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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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萦桦全身湿哒哒的跟在韩絮的身后,偶然传来几声小声的咳嗽声,看来真的是着凉了,韩絮下意识地蹙了蹙眉,他究竟在外面等了多久了?
当电梯把他们俩带到了韩絮的办公室时,尹萦桦愣着站在门外,稍显尴尬地说道,“我上次来过这里?原来是你的办公室……”想起了那天的无礼,尹萦桦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进来吧。”顺手打开了空调的暖气,“别站着发呆。”
尹萦桦局促地走了进来,办公室的地板随着尹萦桦的走动而留下一条长长的水痕。他哆嗦着道,“打…打扰了!”
韩絮打开了一个大柜子,里面陈列着多套名牌西装,HugoBoss、GiorgioArman、Dolce&Gabbana、ChristianDior等应有尽有。这自然也是他老姐塞给他的,说什么做生意本就讲求门面,只有将自己的外观包装好了才不会给公司丢脸。而他细心的老姐也担心他老弟会变瘦或者发胖,连大中小码都提供了。
瞟了几下站在跟前的浑身不自在的尹萦桦,纤瘦且修长的身躯,韩絮从柜子拿出了一件Arman浅色系的西装,递给了他,“你去换了这套衣服,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
“我…只是……”尹萦桦不敢接过这套看起来名贵奢华的衣服,摇摇头,“这好像不大好,这么贵的东西,我还是…反正等会就会干了……”
额前过长的刘海因湿透了而不停地滴着小水珠,使细长的睫毛上也挂上这些剔透的水珠滴,而本来苍白的脸沾有不少水迹,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晶莹得仿佛能拧出水,再加上他无意识中抖动着的身躯,无一不给人予怜爱之感。
韩絮看得呼吸一紧,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尹萦桦以为他生气了,抖着声音道歉,“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回去吧……”把手上的水果篮子放在桌子上,准备走人。
“等等!”韩絮喊住了他,有些恼火,“笨蛋!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你一身湿漉漉的就往外跑,不冷死你才怪!”
尹萦桦不好意思再往门口走一步,只好站着不动,俩手紧抓着双臂。
韩絮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住地泄气,怎么无论什么动作,只要给眼前这男人做,都会让人萌发怜悯之心。
韩絮摆了摆手,知道给西装他穿是有些夸张了,但他自认为那套西装跟尹萦桦很相称,特别能够勾勒出尹萦桦腰部曲线。转身再拿了一套Arman的休闲服,是白色v领T恤和立纹收腰休闲裤。
尹萦桦瞄了衣服几眼后,觉得这套还能接受,也不好再推诿,接过了衣服,顺着韩絮指点的更衣室的方向,进去换了衣服。
着装完毕后的尹萦桦,整一个亲切无害的邻家男孩形象,韩絮所挑选的衣服,正好地凸现了他纤长的体形。
“不错,你穿起来很好看。”韩絮道,比起刚才那套湿透了的衣服,真的养眼多了。
尹萦桦脸红地低头致谢,这衣服的质感很不错,他穿上身子也感到挺舒服的,一定是名牌了,不能弄脏它!
韩絮示意他坐到他的身旁,“你这是来赔礼的?”
尹萦桦点点头。
韩絮眉头一挑,“就一篮水果?”
尹萦桦怔了一下,羞红着脸再次点头,果然送水果是太寒酸了……
满意地看到尹萦桦发窘的脸,还是有点血色好看点,继续调侃,“上一次救了你可是一顿饭的回报,怎么这次就掉价成了水果了?”
尹萦桦只觉羞愧,“要不我再请你吃一顿饭好了,我过几天就发工资了…请你再等些天……”
“好!”韩絮爽快说着,“那就下星期的星期天晚上六点,煌仪酒店的西餐厅,行吗?”
尹萦桦瞪大眼睛,去那里吃饭的人是跟自己的钱过不去的人,眼见这月的薪水真的要付诸东海了,他也绝望地点点头,只是离那个目标又远了些……
欣赏着他那近乎临刑的表情,韩絮心中窃笑一番,“那就这么定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韩絮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处,打开了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了一瓶药水和一盒药片。
“给你,不然会感冒的。”拿到了尹萦桦跟前。
尹萦桦立刻从沙发上跳起了,紧张地谢绝,“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感冒这东西不吃药也会好的,真的不用你费心了。”一个是他实在不要意思一再打扰别人,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愿意食用别人给他的东西。
而韩絮只认为他是在跟自己客气,这是中国人的通病,继续塞给他,“你这样不行,我给你药你就吃,你刚才都咳嗽了!”
他的关切溢于言表,尹萦桦注视着他那俊脸上那霸道的温柔,脑海里回荡着一把声音:他应该是好人……
缓缓地接过手,喝下了药水、吞下了药片。
看着尹萦桦犹如在啃毒药般的可爱动作,韩絮直觉好笑,“你这么讨厌吃药,就应该好好避雨,淋得自己全身湿透了多难看。”
尹萦桦用手背拭去嘴角处刚才送药时留下的水珠,“我有避雨的,只是…避雨的人太多了,我被挤出来罢了……”
盯着这纤纤瘦瘦的身子,韩絮感叹道,他究竟是怎样长大的……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过了不久,韩絮开口道,见尹萦桦又要推托,佯怒说道,“下雨天很难搭车的,你要磨蹭多久才回到家!”
尹萦桦怯生生说道,“华盈一中的教室宿舍楼,很近的,我走过去就行了。”
“华盈一中?这么近,那你为什么还要经常落过我的公司,应该不顺路啊。”
尹萦桦有些难以开口,“因为我前几天才搬到教师宿舍住,以前不是……”
怪不得这些天没见到他,原来搬家了,还好不是因为不想见到我……韩絮想着想着,顿时剑眉一蹙,那我以后不就见不到他回家的身影……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现在也晚了。”韩絮继续坚持。
“真的不用客气了,韩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尹萦桦觉得自己像被人保护着的弱小女子,有些难堪。
“不行!”韩絮斩钉截铁道,“你是病人,病人就应该有人看管着。”
尹萦桦还想说什么,但被韩絮那闪着精光的犀利眼神一瞪,只能作罢,怎么这么霸道……
俩人一人撑着一把伞,走出了公司。
天依然灰暗一片,雨倒是小了不少,路上行人也不多,显得有些荒凉。
俩人并肩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时,尹萦桦的手机响了,身子不自禁地一震,这微小的动作,韩絮并未忽视,看进了眼里。
当看到来电显示时,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接电话道,“你好,朴阿姨。”
虽说谈话内容是尹萦桦的隐私,他也识相地往前走了几步,但耳朵还是仔细地留意着尹萦桦的声音,说来奇怪,他就是有种让人放不下心、时刻牵挂着的魔力……
“嗯,我在这边过得不错,同事们也很照顾我,对,是啊……”尹萦桦温和、悦耳的嗓音不时地飘到韩絮耳朵里,说的尽是客套话。
当听到尹萦桦失声喊了一句“什么?!不见了?!”时,韩絮转过身子,看着尹萦桦。
只见他脸色更加苍白,樱唇不断地抖动着,声音也变调了,“怎么会不见了?我明明有锁好门窗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尹萦桦沉住气,听完电话另一头的解释后,明亮的双眸阴暗得像现在的天空,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他终于虚脱般地挂上了电话。
注意到韩絮关心的眼神,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力道,“没事,没什么……”
那样子简直就像世界末日,还口口声声地说没什么,但韩絮也不能过问什么,能做的,只是把这脆弱的人儿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