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五十二姜家祖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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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水仍是戒备地盯着那叫做今出川武人的军装男子,说道:“你是东瀛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今出川武人微笑道:“听闻你的师伯患了重病,你的师傅到处寻医问药,但都没有好转……”
余秋水冷冷地说:“难道你有办法治好我师伯的病?”
今出川武人笑道:“如果我说有,那你又该如何?”
余秋水斜睨着他:“我师傅至今为止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无法让师伯好起来,我不信你有那个本事。”
今出川武人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更好的良医和良药。若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为你的师伯诊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余秋水说:“什么条件?”
今出川武人说:“请令师陈海棠去天香楼为我唱一出堂戏。”
余秋水想了想,说:“你先治好了我师伯的病再说。”
今出川武人笑了笑,说:“那么,请余先生带路吧。”
余秋水点了点头,果然带着今出川武人和一位西洋大夫走入了陈府。
陈海棠不在,只有陈玉致咳嗽着,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最近天气越发冷了,陈玉致更是受了风寒,咳嗽得极为厉害。
余秋水听着她不间断的咳嗽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今出川武人向他带来的西洋大夫使了个眼色,那大夫便上前拿起了听诊器,细细地听了一阵,然后询问了一下陈玉致的现状,最后把他带来的一只铁匣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一支针剂,给陈玉致缓缓地注入了静脉血管里面。
陈玉致的眉头微蹙了一下,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余秋水看她脸色逐渐转好,咳嗽也明显弱了一些,忙问:“师伯,你怎么样?”
陈玉致虚弱地叹气:“还……还好。”
那位大夫说:“她的体质虚弱,很容易受寒,我给他注射了一针我们那边的特效药,相信她会慢慢地恢复过来的。”
余秋水看见陈玉致的脸色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苍白了,且能平静地入睡,心中不免有些感激,回头对今出川武人说:“今出川先生,我师伯真的会没事了吗?”
今出川武人看了一眼那大夫,示意他跟余秋水说明陈玉致的病情。
那大夫耸了耸肩,用让余秋水感到别扭的华语说:“说实话,余先生,你师伯的病比想象的还严重,我的特效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帮他缓解痛苦,若是陈先生能拥有四书之一-------人册,就更好了。”
余秋水的脸沉了下去:“原来,你们还是想打我的师傅的主意?”
今出川武人诡异地微笑道:“难道余先生不怕那邪蛊之毒?若是发作起来,那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余秋水浑身一僵:“你……”
今出川武人笑道:“韩曲和闫三是我的人。”
余秋水倒抽一口冷气,“敢情你们早就算计好了的!”
今出川武人拍了拍余秋水的肩膀,说道:“余先生,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希望你能成功地说服陈老板为我们唱堂戏。”
余秋水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却也只能恨恨地看着今出川武人带着他的手下和那个西洋大夫扬长而去,无可奈何。
而在另一方面,姜家祖坟内。
谢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碰到吊死鬼当头,还差点自己也被蛊惑着上了吊,心里说不出的晦气。
左右环顾间,见到炕头上有盏铜制油灯,里面还有残余的灯油,便用姜颖留下的那盏灯笼接过火去点了,这一来屋子里亮堂了许多,举着油灯借着光亮一照,发现四具吊死的男尸,装束都是相同的,一水儿的黑衣,黑鞋,黑裤子,连头上的帽子都是黑色的,唯独扎在腰间的腰带和脚上的袜子,帽刺却是大红的。其实同样是红也是分好多种,它们这是艳红艳红的那种猪血红,谢白看不出这身行头有什么讲究,但应该不会年代久远,似乎是二三十年前的旧式服饰。
谢白猜测这些人可能是盗墓贼,他们原本是想要在这姜家的祖坟找些值钱的物件的,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个黄大仙庙,他们想要一探究竟,结果进去后就没能再出来,想必也是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导致产生了幻觉,也像谢白那样犯了癔症自己往绳套里钻,自己把自己给勒死了。
而季澜川这时却把那头黄鼠狼给拎了起来,随手找了个麻袋装了进去,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扯了一把谢白的衣袖,对他说:“你看。”
谢白狐疑地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侧面的墙壁上有条墙缝,那墙缝不是年久房坯开裂,而是特意留出来的,地窖子后面还有空间,只是打了土墙隔断,昏暗中没能发觉,就在土隔断上的墙缝中,有两盏绿幽幽的小灯在墙缝后窥视着他们。
