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你的嘴不一定要用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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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人在前厅留了很久,就跟几个长辈聊点家常,林说文、林玉柏还有林灿几个小辈都在旁边陪着,长辈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走,就在旁边当个合格的捧哏。
这种陪聊的事情曲俊燕和林说文都做多了,也早就习惯了,聊多久都没事,但林玉柏和林灿是根本习惯不了的,他俩都是好动的,尤其是林灿,两人一合计,就由林玉柏先长辈请辞,拉着几个人去搓麻将了。林说文本来是不想去的,他对那些麻将块没什么兴趣,也不像这群人一样有瘾,但少了他三缺一就算了,林灿也吵吵着要把去年输出去的钱赢回来。林灿和林玉柏在各家中都是极其受宠的,他们央求了林说文几句老爷子就发话了:
“你难得精神好就去陪他们完几盘吧,成天睡着也不好,沾点生气。”
话都说到这了林说文也只能认了,将腕上的木手钏一解放进衣兜里,活动着手腕说:“我今天没精神让你们,输惨了都别哭。”
“嗬。”曲俊燕佯装惊恐:“好凶啊,我可没带多少钱,你别让我难堪。”
结果,林说文下起手来毫不留情,三盘就把另外三个人赢怕了,直喊饶命。林说文也不是为了赢他们的钱来的,一来娱乐活动沾大钱就变味了,二来,他也确实不缺钱,就象征性地从三个人的钱包里拿了个一块钱硬币,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爆栗就放过他们了。
“好了,我回去睡了,你们再找个人陪你们玩。”
林说文慢悠悠地走了,从背影可以看出他又把手钏带来回去。林说文从小到大收过不少东西,他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有,不喜欢的当然是找个匣子锁起来,而喜欢的也很少见他用,简单来说就是比起别人的馈赠他更喜欢自己得来的东西。就拿这手钏来说,当年段克犹送了他和曲俊燕一人一根,但那根一直都躺在匣子里,而他现在手上这根则是他自己花了几万块买的,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在景区卖得特别贵而已。
林灿一边发消息叫人来补林说文的空一边吐槽说:“早知道不让他把那八万八摘下来了,那东西是封印,绝对是封印。”
曲俊燕咂咂嘴,直言:“你这是技不如人的借口,他那是护腕用的,他练虞姬那会不是扭着手了吗?到秋冬就手腕疼,他说那手钏虽然重,戴着做事不方便,但闲着的时候戴戴也挺好。”
“唔。”林玉柏不由地感叹说:“小燕哥不愧是小燕哥,这都能知道。”
曲俊燕听着这话其实也是欣喜的,但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你们还不清楚吗?就是表情少,看着难接触,多烦他会儿他什么都跟你说。”
林家两兄弟呵呵一笑,不敢苟同,曲俊燕心里也虚,他也就口嗨一下,毕竟这方法他刚用过,不但啥事都没套出来反而还差点被扫地出门。
林说文这边原本的确是打算回去睡觉的,他已经清醒太久了,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睡眠,腰上的那根脊柱也像要解体一样酸乏。他临走时留下充电的手机已经充满了,锁屏界面上,聊天软件有一条来自徐今释的长消息,看时间是他刚出门那会儿发过来的。
徐今释拜托他去开导一个顽劣的十八岁纨绔子。他是这么总结的。
在林说文的眼里,十八岁是最灿烂的年纪,也是最迷茫的年纪,这个年纪的人,脱离了追在后边劝学的老师,也开始对家长的管教叛逆,需要指引又拒绝指引,导致多年后回想起悔不当初。林说文其实不太理解徐今释让他做这件事的意义,他点醒了现在的程经籍又怎么样?他是失忆不是穿越,就算被点醒了也改变不了十二年里既定的事实,但如果是为了给他的十八岁一个弥补,给十八岁的迷茫少年一个救赎,他作为客观上的人民教师倒也不是不行。
他给徐今释回了个精简的“好”,并不急着去当这个救世主,林自尧说程经籍现在在医院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的,还有时间看电影,他不去倒是还好。他存了私心,又实在懒得动就先去睡了一觉,不成想,没几个小时,他都还在梦里医院那边就变了天。
林自尧匆匆打电话来说,程经籍失踪了。
很扯淡,一个大男人,虽然只有十八岁的记忆和心智,但终归是成年人,在一个医院里竟然不见了。
