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0章能当老板就很有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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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学兵开了个家具厂全体人员大会,当众宣布了由洪师傅担任厂长,全权负责家具厂的所有工作。
为了稳定人心,董学兵还特别宣布,以前的管理人员待遇和工人的工价,只压后半个月发工资,一律不变。
这以后,董学兵吸取了梁玉箫炒反他尤鱼的教训,就真的既不再叫别的家具厂来参观学习了,也不再过问家具厂的事了,就连生产什产品,都由着洪木匠做主。
当然,这里面也还有个原因,就是董学兵认为,来自特大家具厂的洪木匠,只会比梁玉箫做得更好。
然而,董学兵却不知道,因没经过实践检验,他也不可能知道,洪木匠不仅毫不具备全面管理素养不说,还是个特爱拉帮结派、更是见钱眼开的人。
洪木匠想从原厂出来,除了工资低外,原厂的制度约束着他,一点儿搞歪门邪道的机会都没有。
洪木匠的骨子里就认为,要想多挣钱,靠工资是富不起来的,必须要想方设法多捞工资以外的好处才行。
于是,洪木匠接手后,就废除了梁玉箫的那套管理体系,把他原厂的那一套搬了过来。
自然,这就让主管和工人都很不适应,一度时间,生产很是不顺。
废除梁玉箫管理体系的同时,洪木匠发现,董老板这个厂,不但主管真的有二千五百元,工价也比他原厂高出约五成!
要是我原厂的人来干,我就吃掉三成,工人也比原厂高了两成啊?
骨子里就爱拉帮结派的洪木匠,就趁着原主管和工人一时不适应他的管理为由,用了四天时间,就把原班人马全部开除了!
洪木匠当然是早有准备的,再动了换人的心思后,就在联系他原厂的各流程的人了。
所以,这边一开除原班人马,两天不到,从他原厂物色的人,就先后到齐了!
洪木匠换的人,因为既是熟练工人,又是长期适应了洪木匠推行的原厂管理的熟工人,一来就上手了。
以致有一天,董学兵来了一下厂里,竟然不知道主管和工人都全部换了。
董学兵的家具厂是梁玉箫创建的,所以就没有提口袋。
工人的计件工资,是由梁玉箫和办公室文员两人一同签字,从邵瑶手上领去,按工资表发到每个工人头上的。
洪木匠不能通过提口袋吃钱,小赖在采购材料,洪木匠也吃不到钱,就和他重新招聘的办公室文员兼生产会计勾结起来,做两套工资表。
发工资时,到老板娘邵瑶那儿报总账时,是一套工资表,洪木匠和文员两人把钱领过来后,给工人发放又是一套工资表。
工人到手的钱比原厂多,就没说的了。
而截留下来的,洪木匠给文员一个小头,他就私吞了大头。
其实,洪木匠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也是董学兵不再过问厂里的事了,否则一看厂里面存着的工人签字的工资表,就知道对不上报到邵瑶那里领取总工资的工资表。
不过,两个主管是在邵瑶手上拿钱的,洪木匠就吃不到掐头。
但是,还在电话联系主管时,洪木匠就给两个主管明说了的:比原厂多出来的一千元,必须给他分三百。
当然,给洪木匠分了三百,也比原来多了七百,主管还感洪木匠的恩呢。
想想吧,洪木匠的实际收入是几个三千二?
再想想吧,当老板的,抠了几个工资差价,却忽略了制度和规则,这就多了多少钱财漏斗啊!
然而,龙就是龙,虫就是虫。
洪木匠不仅不具备正常的领导力和执行力,更不懂得下单的原则,凭着一己认识,随意下单!
这一来,不仅产品的系列被打乱了不说,还随意做了不少不成系列的产品,质量更是不如以前!
董学兵说不插手家具厂,还真就没再来插过手。
但是,门市导购员和以前的几个经销商,时不时要给董学兵打电话报怨,说要的货老是没有,发来的货,却不是要的货!
董学兵说了不插手家具厂,那头虽然安抚了商家和门市,这头却并没有来找过洪木匠。
洪木匠呢,为了工人有饱满的活儿干,才高多多挣计件工资,他也才好多多吃钱,就不停地按他的好恶下单,要材料就叫小赖去买。
而小赖呢,表兄董学兵说了的,洪厂长要材料就去买,他也乐得吃采购的回扣,洪木匠开材料申报单就去买!
洪木匠来了才不到三个月,经销商就全部流失了,自家门市的导购因为很难挣到提成,也辞职了。
董学兵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某一天叫上邵老板,两人一道来家具厂看情况,但见生产线热火朝天,成品库的纸箱都码得抵到房顶了!
邵老板虽然不是搞家具的,但他到底是高级知识分子,头脑够用,见了这个状况,不好指责刚愎自用的妹夫,只说了句:“学兵,快去叫洪木匠赶紧停止下单,先把线上的产品做完,打包入库后再说!”
……
结果,十几天后,董学兵宣布家具厂不再办了,把所有人的工资结清后,家具厂就人去楼空了。
那一大仓库不配套的家具,后来只能做大降价处理,损失了近百万元!
