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这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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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韦舒亦几乎没怎么睡,直到天边鱼肚白才睡沉。
元漪却睡得很好,大清早就醒了,精神抖擞,颠儿颠儿跑回自己那屋换上校服,又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回到韦舒亦的房间。
身边这么大的动静儿,韦舒亦跟着就醒了,元漪回来的时候,他正换衣服,依旧是白色的背心和牛仔裤。
目睹元漪欢快地跳跃,韦舒亦心说小孩子恢复力真强,脚上青紫那么大块儿,一晚上就全好了。
元漪跳到床上,伸手摸到韦舒亦腰侧的一条伤疤。
“叔叔你身上也有这么多疤呀?我爸爸身上也有好多疤。”
韦舒亦本来一激灵的,听到这话,又不由地挑了挑眉。只不过他现在对元成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恩怨已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当然,得先把孩子还回去。
牵着元漪下楼吃过早点,韦舒亦亲自开车送这丫头去上学。
元漪读的是企业园区的小学附属幼儿园,开车过去得一个来小时,这丫头嘴皮子就没一分钟停下的,叽里呱啦讲个没完,韦舒亦闷声听了一路。
元漪嘴皮子都说干了,她这未来小爸爸还没开口,小丫头又急又气,下车的时候响亮地冷哼了一声。
韦舒亦莫名其妙地,又心道孩子果然是三花脸,一眨眼一个变。
车子停在校门口对过,周围全是孩子,送孩子上学的又几乎全是当妈的,连校门口迎接学生的老师也是女的。韦舒亦身心抗拒,有点想立马逃离的冲动。
正犹豫着是转身走人还是硬着头皮把孩子送到门口,元漪就拽着他往前走了。
走到门口,一个圆脸戴着眼镜的女老师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韦舒亦松开手,元漪却紧紧拽着他。
“一一,今天来这么早呀,这是谁呀?”
女老师冲着元漪问,眼珠子却在韦舒亦身上来回打转。
元漪甜甜地答道:“爸爸。”
韦舒亦一愣。
女老师也是一愣。元漪的爸爸她是见过的,这也是爸爸?还这么年轻?那……
女老师多看了韦舒亦两眼,露出恍然大悟又不言而喻的表情。
“一一爸爸,我是一一的班主任老师,我姓杨,以前都是元先生陪一一参加开放日活动,这还是第一次见您。”
这女人明显误会了什么,韦舒亦想解释可话却堵嗓子眼儿,根本出不去。
“老师再见。”
元漪礼貌地朝老师鞠躬,拽着韦舒亦就往学校里走,根本不给韦舒亦拒绝的机会。
韦舒亦措手不及地一步跨进校园。
校园里人来人往,四周充斥着女性的气息,压抑、窒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仅仅几个呼吸,双眼视野便模糊了,耳边一片嘈杂,急速升高的心率甚至引起了眩晕。
身体的不适让韦舒亦条件反射地甩开了元漪的手。
元漪小手抓得很紧,这猛地一下,一个趔趄便被扯翻在地。
模糊的视野中元漪那双惊恐的大眼成为了最后的画面。
“哎呀!”杨老师见韦舒亦突然倒地不起,一声惊叫,旁边的保安立马跑了过来。
元漪吓得不轻,爬过去把韦舒亦的头抱了起来,哇哇直哭。
本来校门口人就多,韦舒亦这一倒周围瞬间堆满了人。
杨老师去抱起元漪,忙问:“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保安探了探韦舒亦的鼻息,发现呼气滚烫,再一摸额头,烫手。
“让开让开,留点空气。”挥退围观的人,三个男保安把韦舒亦抬到了保安室。
杨老师抱着元漪跟在后头,“怎么回事,刚才人还好好的呢。”
保安说:“烧得厉害,可能是感冒了吧。”
杨老师低头问元漪:“一一,爸爸生病了?”
元漪哭着摇头,抬手用电话手表给元成打电话。
元成才刚起床,正刷牙。
“爸爸,小爸爸他晕倒了。”
元成一口牙膏沫子吞进嘴里,“在哪儿?”
“学校门口。”
杨老师插话道:“一一爸爸,那个……这位先生好像是发烧了,刚才突然就晕倒了。”
“杨老师,麻烦把人先送学校医务室,我马上就来。”
元成把牙刷和杯子丢进水槽,抓了外套转身出门。
元成开车本来就猛,心里着急更是把车开得跟飞一样,这头保安才刚把韦舒亦送到学校的医务室,水银温度计夹在咯吱窝还不到三分钟,元成就急匆匆赶到了。
“怎么回事儿?”元成顶着一脑门子汗进门就问,把校医问得一愣。
不等校医说话,元成径直走到床边,摸上韦舒亦的额头,滚烫。
保安在一旁解释:“进门的时候还没事儿呢,走了没几步就晕倒了。”
元成点头应谢,瞅着韦舒亦夹着的水银温度计,又扭头看向校医。
“医生,几分钟了?”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医生,眼神儿在元成和韦舒亦之间来回漂移,心思都不在看病上。
“医生?”元成提高了音量。
校医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老式钟,“差不多了,拿出来吧。”
元成拿温度计转了半圈,瞧见黑色的线直逼近40那数,伸手扯起韦舒亦的一条胳膊,试图将人扛走。
校医说:“我这儿有退烧针,要是超三十九度了,还是先打一针再去医院吧。”
元成瞧着女校医那桃花含笑的眼神儿,心里没由地起腻,“把针药给我,我自己来。”
“你是医生?”