林说文不慌不忙,在手机里看了程经籍的定位,这个定位还是前段时间程经籍自己装的,两个人的手机相互定位,林说文要是出什么事他也能找到人,没想到的是林说文没出事,他自己先出事了。
定位上,程经籍离医院已经很远了,但离林家却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的事情。林说文先尝试着给程经籍打了电话,对面一直没接,林说文没办法,就先打电话给了还在麻将桌上的曲俊燕,麻烦他带他去找人。曲俊燕开心坏了,他就今天手气特别差,林说文走后也是一直输,眼看输得脸都快挂不住了,林说文一通电话过来他立即就把麻将一推,说:
“走了,说说找我有急事,下次再约。”
说罢,跑得比兔子还快。
曲俊燕的车钥匙还在家里,他急匆匆地跑回家了一趟,把车开到林家门口的时候林说文已经包得严严实实地在门口等着他了。
林说文上车后曲俊燕便问:“你家那个呆瓜又怎么了?脑子都给他摔掉了还能乱跑?乱跑就算了还跑京大去了。”
“我怎么知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行了,你别激动,好歹在京大,不是在土匪窝里。”曲俊燕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虽然和土匪窝也差不多。”
京大和华清都是京城面积顶级的大校园,两人进了学校找人依旧是不容易,曲俊燕骑着辆自行车载着林说文,林说文拿着手机看着定位,又花了十几分钟才在结冰的湖边找到了程经籍。
此刻的林说文望着程经籍的背影,只觉得他像即将投江的屈原,要不是那湖已经结冰了他肯定不会慢悠悠地走过去。程经籍大概在发呆,一直保持着双手插兜凝视湖面的动作不动,大概在思考着什么。
“程……”
“林说文?曲俊燕?”
一个高亮的男声响起,林说文眼前挂过一阵风,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蓝色毛线帽的男人就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眼一白,没看清人脸就知道来者是谁。京大人文社科院的胡奚曷,被曲俊燕称为“大问题”的人,也是人文社科院的辩论队三辩,常年和曲俊燕杀个难舍难分。
“你俩可有阵子没来我们这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过来了?过来滑冰吗?我跟你说啊,20,熟人不打折。”
“不滑冰,你先一边去,我来找人。”林说文向左跨了一步,胡奚曷便也朝左挪了一步。林说文向右挪一步他也向右一步。
林说文对这个泼皮忍无可忍,直接说道:“再不让开我就碰瓷,宫内孕八周,京大地滑,这一跤不可能不出事。”
胡奚曷飚出一声脏话就立即放了林说文,继而又吐槽说:“你还是一样疯啊,这都能拿来碰瓷。”
“彼此彼此。”林说文再看,程经籍已经不见了。他环顾了一圈才在离原本的位置两百米处找到人。
这回没人挡着他了,他很快到了程经籍背后一拍他的肩,喊了一声“程经籍”,待程经籍回神转过身来他才接着问:“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花十块钱滑冰?”
“哦,是你啊。”程经籍眼睛里有些许的迷茫:“昨天想起点事,我好像来过这个湖,也是这个季节来滑冰,我想包场,然后被保安批评了一顿,但是忘了是谁跟我一起过来的,我隐约记得那人挺重要的,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就想着旧地重游看看能不能想起了。”
“欧呦,这我知道。”说话的是胡奚曷,他很热心地点开他们学校的论坛,调出了一张照片:“久仰久仰啊,你来我们这包场的事迹我们现在还在传颂。”
林说文阴阳怪气道:“不愧是你们,就是有闲心。”
照片上的确实是程经籍,他正在和冰场的管理员理论,而他身边站着形形色色的人,一般人大概很难看出程经籍要找的人是谁,但林说文可以,他见过戚尔雅的照片,是金埋拿给他看的。胡奚曷调出来的照片里有一个穿着粉白色羽绒服的女孩,只露了半张脸,林说文便指着她说:“你找的大概是她,戚尔雅,你大学时代的女朋友。现在已经出国了。”
程经籍眉头拧得很紧,在三人的注视下他没想起这个女孩,反倒扶着头喊疼。
胡奚曷突兀地问了一句:“林说文,这就是你结婚的那个alpha?怎么看起来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你还挺有情趣,带着失忆的alpha来他和前女友曾经的约会地点找他们曾经的回忆,你还是那个疯子啊。”
“你的嘴长出来不一定要说话。”林说文给胡奚曷甩了个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