从此以后,董学兵就再也不去想他的油漆营销战略了,而专志做油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故事再回到梁玉箫这里。
梁玉箫跟着接他拉行李的小卡,于吃早饭前一点儿,到了文发家具厂。
穆基文叫工人把梁玉箫的行李抬到二楼给梁玉箫安排的房间里,对梁玉箫说:“梁厂长,我们厂有职工食堂,我们都是在食堂吃饭的,厂里是包伙食的,走,我们吃了早饭再说。”
包吃包住,梁玉箫还是头次遇到呢。
吃过早饭,穆基文把梁玉箫叫到底楼一间办公室里,说:“梁厂长,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办公室,你看还满意不?”
梁玉箫一看,是铺了地砖刮了墙的,有深色文件柜,深色中型老板台,真皮老板椅,虽然成色有点儿旧,但看上去还行。
老板台上,还有台座机电话呢,还像那么回事。
梁玉箫说:“很好的呀,比我在董总那儿的办公室好上天了,您是看到了的。”
“那好,话就不多说了,厂里的工人名册,计件定额,生产表单等等,都在抽屉里,你这就开始工作吧。”
“穆总,我刚到,对您厂啥都不了解,总得熟悉几天,才好对症下药啊?”
穆基文是希望梁玉箫一来,就能立竿见影的,所以事先把他自己的办公室腾整好,叫梁玉箫接替他全面管厂。
听梁玉箫说还要熟悉几天,心里有一丝不高兴,就说:“梁厂长,生产线上,木工今天都没活儿干了,你最好今上午就熟悉了,下午就给工人下单。”
梁玉箫感到非常紧迫,就说:“我会尽力的,不过穆总,这得请您立即召开个全厂大会,用个几分钟,当众选布一下我是厂长,要不,谁会听我的呢?”
这一层,根本没有管理观念的穆基文,压根儿就没想到这里去,竟然问:“有这必要吗?”
“当然有哟,穆总您想,要是就这么开展工作,工人们谁知道我是干啥的?我怎么来安排工作呢?”
“那好吧,就依你吧。”
穆基文就去叫孟二娃立即召集工人,到办公楼外坝子里来开会。
工人不多,倒是很快就来了,但却不知道还要排队,就散乱地站在坝子里。
梁玉箫知道这是从来没有训练过的散兵游勇,再加上他是刚来,也就没在意。
穆基文见人来齐了,就说:“你们听好了,以前是我本人在管你们,从今天起,就是这位梁厂长管你们了,哪个要是胆敢不听梁厂长的,看我咋个收拾他!”
工人们还在打量梁玉箫,穆基文就说:“好了,散会,各人去把各人的活路摸到起!”
然后,穆基文对梁玉箫说:“我要到居民组办事处去一下,然后还要去市里,厂子就交给你了!”
说过,穆基文就开上他的小车出去了。
这一下,一副不明不白的担子,“啪啦”一下,就压在梁玉箫肩上了!
梁玉箫再看孟二娃,也不见了人影儿。
到这个时候为止,梁玉箫还没见到老板娘呢。
梁玉箫到这会儿都还不知道,老板娘孟小琴是在市里守门市,每天早出晚归,梁玉箫到厂时,梁玉箫已经走了,而穆基文除了昨天带梁玉箫看厂,啥情况都没有给梁玉箫介绍。
穆基文的岳父孟成友,当着居民组办事处主任,很少到厂里来。
所以,工人一散,穆基文一走,就把梁玉箫一个人凉在坝子里了。
好在梁玉箫是颇经历过一些怪事异事的,还算经得住意外折腾
稍稍愣了一下神儿,梁玉箫就进到了车间里,一路和工人们打招呼:“各位师傅好!我初来咋到,啥都不熟悉,师傅们可要多多关照哟!”
要是梁玉箫说“我是厂长,从今天起,你们必须听我的”,那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对新来的管理人员,工人们本来就有一种近乎天生的不合作心态。
但听了梁厂长这么一说,心里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也都回敬笑脸和友善语气。
这一趟,虽然是和工人打招呼,但作为内行人的梁玉箫,就已经对生产状况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了解了。
只有一台推台锯,开料工还是自己开料自己接的,这样就会工效特低,这说明,这个厂真的没有多少产量。
立铣机和地锣机,倒是各有一台,连加厚压胶在内,却只有两个木工。
三排钻也有一台,但排钻工也只有一个人,自己给自己接料。
灰底工有四人,贴纸工有三人,干砂工有三人,底漆和面漆是一组人在喷,共有两人,安装工有二人,成品库里面,除了一个女库管,还坐了五个人在里面。
梁玉箫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正是刚才来给自己抬行李的四人和开小货车的司机。
梁玉箫还不知道,上月都还有二十九人,因活儿太少,发了工资后,又走了六个人。
不消说,虽然穆基文前天叫工人打扫了一下,但车间安仍显脏乱,只是没有脏到踩在粉尘木屑上有弹性而已。
不过,流程的安排,倒还不错,部件交接,不会走来回路。
梁玉箫看一圈后,心里真不明白,都开厂五年多了,咋还会是这个样子呢?
不消说,开料锯边的废料,也有很多可用料,所以山大一堆!
安装车间里,配不起产品的多余部件,也是山大一堆!
看了车间,梁玉箫心里沉沉的,回到了办公室,坐下来思考如何来扭转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