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6老板的批示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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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期间,廖大军向梁玉箫提供的情况最多,其中说马书杨的各种对抗性行为,尤为最多。
比如,以前吃油漆商的好处,哪家油漆商给他的好处最多,他就极力怂恿周雨荷进哪家的漆。
结果以前长期采用劣质油漆,产品的表面质量一直不好,还导致了出现大量退货!
直到廖大军来了,反复给肖长福和周雨荷讲特大型家具公司的采用油漆的实例,这才换了油漆的。
但是,马书杨不懂做灰工艺,喷漆也是自学的,从原厂带过来的喷漆工技术有限,却被马书杨安排喷面漆。
而来内京招聘的有技术的喷漆工,马书杨却安排去喷底漆。
廖大军来了后,马书杨是油漆主管,他还是坚持要那么安排。
所以现在的表面效果,仅比原来好了些许而已。
马书杨以前就是外吃漆商,内吃漆工,现在没当厂长了,漆也被换了,就只能吃漆工。
但吃漆工的好处,十分有限,而吃了漆工的好处,就得处处为漆工护短,问题全部被包庇。
所以油漆车间不仅管理缺失,而且质量总是上不去。
简直可以说,温馨小镇本来是应该较快发展的,但因马书杨把产品表面做差了,直接阻碍了企业发展。
廖大军来了后,马书杨就专门明里暗里和廖大军唱反调,有时候还故意拖延工时。
总之,马书杨在他本人的工作能推说得过去的前提下,随时都在设法给廖大军使绊子。
廖大军甚至都动了辞职走人的心了,但又觉得这份工资比他在原厂当主管的双倍还多,看在钱的份儿上,就忍了下来。
至于流程控制,廖大军推行的是他原厂的那一套,与梁玉箫的方式大致差不多,只是没有用好小工单这个工具。
但廖大军搞任何管理措施,在马书杨那里都会受阻或打折扣,因马书杨的“皇亲国戚”身份,廖大军虽恨虽怒,却毫无办法。
就在梁玉箫深入了解公司情况的这些天,马书杨动开了心计。
老板宣布了我马书杨担任副厂长,并要求梁玉箫培养我,我何不趁此机会做点儿手脚,把姓廖的挤走,把厂长捞回来呢?
想了一两天,马书杨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姓廖的不是总爱说,你是大公司来的,本事高吗?
那我就要看看你这本事高的洋相!
等你出了洋相,我再来说挤走你!
于是,马书杨就谎称他妈生病了,叫他回去,家里又还有别的事,这次就要请十天假。
这就等于说,周雨荷的舅婆婆病了,当然要准这么长的假罗。
马书杨前脚一走,后脚就出了油漆问题——喷出的漆面老是不干。
开始,漆工以为自己搞错了什么配比,再喷一批,还是两天三天都不干,就来报告廖大军。
廖大军见了,亲自守着配漆,守着喷了一小批,还是不干。
而且,头那一批已经三天了,都还是稀的!正常情况可是一两个小时就开始表干了呢!
廖大军就问漆工:“你们换稀料没有?”
漆工说:“没有啊!还是以前用着的那桶稀料呢!”
这就怪了,廖大军就叫上漆工,到库房来看稀料。
库里共有两大铁桶稀料,是前些天漆厂送来的。
出问题前,其中一桶已经用了两天,都用去了一少半,也没出问题。
但这几天,同一个桶里的另一大半就不对了。
再看还没开桶的那一桶满的,却发现钢盖子有撬动过的明显印迹。
廖大军本来就在随时提防着马书杨搞鬼,这时候,他完全明白了。
廖大军虽然年轻,却沉得住气,先没去惊动老板,就给漆厂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要求漆厂再送一大桶同样的稀料来试喷。
漆厂的人来了后,问了情况,看了一直不干的那些漆面,说:“肯定不是我们的稀料问题,不信你们马上用才送的稀料喷!
“你们还可以只管多喷,用这桶稀料喷的,要是真有问题,我们漆厂全赔!
“不过,廖厂长,你去找个干净瓶子,我带一瓶出问题的稀料回去化验化验。”
漆工用新送的稀料喷了一大批,结果就很正常了。
一小时后就开始表干,三四小时就能用手摸了,六七小时就能干砂了,面漆则六七小时就能收件了。
漆厂也打来了电话,说稀料里被加了东西,但是啥东西,还没检验出来。
这下子,廖大军火了:这个狗日的瓜娃子,你请假走前故意给稀料做手脚,让老子出洋相,好来挤走老子?
你以为这是整老子?两三百公斤稀料,几批报废部件,这个损失还小了吗?你知道你整的是谁?
廖大军来找到梁玉箫,反映了情况,又带梁玉箫去细看了现场,说:“梁助理,这狗日的,摆明了想给我栽赃祸事,好赶走我!
