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荼蘼泪 第三十七章 潜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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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族长,铸成有一言相劝,还请您仔细思量,望冷族长日后三思而后行,为您,同时也为您女儿积福。”铸成话落真诚相待。
“老夫不知铸将军此话何意。”父亲应对其词。
“父亲!”我拉拉父亲,制止眼神已然送到。
“冷族长,此番被君主关押,这其中缘由,相信冷族长心知肚明,你我皆为华夷族民,铸成并不愿伤了这份平和,请冷族长先行休息吧,铸成尚有事,恕不奉陪。”话落铸成转身离开。
见铸成离开,我立即搀扶父亲回到父亲所住下殿“父亲,您暂且好好将养身体。”
“蘼儿,告诉我进展如何?为父猜测……”父亲道。
“我第二次下药已当场被拿。”我告之实情。
“你说什么?你这丫头怎如此粗心?哎!你坏我大事矣~!”父亲闻言猛拍大-腿。
“父亲,我已一口咬定,是蘼儿心中生有怨恨,方有此举,倘若他日,他再次问起,父亲只言一无所知,一切由蘼儿承担。”
我安慰父亲道,希望令父亲暂且安心,二十一世纪,我们不能作为父女,既此世得此难寻机遇,便让我尽得最大孝道吧。
“糊涂!他南宫恩路岂会如此易骗?你我之事已暴漏,否则他岂会将为父关押,又欲将你送走?”父亲分析道。
“但蘼儿仍在,父亲也获释放。”其实,我并不糊涂,我是希望父亲自己说出事实,明晓这其中厉害,不要在动篡位之想,看清目前形势,由他掌控华南,未尝不为一件好事。
“蘼儿~~”父亲拉长音调“你聪慧过人,可你知道你最缺少什么?雄心与狠辣!”父亲严肃视我。
“父亲…经历此番激战,女儿发现华南不能没有南宫恩路,及其手下众多良才,您可否暂将计划搁后,待他日,若南宫恩路并非称职君主,责人人得以诛之。”我劝道。
“蘼儿,莫非你反被那混球迷住,忘记了一切屈辱与仇恨?或是根本是在欺骗你自己,你如此拖延,犹豫不断,你是下不得狠心还是想留住他?若为后者,我便从此没你这糊涂女儿。”父亲背手转身,以背对我。
“父亲……”我静静站在父亲后方,“蘼儿并非因对他有情而阻止,也不会因动情而求父亲停手,望父亲仔细斟酌,蘼儿是为华南大局着想,父亲计划不就是希望华南昌盛繁荣而不再有欺压,那么若能够如此,父亲又何必执着谁为君主呢?”
“为父一直以你为傲,怎知你今日竟如此糊涂,他的心思你知道?汝能掌控?你怎知他将来必会称职?仅凭一次激战?若非涉及他的存亡,他怎会拼死征战?”父亲依旧背对着我,咄咄逼问,显得极为气愤。不多时,父亲重重叹气:“为父准备休息了,你仔细考虑,如何做才最为妥当。”
“父亲……”我伸手欲扶父亲就寝。
“出去!”父亲喝道。
“是。”看着父亲背影屹立,心中痛楚甚深,父亲啊,我可直抒,您真正心思乃欲当上华南君主么?我能指责您的心内根本没有众生百姓么?我宁愿我的推测都是错误的无稽之谈。
离开下殿,我站在殿外,看着这昏暗低位的下殿,不觉心中痛楚加剧,我住在金碧辉煌的行宫,而父亲却住在低人一等的下殿……
心口忽而被大石压堵,我怎能如此不懂得体谅父亲,因何如此不孝,我当真为糊涂的人,怎么方才竟没有注意到。
转身朝向大殿,想起他口声爱我,却如此待我父亲。
而今为了那异地女子,又搪塞我,将昔日之言抛掷脑后,说什么我将是唯一妻子,说什么要独爱我,至使我今日方知,我父亲被关押,枉我还希望父亲可以大局为重,放弃篡位之念,这简直欺人太甚。
我负气来到大殿门外,刚欲踏槛而入,直听女子尖叫,那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我怒气直升百汇,头被冲得嗡嗡作响,猛然转身离开。
我赌气走在湖边,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一颗小石子身上,直至将石子踢入湖中,激荡起碧波荡漾,我缓缓回身,面朝大殿,起初缓步,而后急步奔去。
