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三十九迷人的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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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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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从这嘶吼声里听出一种凛人的狠毒,心脏微微收缩。
这一刻,他忽然非常愤怒。
他也说不清这莫名的愤怒从何而来,却只感觉就像把一大桶煤油点燃了一般,无法控制地红旺,让他的双手都热得仿佛出了汗。
“只有我才可以动他,你们谁也休想杀他!”
谢白的眼眸凝沉,他把那把雷顿五二零大枪架在窗前,猫着腰,眯起一只眼睛,在瞄准镜里寻觅。
刚刚是谁,是谁叫嚣着要杀了季澜川?
谁下的命令?
官兵也好,土匪也好,能发号令的,自然不会是鲁莽地冲在最前面的,多半都是躲在大后方的。
谢白从极为先进的瞄准镜里,看见前仆后继的往前冲的土匪群,他没理会,越过那些土匪,望向更远的后面,那是一个土坡,几个骑马的人影在上头,大概是为了居高临下,好观察局势。
谢白深深地吐了口气。
他的脑袋此刻变得异常的冷静,精神集中到了极点。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出乎意料的强,若按等级划分,起码在SSS级,其实,前世判定他为S级,还是他隐瞒了自身的实力的。
只要他想,他的精神力可以成为武器杀人。
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体能太差了,现今的这具少年的躯体也同样,体能也跟前世的自己没有多少区别。
“上天,让我帮他吧。”他喃喃自语,“就算是为了报答他对我不错的份上。”
据他了解,黎曼步枪,射程六百,雷顿五二零,射程能到一千,在如今这个时空,算是更好的武器。
那些指挥着土匪群,要杀了季澜川的人,就在雷顿五二零的射程以内。
这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谢白瞄准了山坡上那站在最中间的一个,俊俏的脸蛋紧绷着,眼睛亮如星辰,扣下扳机的前一刻,灵魂都仿佛蓦地沉到了冰海深处,冷静得无可形容。
看看谁杀得了谁!
他心中这样想着。
那远在山坡上的土匪头子蓦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
仿佛黑夜之中,有一只极为可怕的野兽盯住了自己般的悚然。
杀意,满满的杀意流泻而出。
“谁?”
他警惕地四顾。
然而,他根本看不见一千米左右的谢白,黑夜更是完好地遮掩了谢白的身影。
但他仍然感觉到恶魔的利爪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动都动不了。
“死吧。”
谢白扣下了扳机。
在他的对面,项八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从未想到,跟自己一样看起来文弱温和的谢白,开枪的时候居然比那个恶魔般的季澜川还要恐怖!
外面,孙团长躲避着头顶乱飞的子弹,从掩护处又爬又滚,艰难地到了季澜川身边,扯着嗓子说:“少帅,他们人太多,这样下去不行!”
季澜川抬眼看着还在往前冲的土匪,转头瞧一眼就在身边的护兵的尸体,计算着伤亡数量,问孙团长:“你那边还剩多少?”
孙团长说:“子弹尽够,就是人少。死一个少一个,现在就剩下不到五十人。”
“少帅。”袁忠良也猫着腰窜到了季澜川的身边,郝和平跟在他身后,两只眼睛跟猫一样亮,带着兴奋的光,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我们的人也剩下了三十来个。”郝和平说。
季澜川手一扬,又把对面远处一个土匪打下马。
还是沉着脸。
这次回老家,总共就带了八十名护兵和神枪营里的二十名神枪手,眼下已经死了不少,但对面的土匪,至少还有一两百。更担心的是,这群土匪的老巢不知在哪儿,若是离这里近,恐怕很快就会有他们的援兵赶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次他那么高调地回景城,大约也是料想到了有人会截他的道,但没想到敌人如此来势汹汹,好似要对他斩尽杀绝。
季澜川望着远处的山坡,指着上面的几个人影:“擒贼先擒王,弄死那几个,人心就散了。”
袁忠良眉头紧蹙,一边砰砰砰地往外放着枪,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那地方枪打不到,想杀他们,要先潜到对面,前头组织了一次,失败了,派出去的十个兄弟都被打成烂泥了!”
季澜川觉得嘴角有点腥甜,伸出舌头舔了舔,扯出一丝凶狠的笑:“我绕过去。”
袁忠良和孙团长,郝和平同声说道:“不行!”
季澜川哪里理会他们,嫌手枪火力不够,把手枪扔了,将那死去的护兵握着的步枪拿起来,刚直起上身,耳边风声袭来,孙团长整个高大的身子几乎砸在他身上。
季澜川喝道:“松手!”
孙团长把枪都不要了,两手把他死死地压住,高声说:“不行!少帅,真的不行!要去我去!我挑五个兄弟绕过去,保证吧那几个龟孙子拿下来!”
不等季澜川说话,孙团长浑身发出一股狠劲儿来,跳出掩护,冒着子弹快速匍匐到西北角,对着那些剩下的正在拼命开枪的护兵们,点着名大叫:“刘老四,张大胜,孙长生,莫二狗,跟我上!”
那节翻倒的车厢后头,一个人也扯着嗓门,报告说:“团长,二狗死了!大胜肩上挂了彩,连枪都拿不动了!”
孙团长说:“那其他两个,跟我来!”
