一眼,说:“忘记了?我们不是要回家参加我师傅的葬礼吗?”
    谢白恍然地“哦”了一声。
    却在两人都准备换衣服的时候,姜家派来的人又来了一个,站在门外说:“季少帅,老太太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
    季澜川有些不耐烦地问:“什么事,要这样三番两次地来叫?”
    那人说:“我哪里知道?反正老太太看起来是很着急的,我们少奶奶也在那等着。”
    谢白说:“既然如此,我看他们也是有正事找你,你就别拿乔,走一趟罢,要不,我陪你去。”
    季澜川厌烦地皱眉:“我就恨这些乡下做派,你给他帮一次忙,以后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找上你。外头冷,你也不要去了,我这就过去看看。”
    谢白被留在了屋子里,但终究不太放心,便也想去瞧一瞧,但房门一开,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卷进来,冻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
    申副官正巧也往这边来,看了就说:“今天可不比昨天出太阳,温度又降了许多,外头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乞丐。别站在门口了,快到里面去吧。”
    谢白问:“你过来做什么呢?”
    申副官说:“少帅去哪里了?姜家有件要紧事,想和他商议,要我过来请他。”
    谢白便把来过两个人,季澜川已经过去了的话说了,不禁好奇地问:“到底什么事这样急?”
    申副官说:“那位大少爷,瞧起来不太好,高烧一直不退。”
    谢白一愣:“是伤口感染?”
    申副官说:“大概是吧。”
    谢白听他话里透着沉重,心微微往下一沉,问:“有救吗?要不,我去瞧瞧?”
    “谢少爷,我知道你有些医术的,不过,我也看了,那位少爷,怕是……”申副官说着,摇了摇头,“怕是不怎么熬得住了,不过,若是有盘尼西林的话……只恐怕少帅不舍得拿出来……”
    谢白叹了一口气,说:“那……少奶奶知道吗?”
    申副官也叹气:“她照顾着自己的丈夫,还能不知道?自然是伤心得不行。这也是人之常情,年轻夫妻,好不容易从土匪那里活过来了,谁料又耽搁在这不起眼的腿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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