元成没说话,只是朝校医伸出了手。
女校医耸耸肩,在药柜里翻出针药递给元成,杵在一边直勾勾地看着。
元成解开韦舒亦的皮带,手指触及牛仔裤扣,他顿了一下,扭头对屋里的几个人说:“请你们先出去。”
“还挺护着的。”女校医小声嘟囔一句,摇着小腰出了医务室。
另两个送来人的保安是巴不得赶紧走,刚才那小丫头一口“爸爸”一口“小爸爸”的,他们消化不了。
不过职责所在,保安还是多问了一句:“需要搭把手抬上车不?”
元成说:“不用,我抱得动。”
保安汗颜,转身走人。
女校医躲在门口,捂着嘴角努力地憋住笑容。
元成本心无杂念,人都烧成一把火了,他又不是畜生,这种时候还惦记着占人便宜。可扒拉开牛仔裤,一眼瞅见紧绷的三角裤衩,邪念瞬间横生,连动作也本能地慢了下来。
手指勾着裤腰往下滑,紧致饱满的圆臀暴露在眼前,元成喉头抖动。
好吧,还是畜生。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轻咳。
元成拔掉视线,抽药、排气、注射一气呵成,一管退烧药打进肌肉之后他立刻把韦舒亦的裤子穿好。
“麻烦搭把手。”元成半蹲在床边,冲门口的校医喊了一声,示意她把韦舒亦翻到他背上。
校医一边进屋一边说:“你不说抱着走么?”
元成看着她,没出声。
校医也没再说别的,走到床边把韦舒亦翻起来,又使了一把劲儿将人送到元成后背上。
“谢谢。”
元成背起韦舒亦,原地颠了颠,调整好韦舒亦趴着的位置,双手垫在弹性十足的大腚下头,背着人走了。
校门口对过一辆显眼的黑色奔驰停着,元成看了一眼,把韦舒亦背上了自己停在校门口的车。
韦舒亦腿长,躺车后排只能蜷着,元成将副驾驶的靠背放倒,又把座位移到最宽,让韦舒亦躺了上去。
元成盯着韦舒亦看了一会儿。
韦舒亦长得很俊,不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很英俊,而且相当耐看。眼梢略微上撩,一双标准的凤眼。这种眼型给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一种是妖媚,一种是冷傲。
显然,韦舒亦属于后者。
不过再冷傲也不至于面对几岁孩子的软磨硬泡还冷得跟钢板一样。
就一宿,还把自个儿冷感冒了。
盯了得有几分钟,元成往韦舒亦兜里翻了翻,牛仔裤四个兜,掏出一把车钥匙两把折叠刀,其余的啥也没有……
元成叹一口气,把韦舒亦留在车里,拿车钥匙去开了黑色奔驰的车门,在车里找了一圈,身份证和手机没找到,翻出一堆管制刀具……
元成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另一种身份证明?
他把车门锁上,重新回到自己车里,再摸了一把韦舒亦的脑门,烧退了,还挺快,身体底子是好。
“诶!”
元成对着韦舒亦耳边一声喊,没反应。
元成勾唇一笑,这就不是我畜生了,一个证件没有,医院不会收,叫又叫不醒,只能带回家了。
车钥匙一转,元成驱车回巢。
韦舒亦全程睡着,下车、上楼、丢床上,不管元成怎么搬动全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元成猜测这厮昨晚上是一点没睡,趁着生病的功夫身体自动休眠了,一时半会醒不了。他在床头留了一杯水,收拾利索自个儿去上班了。
下午四点过,韦舒亦才迷迷糊糊醒来,头昏昏沉沉的,这种感觉他熟悉又陌生,得有个五六年没发病这么严重了。
睁眼看了看四周,这哪儿?
学校保安宿舍?
光秃秃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双门衣柜。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瓷水杯一个玻璃杯,瓷水杯里面插满了烟头,玻璃杯里头装着半杯不明液体。
韦舒亦很渴,但直接略过了玻璃杯,潜意识这杯子里的东西就不是能喝的。
他掀开灰色的被子,摸了摸裤兜,刀和车钥匙还在。
翻身下床,打开房门,一堵铜色的肉墙赫然堵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