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黄昏与晨星，你是我的金色乌托邦。】
    【谢谢你，还愿意拥抱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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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伊，别怕，你看看我是谁。”亚德里恩试图靠近现在处于混乱状态的罗伊，每一步都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生怕动作重一点就会惊动这位对于过去有着严重应激的小少爷，“我不会打你，不会折磨你，我爱你。”
    “不，我不认识你，你骗人。”罗伊仍旧无比抗拒着亚德里恩的靠近，身体也剧烈地颤抖着，“我也不想要你爱我，你随便爱谁都可以！”
    亚德里恩的心脏没由来地绞痛着。
    五岁前他们还见过，现在亚德里恩二十二岁，罗伊认不出来很正常。
    只是那句你爱谁都可以这句话伤到了现在的亚德里恩，尽管罗伊的记忆还停留在特殊时期。
    威力依旧。
    亚德里恩来不及痛心疾首，罗伊的样子快要走到失控的边缘，他只好强硬地把罗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怀中人颤抖的身体。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不、不要碰我！！啊……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罗伊害怕得大叫大幅度挣扎，但他没感受到记忆中的疼痛反而听到了一颗铿锵有力的心脏的悲鸣，头顶传来力度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闭上了眼，没想到对方只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真的……没有骗我吗？
    “罗伊，我对你没有恶意。一直都没有。”亚德里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陌生的罗伊，哪怕是在游戏里初见里那双眼睛里更多的也不过是冷漠和活着的感觉的追求，纵使亚德里恩平时骄傲如今也只能放低姿态请求着，“请不要害怕我。”
    哪怕是被一颗炙热的心脏包围着罗伊仍旧颤颤巍巍，哪怕是一个问题也说得极为小声，亚德里恩只能附耳过去才能勉强听清。
    “我没有见过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见过的。”
    亚德里恩突然觉得原来开口说话是一件这么艰难的事情，犹豫再三还是喉头酸涩，吞吞吐吐地紧紧抱住了罗伊嗫嚅起来。
    “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
    罗伊并非听不见亚德里恩说的真心话，只是选择性地当作听不到，手心紧张到出汗，试探性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如果、如果你也想要我去死的话……请让我自己来吧。”
    “我不想。”听到这里亚德里恩不自觉的放大了音量，把罗伊吓得一缩，注意到这一点后嗓音也染上了愧疚，“我想要你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没关系。”罗伊十分善解人意甚至还对着亚德里恩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轰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垂的嘴角，“但我可能要辜负你对我的期望了。”
    “要是能够早点遇到你就好了。”罗伊眼巴巴地望着亚德里恩的脸说：“可惜没有要是。小叔叔也走了，大家都不喜欢我，都想让我死。我也痛得不想活了。”
    “现在也不迟。”亚德里恩默默看着罗伊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就好像有人把他的心脏切开分成了无数份又再拼回来，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那些伤口都会再次裂开，“你以后不会再痛了。你会活下去的。”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痛过。
    亚德里恩何尝不想回到罗伊被折磨的时候替他把那些人全都杀光再好好的把罗伊保护起来，只是罗伊也说了，世上没有回到过去的方法，也没有如果的说法。
    这些都已经发生了，已经成为过去了。
    罗伊显然不信亚德里恩说的话埋着脸沉默了，只剩下不知该怎么开口的亚德里恩抱着罗伊平复心情。
    这个时期的罗伊就像是被造物主精心对待创造出来的作品但一直未能够得到完善只能以一副非人的模样被造物主遗忘在角落，最后被丢弃到某个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里。
    他只能够靠自己在已经扭曲的卡文迪许家摸索技巧，再在角落一块一块的把自己身上的骨血雕琢成精美的、光鲜亮丽的艺术品，再逐步把弱点和棱角一点一点的磋磨光滑。
    这才有了现在对一切都显得那么淡然又冷漠的、名存实亡的卡文迪许家的新任家主。
    现在的亚德里恩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刚一见面甚至在之后的接触中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些超纲的话语。
    那是因为罗伊明白，之后无论还会发生别的什么事，一切都远没有这个时候那么痛苦。
    亚德里恩见罗伊呼吸平稳以为他是睡着了，只是他自己还不敢放下心神。
    隔了一会罗伊又开始不断地捶打着脑袋，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
    他像身上钉进去了很多钉子，而他此刻正拿着羊角锤努力的、一颗一颗的把那些钉子往外拔。
    “不行。”亚德里恩被罗伊的动作搞得心下一惊，抓着罗伊的手控制他停下，焦急又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放开我。”罗伊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还是不断地挣扎着，好像停止这种行为本身就比敲打脑袋还要痛苦，“疼，好疼，我好疼……”
    他的手腕已经开始泛红，亚德里恩也不敢太用力地抓着罗伊，只能一边在他身上寻找伤口一边声线颤抖地问：“哪里疼？”
    “眼睛，眼睛疼。”罗伊不断地眨着眼睛，表情痛苦却又始终没有掉下一滴眼泪，面对亚德里恩焦急的询问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哪里都疼。”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在罗伊的血管里倒流，曾经的那些痛苦记忆如走马灯一般一遍遍重历，时间的齿轮不知疲倦的、不断地逆时针旋转，慢慢爬上了发黑锈迹和贪婪的蛆虫啃噬过往仅剩不多的美梦。
    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为自己的死亡做好一切准备，就像那次从高楼一跃而下的时候会感觉到呼吸困难，大脑生锈一般无法再做任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