枪声中,隐约有人应是,沾满土灰的脸探出来。
很快,两个人拖着长步枪到了孙团长身边。
“团长,要做啥?”
孙团长指着山坡:“我们到前面去,干掉那些土狗。”
那两位也是有资历的老兵,死人堆里打滚出来的,看着孙团长手指的方向,脸色也忍不住地一变。
莫二狗狠狠吞了一口唾沫,直言不讳:“团长,中间拦着一两百号人,坡上要是头领,坡下一定还有护卫,这至少八九百米的距离,哪怕我们有十条命,没到跟前也丢了。”
孙团长骂道:“他娘的,人家几百号人,我们打一个少一个,不杀头领,等着他们上来杀我们吗?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老子和他们拼了!”
他狠狠地骂着时,眼睛冒着火光,就瞪着那山坡。
忽然,他瞧见正中间的一个人,身子似乎一晃,下一刻就栽下了马。
耳边已经响了很久的枪声,两只耳朵都有些嗡嗡响,所以每个人说话都尽量把嗓门扯到最大,但在那些砰砰的枪声里,他又觉得刚才有一声,格外的不同,似乎更脆,又似乎更尖锐。
那山坡上的,怎么就忽然坠了马?
孙团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只这么一揉的功夫,又是一声格外不同的枪声,山坡上又一个身影跌下了马背。他仿佛能瞧见那人身上溅出的血,然而那不可能,这可是隔着八九百米的距离!
孙团长精神一振,“他娘的有援军?”
荒郊野外,冰天雪地,绝地逢生,这是天大的惊喜。
他忍不住从掩护处探身,想看清楚援军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却怎么也找不到。
幸而,那与众不同的枪声还在不断地响起,打得不快,但极为从容。
几声响后,山坡上那些嚣张的声音都不见了,然后是冲向前的土匪群中,但凡穿着上有点头领模样的,就莫名其妙地身上迸出殷红血花,像装满了土豆的麻袋般,沉重地摔下了马。
土匪群先是不知所措。
很快,大概得到是后方的消息,土匪群不安地骚动起来。
只剩下冲在前面的十几骑,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一个劲地往前。
季澜川等人自然不客气,用子弹招呼他们。
最后一个土匪跌下马,震耳欲聋的枪声终于停了,天地间仿佛忽然安静到了极点。
万籁俱寂时,又有哭声幽幽传来,那是其他车厢里幸存的乘客,惊魂未定的哀忧。
季澜川不是普通人,他是没有那些哀忧的,确定土匪已经逃的逃,死的死,不再有危险,他从掩护的行李箱后出来,首先就朝西边的车厢跑去,未到窗边,已经急不可耐地大叫:“阿白!阿白!”
窗边有个身影出现,谢白隔着车窗冒出头来,叫了声:“少帅。”
季澜川说:“快出来,我接着你。”
说着,伸出手。
谢白在他的帮助下,很轻松地从车窗里出到外头来,嗅着冷冷的空气,里面还是有一股鲜血的腥味。
申副官和项八爷在打仗的方面是不在行的,刚才不知躲在哪里,现在倒是他们发挥了,忙忙地从藏身之处出来,指挥着剩下的护兵照顾伤员,收拾东西。
有他二人在,季澜川乐于做个甩手掌柜,只拉着谢白端详。
看他手臂缠着一块布,布上沾了血,他的眉头蹙了起来:“你受伤了?”
谢白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的伤,毫不在乎地说:“没事儿,玻璃碎片扎的。”
季澜川的眸色沉了下来,说:“什么没事儿,玻璃扎了也是会破伤风的。”
想叫人拿外敷的药膏,只一抬眼看了看四周,又沉默下来。
谢白笑了笑,说:“真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大夫……”
季澜川叹了口气,他原是备了一些好药的,平常都命人整理出一个小箱子的,这次回景城,这小药箱子自然也在行李之中,然而如今这乱局,一时又上哪儿寻去?不说谢白这小伤,就是那些护兵受的更严重的伤,也只能咬牙忍着,所以他也只好作罢。
“刚才是你放的枪?”季澜川拉着他去一个角落坐了,问他。
谢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在那样混乱的环境里,季澜川居然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举动。
谢白说:“我……我也是碰运气。”
季澜川瞅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一枪是运气,但那么几枪就不是了。阿白,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谢白不安地觑着他:“那你要治我的罪吗?”
季澜川忽而一笑:“谁说的,我季澜川看来是真的捡到宝了!不过,你的枪法可不像短时间练的这么好的样子,你是以前学过的?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会打枪吗?”
谢白说:“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是谢司令教过我,就是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枪法会那么准……”
季澜川审视着谢白,其实当时他也只是偶然地一瞥,看见了躲在窗边打枪的谢白,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那不是平日的谢白,不是那个温和,甚至在他面前有些怂的谢白。
那是眼神专注,带着一种潜伏在森林里伺机击毙猎物的猎手的眼神,有点危险,却莫名地……迷人!
他喜欢拥有这种眼神的谢白。
令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督军府的命案,想到了段耀武的死,想到了督军的死。
他忽然很好奇,谢白究竟在督军府里的命案参与了多少。
也许,以谢白这样的智慧,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有他的手笔吧!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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