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他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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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涯和符野陷入了冷战。
除了前一天晚上站在阳台目睹了符野把戒指丢进人工湖里池杰,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池杰当了符野近四年的树洞,一猜就知道他为什么丢戒指——钟涯肯定跟他提起了那枚戒指,多多少少猜到了这对戒指的心机,他这是自证清白呢。
待到夜深人静,池杰非常热心地亲自下水,把戒指找了回来,然后,收到了自己兜里。
钟涯去圣校考试的那天,符野让十二个人在池子里找了一天,连符舟不见了二十年的袖扣都找到了就是没见到蓝宝石戒指。
池杰看见自己的老板愁眉苦脸的样子,嘴角一扬,把戒指锁抽屉里了。
钟涯刚坐进车里,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兰斯便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坐上了副驾。
钟涯板着脸,他上来也没个好脸色。
兰斯作为圣校为钟涯请来的特别考官,第一天的考核就给钟涯选了最不擅长的小提琴,当时差点没让钟涯用眼神杀死,要不是礼仪老师在观众席旁观,钟涯都想直接下去掐死这个损友。
“怎么着?别生气啊,我这是信任你才给你选的最难项,而且你不是过了吗?”兰斯嬉皮笑脸地对钟涯说:“还是说你还在生小乔的气?”
“都没有。”钟涯启动了车子。
“哦,那就是小乔。”
钟涯不客气了,送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们演员的理解能力还挺好,你们导演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兰斯想想,直言:“以前还好,上次参加电影节以后就不大好了,据说他现在逢人就笑,我们都在猜他会去哪个国家的疗养院。”
“啧,范进中举。”
兰斯最近合作的导演原先是籍籍无名的新人,机缘巧合之下和大学同学一起创作出了剧本《叶下生长》。导演的大学同学朱希提在咖啡馆时不小心和兰斯的经纪人拿错了剧本,因此,兰斯看见了《叶下生长》,随即对经纪人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一天就能把原来稀烂的剧本改得如此完美。”
兰斯亲自给朱希提打了电话,然后,生平第一次被人当成了电话诈骗。
后来,兰斯带着剧本直接去敲了导演单身公寓的防盗门。导演嗦着面开的门,看见兰斯那张360度无死角的脸后直接把面条喷了出去,给兰斯洗了个脸。
兰斯发誓,如果不是他真的太喜欢这个剧本了,他一定会当场揍导演一顿。
总之,新人导演的电影处女作得到了兰斯·李的加盟,兰斯·李的影帝效应吸引了华国影后罗宓,两人强强联手,最后,《叶下生长》在鸢尾电影节上拿了五个最高奖项,小导演在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时候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告诉他,他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有几个亿继承。
这个无比幸运的小导演被娱乐新闻连续报道了两个星期。
钟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道路,车速不算快。
兰斯闲不住,又开始问:“听说你和小乔冷战了?他那种人会跟你冷战,你不会跟上回一样去挑逗他吧。”
一个急刹车,兰斯差点把头磕破。
“钟涯你这驾照是买的吧。”兰斯扶着额头看向钟涯,钟涯扶着方向盘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无辜与疑惑。
“什么叫上回?”
兰斯摘下了口罩和墨镜,把墨镜挂在指尖转啊转,表情则是一脸玩味:“宝贝,你知道在外面眼里就是个傻帽吗?你十六岁生日之前我们都觉得你和小乔是一对,就你知道吧,你对小乔有些动作真的特别暧昧。”
钟涯皱眉:“我怎么就暧昧了?”
“呵。”兰斯的仗着没外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从眉毛到下巴都写满嘲讽,还不停咂嘴。
“如果我跟你一起去看电影,我靠在陌生人的肩膀上睡着了,你要怎么办?”
“叫醒你啊。”
“那你怎么不叫醒小乔?”