地窖里的光线太暗,那两盏绿色小灯一闪就不见了,谢白脑袋一热,也没多想,就赶紧跳下土坑,拨开悬在面前的吊死鬼,冲到墙侧的夹缝里,只见那最后一只黄鼠狼正用两个前爪趴在墙上,透过缝隙往屋子里瞅着。
那两只眼睛满是恶毒和恨意。
隔墙后也是一间建在地下的大屋子,不过这间屋子里没有吊死的人,反倒是吊了一排已经死挺了的黄鼠狼。
黄鼠狼跟人换命的传说由来已久,据说黄鼠狼是仙家,善能祸害人,使人倒霉,或是迷人心窍,但它道行有限,即便是修炼百年的老黄鼠狼成了精,但这所谓的“成精”也不过就是日久通灵,例如能听懂人言,或者是模仿人的形态举止一类,但人是生而为人,所以即便是成了精的黄大仙,仍然是比万物之灵的人类低等很多,它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轻易要了人性命,它倘若想要谁的性命,就必须找只族中的小黄鼠狼跟这个人一起吊死,这类事好多人都听说过,但谁也说不清其中的究竟,也许黄鼠狼就是通过自身分泌的特殊气味,给人产生一种催眠的作用。
这些事,季澜川自然是清楚的,其次是那个傻子姜颖,只是姜颖被三具吊死鬼吓跑了,也不知道现在跑去了什么地方,而谢白却是最不懂行的,对黄大仙所知不多,不过看到黄大仙鬼鬼祟祟地趴在墙壁后面就知道多半刚刚是它在捣鬼,抢步上去将它给捉了,黄大仙的动作虽然很快,但谢白比它更快,让它来不及逃走,因为恨它刚才差点让自己上吊,所以对它也不客气了,直接叫交给了季澜川。
那黄鼠狼的眼里明显出现了惊恐之色,似乎比起谢白来,它更怕季澜川。
它在不断地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从屁股里释放要命的气体出来,却被季澜川眼疾手快地堵住了,也迅速地把它掐晕,塞进了麻袋里。
至此,三只黄鼠狼全部到了季澜川手里。
谢白又看了看吊在这间屋子里的黄鼠狼,大概有七只左右,其中三只的尸体还带着余温,刚死没多久,另外四只则尸身都干瘪枯硬了。
想来,那三只黄鼠狼是想跟他们三个换命的。
都说黄鼠狼记仇,谢白有点惴惴不安,总唯恐自己和季澜川惹上了这样几只黄鼠狼,日后怕是麻烦不断,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到时候,也只能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白寻思着,又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与前屋对称,也砌了土炕,炕头有张古画,画纸已经变作暗黄色,画上颜色模糊不清,但还能辨认出上面画着一个身穿古装的女子,却生了张黄鼠狼脸的人形,与庙中供桌泥塑完全相同,看了这便是黄大仙的肖像了。但在那画中仙姑的脚边,还画了一口造型奇特的箱子。那部分画面格外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当地传说黄大仙有口装宝贝的匣子,难道就是这画中画的箱子?
谢白和季澜川互望一眼,都一点儿没有犹豫,立刻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黄大仙庙的地窖暗示,有意模仿人类的居室,但形制十分诡异,处处透着邪气,例如整间屋子一分为二,却又用完全对称的摆设,一半吊着死人,一半吊着死黄鼠狼的木梁,此间种种匪夷所思,都与寻常殊绝,谢白实在想看看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好硬着头皮不去理会那些。
可是地窖下里外两间屋子,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进退之间已经翻了个遍,又哪里有什么箱子匣子一类的事物,?
谢白不免有些沮丧,听到头顶上的房梁间不时有窸窸窣窣之声发出,谢白便举着油灯往上照了照,地窖的吊顶有纵横交错的几道木梁,再高处的穹顶上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大窟窿,谢白恍然大悟,这从黄大仙庙中斜通下来的地窖,从方向和距离上来判断,已经到了姜家祖坟的那个大土丘下方了,上面钻来钻去闹腾的,都是些小黄鼠狼,地窖里的冷风,都是从上面的窟窿里灌进来的。
季澜川观察了一会儿,了然一笑:“看来那箱子里肯定有好东西,外屋那四位吊着的,应该就是当时挺出名的一伙盗墓贼“狐儿党”,八成是无意中发现这里,想着可能会有宝贝,结果中了黄鼠狼的套,成了枉死鬼,可能他们到死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好在我们事先杀了其中两只,又逮住了一只,才不至于被它害死。我想,若不趁此良机找到那箱子岂不是平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谢白想了想,说:“这屋子里四壁空空,也就只有这土坑里面能藏箱子匣子一类的东西了。”
季澜川笑了笑,当即就从屋子里找到一柄长柄斧,论起来就去砸土坑的砖墙。
他这颇具土匪强盗的作风,令谢白有些哭笑不得,难以言喻。
不过,他也想看个究竟,也就没有阻止季澜川的举动,那地窖下的土隔墙,是利用“干打垒”的办法砌的,两边的土坑都跟这道墙连着,虽然结实,但也架不住季澜川这一通砸,几斧子下去,就把土墙给砸塌了,两边的土坑下本就是空的,也跟着陷下去露出漆黑的烟道,里面冒出一股子黑烟,混合着刺鼻的恶臭与灰尘,呛得二人不得不退开几步,等那灰尘散尽才过去一起动手,把敲掉的转头搬开,举着油灯凑过去一看,果然发现里面有东西。
季澜川伸出一只手往里面一抹一拽,扯出黑乎乎的一堆东西来,待谢白看清季澜川拽出来的东西时,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谢白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一瞧,原来竟然是一具无头男尸被季澜川从土炕下的烟道里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