“要赶我走就明说啊,别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嘛!
“我想孤注一掷,写个详细报告,要求开除这狗日的,请肖总签个字,再来宣布开除,你看行不?”
梁玉箫也觉得这个人太坏了,说:“好,那你快点写,按程序,你写好后,我先签个意见,你再拿去请肖总批。”
“好,这样最好!”
廖大军就立即铺纸提笔,写了一份两页多的事故说明和请示报告,拿来找梁玉箫看。
梁玉箫看后,说:“你把马书杨这样干的后果,再加几句。
因为你只说了这次造成了多少多少损失,还应加上,企业有了这样的人,管理就不能顺利进行,企业就不能正常运行,必将直接阻碍企业的健康发展!”
廖大军听了,说:“到底姜是老的辣,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我马上就加上去。”
廖大军拿过去加上去后,梁玉箫在上面签了意见,廖大军就拿去找肖总。
肖总一早就出去了,等到半下午,廖大军才见肖总回到了办公室里。
廖大军进去说:“肖总,有个非常严重的事故,请您先看看我这份报告,给我签个字,我才好执行。”
肖长福听了“非常严重”四个字,就坐下来认真细看。
看完后,肖长福说:“马书杨再怎么说,也是我表叔辈的亲戚,咋会如此来整我呢?”
廖大军说:“他是在整我啊,肖总,只不过是用您的财产损失当工具来整我的啊!”
肖长福说:“走,带我去现场看看。”
廖大军就带肖总去现场,说:“肖总您看,早的都三天多了,还不干,前后几批全都不干,重新换的稀料,就一切正常。
“哦,还有,马书杨走前已经喷了几批,也没问题,他一走稀料就不能用了,漆厂也说稀料里被加了东西。
“哦,对了,肖总,您来看看这一个大桶。”
肖长福确实看到了钢盖的撬动印痕,心想这个马书杨,以前偏要用劣质漆,被撤销厂长后,就专门使坏,这回竟然出这种阴招了!
这狗日的东西,心里哪还有我这个表亲戚?更别说心里还有企业利益了!
就说:“走,回办公室。”
廖大军走前对工人说:“肖总已经看过现场了,喷废了的部件,可以处理了。”
回到办公室,肖长福说:“廖厂长,你做得对,这说明你对企业工作的确是很负责任的。
“我支持你开除他。
“不过,我老婆那里,工作可就有些难做了。”
肖长福正要提笔,又说,“你到隔壁把梁助理叫过来,听听他的意见。”
梁玉箫过来后,先开了口:“肖总,我的意见,已经写在报告上了。我通过正在了解的情况分析,认为,肖总您在产品规划方面做得很好,可您的产品表面质量差,必然要影响售价和销量。
“您的企业管理缺失,除了平日看不见的浪费多,您看那一仓库死货,损失多大啊!
“我认为,您的企业产品不错,却发展缓慢,原因就是给一个无德无能、心术不正的马书杨委以了重任。
“他马书杨,就是阻碍您的企业发展的直接责任人!
“我看,这样的品德,我就算再尽心尽力培养他,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认为,应该像踢除害群之马一样,开除他!”
肖长福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听梁玉箫这一分析,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肖长福觉得企业利益还是远比亲戚情份重大得多,就拿起笔,批示了“同意开除,在马书杨回厂后开会公开宣布”字样,签上了名字,落款了日期。
签批完毕,肖长福就上楼去了。
梁玉箫也回到他的办公室,继续做他的事去了。
肖长福来到他老婆的办公室,把这件事详细地告诉了周雨荷,并说这人不能再留用,企业发展要紧,千万不能再顾及亲戚的面子了,而且已经批准了开除马书杨。
周雨荷听老公说完这件事,当时就把老公骂了一顿!
到临下班时,周雨荷气冲冲地跑到梁玉箫办公室里,又把廖大军叫到一起。
周雨荷嗓音不高,没一点争吵的意味儿,但语调却不容置疑:“廖厂长,你写的那个报告,给我看看!”
廖大军想,肯定是肖老板给周老板娘说了,就把报告交给了周雨荷:“周总,请您仔细看看。”
周雨荷只看了后面的审批,说:“梁总助,我还托付过你的啊,怎么你也签字?
“廖厂长,你也晓得,论辈份,马书杨是我的亲表叔,他纵有再多不是,你告诉我,我会追究他的责任嘛。
“这回的事情,确实是很严重,但你不能开除他!”
廖大军说:“开除马书杨,这是有肖总的批示哦!”
周雨荷几下就撕碎了请示报告,撂了一句“老板的批示算老几?”
撂下这句话,周雨荷就气呼呼地走了。
梁玉箫和廖大军两人面面相觑,同时张口长叹:“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