“他身体不好。”
“都是借口。”兰斯挑着眼角,表情和都月稚如出一辙:“你会让小乔靠着你的肩膀睡觉,你会毫不犹豫得把自己的外套给他,上学的时候如果是小乔约你,就算是在画室里帮他削铅笔你都去,谁要提到小乔的名字你不管干什么都会竖起耳朵,你回国以后断联的朋友不少,你就只纠结小乔怎么不理你。”
后边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钟涯这才想起重新启动车子。
兰斯不讲话了,钟涯便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兰斯冷哼一声,说:“我怕你这个傻瓜受不了刺激,直接带我去死。”
“你这么编排我跟他,他知道吗?”
“你说小乔?你觉得小乔是不是也是这么觉得的?钟涯,我认识小乔二十年,他喜欢男人女人我比他爸妈都知道得早,他喜欢谁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钟涯表现得很冷淡,只是说:“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以前不和我说。”
“你不喜欢男人,你就当小乔是好朋友,没必要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会说?”
兰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嘴快了。”
“他不让说?”
“不然呢?”
钟涯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昨晚问他关于那对蓝宝石戒指,他没说实话,还把戒指丢到了人工湖里。我们的冷战就是这么来的。”
“哦,那是他恼羞成怒了。”兰斯说:“你放心,戒指他今天就会让人捞上来。”
“我知道,他就是这脾气。”
钟涯又开了一段,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提醒兰斯戴好口罩和墨镜后又无意似地说了一句:“如果是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会带你去医院检查脑子,如果是他,我会想拥抱他。”
兰斯觉得受到冒犯:“踩一捧一有意思是吗?”
梅列特庄园。
符野望着平静的人工湖面,手上有一个根点燃的香烟,池杰不让他碰这东西没错,但锁起门来谁又知道。
那对戒指费了自己太多心机,无论是制作,还是找到机会让主人戴上。
敲门声响起,符野折断了香烟,脱掉了外套,可开门后还是让罗伯特夫人发现了端倪。
罗伯特夫人担忧地说:“乔乔啊,注意身体,多听池医生的话。”
符野赶紧转移了话题:“夫人你找我什么事?”
罗伯特夫人也知道符野不喜欢听念叨,就把一封信交给了符野,说:“这信不知道是谁放到外边的信箱里的,写明了要给你。”
符野接过信封,只见米白色的信封上的鸢尾语掺了金粉,洋洋洒洒得写着“送给我亲爱的乔·克里斯·纳尔·梅列特”。这个笔迹他看着很眼熟,仔细一想,原来是在费若琳的办公室里。
费若琳是一个破坏力很强又不喜欢整理的人,她的办公室总是一团糟。符野前段时间和费若琳做搭档,有幸见过这个姑娘为了找一份文件翻箱倒柜,把一堆整整齐齐的文件翻得东倒西歪,把抽屉里的物品一叠一叠得往桌上搬,符野看不下去便去帮忙,就是那时他第一次见到了这种掺着金粉的字迹。
这个字迹第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团乱麻,仔细辨认却可以看出每一个字母都是有章法的,不同于池杰字体自带的物理加密,这个字只要愿意去看就一定能看懂。
他还记得,费若琳那是一张很简陋的简笔画,是正常幼稚园小朋友的水平。用红色的蜡笔画了一个女孩,用黄色的蜡笔给女孩加了头上的王冠和裙子上的蝴蝶结,用绿色的蜡笔画出了他脚下的草地,那些金粉鸢尾文就写在草地上:
“生日快乐,我的公主,我多么喜欢可以和画一起寄到你的身边。”
符野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乍一看是一副油画,仔细一看竟然是个衣着暴露的女孩被关在了金色的巨大鸟笼里。
女孩没有露脸,棕栗色的长卷发把娇小的脸遮住了,只留下一个小下巴,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脚都被细细的金色链条束缚着,纤细的手指抓着鸟笼的栏杆。
是一个女孩的艺术照吗?