再次来到大殿门外,我偷偷看向殿内,却当场吓得掩住口鼻,浑身颤抖。
只见那女子十指指甲已被拔光,她半身赤-裸,却已没了皮肤,几名将士将她坐式抬起,身下是燃烧的烈火,身下的滴血落入火中,惹得烈焰滋滋作响,吞了血的火焰立即蹿起,烧灼女子下-身,而与此同时,噺哧耳正拔掉那女子伸向两旁的脚指甲。
女子生生惨烈,令人惨不忍睹,我看向殿上之人,他半闭目坐在殿上,对于殿下的惨烈,他视若无睹,心几乎跳出嗓眼,昔日,我只知他残狠,却未料到,他竟残狠至此。
看入此处,忽而腹下阵阵翻滚,污浊即将出口,我深知了那女子不堪入耳的尖叫,因何而来,也忽而明白了他为何将我支出大殿。
“殿外何人?”铸成从殿内冲出,一把拎起瘫软在地上的我,瞬间愣住,霍地松手。
“何人?”他慵懒之音,由殿内传出。
铸成立即奔入殿内“回君主,是…姑娘。”
“将她压下去。”他命令道。
“是,”闻音之后,我紧扶着门框,呆站在门侧,看着副将及侍卫将那血淋淋的女子压下。
“你感谢咱姑娘吧,否则你今儿死定了。”从我身旁走过的噺哧耳对着那女子嘟囔一句,那女子抬眼视我,我同样不忍心的回视她。
“姑娘请进,君主有请。”铸成将军单手摊平,示我入内。
“你为何执迷不悟,言而无信,依旧如此残狠。”愤怒,惊恐,恶心,被欺骗利用的感觉将我活活吞入那火海,促使我一迈进门槛,径直指责他。
“蘼儿,先行过来。”他严肃视我。
“荼蘼姑娘,您误会君主了。”铸成上前阻拦。
“铸将军,荼蘼拜请将军下殿。”话落我瞬间撩裙跪倒在铸成面前。
“荼蘼姑娘,这怎使得。”铸成大骇,凝视我片刻,立即跪倒“荼蘼姑娘何须如此,铸成…下殿便是。”
见铸成离去,他站在我面前,伸手欲拉起我:“蘼儿!你这是何意?”
“你究竟欲控制他人至何时,方得满意?你究竟欲欺我至何种程度!”我躲开他手,自行起身,大吼。
“蘼儿何出此言?若因关押你父一事,铸成既已告之,蘼儿不该来闹。”他欲拉我入怀却被我推至一旁,怒目直视这狠绝‘蚩尤’。
“君主意思,蘼儿明白,荼蘼本乃无名无氏之辈,如今可伴随君主左右,已是大幸,我与父亲本该无求,既如此蘼儿告退。”话落我再次跪下,而后起身便走。
“蘼儿!你站住。”他依旧站在原位发号施令。
我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前行,正当我欲踏出殿门之时,他大喝“今日尔若走出此门,便休想再见你父。”
“你!休要欺人太甚。”我闻言戛然停步,转回身,对他怒目而视,此时,我才了解,何谓‘怒发冲冠’。
“既蘼儿言本君欺人太甚,那本君以例相示,首先,蘼儿有多少事对本君道出实言,以诚相对?次之,蘼儿两番对本君下药,犯下皆为斩杀灭族之罪,蘼儿可想过本君因何未曾追究?再次,蘼儿尚且未曾封妃,带蘼儿父亲同行已是大破先例,按身份尔父住下殿有何不妥?”话落他眸光夺人,竟令我一时虽怒气犹在,却又哑口无言。
我定视着他“既君主言已至此,蘼儿亦以诚相待,首先,君主当时放出口信,已汗夷全族性命相逼,令蘼儿自行入战场,可因报复我汗夷?试问君主,当蘼儿问及此事,您可曾以诚相待?次之,蘼儿自入殿之后,君主将蘼儿置身于君主谋策之内,玩弄于鼓掌之中,可在少数?您此举可想过蘼儿痛楚?再次,蘼儿奉劝君主行之已为仁君之言,可有加害君主之意?若君主一意孤行,君主之位,并非尔家中之物,为何他人替换未可?”
他听候,略思片刻,“既蘼儿心病在此,旦蘼儿肯言,本君便据实相告,首应,令蘼儿入战场及令蘼儿入我策内,皆因——爱。”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我抽出,只因,此解释甚为荒唐。
“次应,若本君实为不仁之君,责愿意禅位他人。”言毕,他再次将我手握入他掌内“今得蘼儿肺腑之言,实为难得。”
“当真如此,蘼儿试问君主,因何将华南分为九等,因何定立男尊女卑的律法,生命焉可分贵贱?”我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