符野带着疑惑翻看了照片的背面,又是那个笔迹。
“谢谢我。”
“是恶作剧吗?”罗伯特夫人担忧地问。
“不知道。”符野又检查了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根卷曲的长发。
更诡异了。
符野沉思片刻,把信封收起来了,告诉罗伯特夫人:“我明天去找费若琳,我想她会知道是谁给我这张照片。”
“好。”正事解决完罗伯特夫人又提了旧事:“乔乔,这香烟啊,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娅妮莎夫人最不喜欢你爸爸抽烟,你也少碰啊,小心你妈妈晚上来找你。”
符野:“……是。”还怪惊悚的对吧。
罗伯特夫人走后,符野锁上门又从床头柜里抽出一根烟,但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娅妮莎拿着蝴蝶结追着他叫“乔乔”的画面,嘴角一颤,对着娅妮莎的画像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妈妈。”而后,拿着香烟走进阳台,开火,点烟,熟练得很。
画像上的娅妮莎笑容依旧十分温柔。
这根烟燃到一半,敲门声又响起了,符野以为还是罗伯特夫人,只是又简单地掐了烟而已,不想一开门,是穿着酒红色睡衣的池杰。
符野第一反应是关门。
池杰长腿一伸,把门卡得死死的。
“我说,小老板,你最近真的是,相当叛逆啊。我让你不要剧烈运动,你去跑马,我让你别抽烟,你就在阳台吞云吐雾。”
符野毕竟有错在先,于是,便自愿听了池杰一个小时的生理课,甚至被迫看了一部十五分钟的公益广告——《吸烟有害健康》。
第二天,符野一大早就去拜访了费若琳。他住在一个景色很好的郊区小别墅,因为有个很称职的保姆在帮她打理家务,把一切控制得井井有条。
符野不喜欢这里,因为费若琳很喜欢养猫,一座别墅里有十六只猫咪,颜色各异,毛色长短也不同,就连叫声都不同,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喜欢缠着符野,他们围着符野转圈,喵喵叫,就像是寓意着混乱的交响曲。
恰好,符野不喜欢猫。
钟涯曾说符野像猫,这是符野最不喜欢的形容,钟涯就说他们是同类相斥。
费若琳很欢迎符野的到来,她是詹尼森的私生女,是詹尼森派来监视符野的间谍,但她也是詹尼森集团最隐秘的背叛者。
“你竟然主动来我的这。”费若琳很惊讶。
符野看着她臂弯里的波斯猫,欲言又止。
“哦,好吧。”费若琳放走了猫咪,小猫咪瞅了符野一样,喵了一声,优雅得走了。
“你觉不觉得波波和你走路很像?”费若琳忽然问。
符野嘴角一颤,皮笑肉不笑:“我没有四条腿。”
“开玩笑的,真不禁逗。”费若琳伸了个懒腰,将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吗?”
符野拿出了那封信,没有递给费若琳,只拿在手上给她展示。
费若琳就扫了一眼便说:“是乌翰的邀请函啊。”
“乌翰?”
“我的一个朋友,住在高原上,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信封给我看看好吗?所有东西我都会保密的。”
这回,符野给了她信封,她检查了信封,照片上的笔迹,以及那根头发,她眉毛一挑,撕开了照片。
见符野的身体一震,费若琳连忙解释说:“他的老伎俩了。”
她向符野展示了照片中隐藏的文字,上面写着时间——就在三天后,地点,还有署名,乌翰。
“他在邀请你过去,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符野摇头。
费若琳又问:“那你好奇吗?”
符野点头。
费若琳把照片还给符野,从外套里拿出手机,说:“我替你问问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那头的男人称呼费若琳为“小公主”,费若琳面不改色:“闭嘴。”
男人委屈极了:“哦。”
费若琳看了一眼符野,问男人:“告诉我,你给小梅列特的照片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没笑几声又让费若琳厉声打断了,男人只好作罢,说出了符野永生难忘的一句话:
“难道不明显吗?她是娅妮莎夫人的亲生女儿,他的亲妹妹,你就在旁边对吧?小梅列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