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初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74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故事的开头或许并不那么美好,但是却那么单纯。
这一路许桉言翻山越岭,跨过种种艰难,那么努力才走到他身边。她不是没想到一切,可正是她考虑到了一切,她才抵抗不了那致命的吸引,不顾一切,违背一切无望地爱着他。
没错,尽管我也不愿意说出来,但是,许桉言那时,就已经有男友了。
谢天谢地,也最终正视了自己的不堪。
也是一种解脱。
毕业季江济岸彼时刚刚通过中土面试,被送往国外项目工作。
她并没有想要对他不忠,尽管现在看起来是那么可笑。
在毕业季,她选择正真走向沈凛的那天,她选择全心全意爱上这个遥不可及的男人的时候,她正式结束了与江济岸两年的关系。
上帝,我知道我有罪,请惩罚我。那个青春、积极却木讷的男孩,许桉言知道即使是让自己痛一万倍,也偿还不了他。
是的,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可是就算是让她下地狱,她也要努力走到他身边。
即便是仰望。
即便是毁灭一切。
这么多年以后,她想起那是20岁的许桉言和27岁的沈凛。
那一年许桉言在读大四第一学期,为毕业论文做准备。
许桉言的毕业论文民俗学方向的导师去国外留学,为他的下一篇比较文学论文做准备。
她们四个导师的学生就被暂时放在回母校学习两个月,A大硕博连读毕业,为入职大学当老师做准备的沈凛手下。
沈凛是她们的学长,只不过高了她们很多届,也是导师手下的优秀学生。
毕竟只是一个本科毕业论文,对在硕士期间就在顶级权威期刊发很多论文的他来说,不过顺手的小事而已。
许桉言确定并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他的。她很理性,不会做第一眼的判断。
他感觉是那么高不可攀和清冷,但是讲述论文时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让人感觉亲近。他很仔细地讲述着她们每个同学论文存在的问题以及论述方向,每个同学都要说上一个多小时,从标点这些基础问题到查阅文献的方法,查阅哪些文献他都会讲述的很清楚。他的笔迹很好看,修长的的手指一笔笔写下的单词就像一个个轻盈舞动的乐符。从他办公室练书法的废纸来看,他空闲时间是总喜欢练字的。
许桉言第一次穿着一件吊带连体裤和其他同学,去他办公室讨论论文,后来许桉言觉得不妥,就穿着一件白色及其普通的卫衣,后来每次去都穿那一件。
许桉言从高中起本来就想要读到博士,她是一个坚韧不肯服输的姑娘,所以一直都在认真对待论文,查阅了很多有关的权威的专著和论文,作了许多努力想要写好。
刚开始她也像无头苍蝇一样,看了很多杂乱的著作,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很傻,在他的指导下她才慢慢懂得筛选文章。他也赞许过几次,认可她是同学里面写得最好的。
指导的次数多了,他偶尔也会说起民俗学这一学科在学校的困境和不被理解,那个时候,他的眉间有孤独的破碎感,但是他又有自己的信念和孤傲,他坚定地坚持着自己的路,当然艰难中也有了一些成就。
许桉言并不是一个一开始就能在别人面前放松和擅长闲谈的姑娘,当学长和其他同学说话的时候,她总是静静地听着,而他也会终止聊天,似乎专门来问问她的近况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每次指导论文时,她总是四个里面他指导的最后一个。
许桉言觉得他们是一类人,尽管她不善言辞,很少说话,但是她觉得他是懂她的。她不怕等。
她偷偷地想,或许他也是有一点点感觉自己不一样的吧。
有一次指导论文的时候他拿出书柜里的民俗研究刊物,给她们当垫笔。什么不懂听其他同学也是无聊,她就翻到感兴趣的一篇看了起来,那天他给前面那个同学讲了好久,直到她看完那篇期刊。
后来期末考试他发试卷的时候走到她身边,许桉言突然抬头认真看着她,在接触到她眼神的那一刻,他突然转过了身。
最后一次指导论文的时候,正值S大百年校庆前夕。有一位同学参加校庆舞蹈排练,请了假,可能会晚到,只有她和另一位女同学。
那位同学用眼神向许桉言示意,许桉言也注意到了放在桌角的小提琴琴盒。沈凛是S大很优秀的学长,现在他回到母校,校庆表演他大概率是会表演小提琴独奏的。
沈凛抬头看着试题神游天外的同学们,无奈笑一笑。
“你们怎么今天都有点心不在焉啊,嗯?”他低头翻动大家交上来的论文稿,许桉言偷偷看他,他带着金丝眼镜的侧脸可真好看,这样优秀,喜欢他的人是好多好多啊:“快要交稿了了,这样可不行呢。”
他突然抬头,直视着她,许桉言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落下去,他也移开眼。
“罢了。”他整理好在桌子上摊开的期刊资料,“那我给你讲讲我的学习经历吧,有时候经验也能让人少走一些弯路。”
许桉言捧着脸,听着他讲他的学习经历,讲他的大学生活,他的爱好,他的理想。他的人生是那么精彩丰富,难以模仿又无法企及。
他微笑着讲了很久很久。
久到太阳就要临近属于黄昏的山脊了,她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位校庆排练女同学地敲门声声打破了平稳的安静。
那位女同学扎了可爱的辫子,发顶淡蓝色的蝴蝶结让她的眉眼更加灵动和活泼。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她就像是一位小公主。
许桉言偏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消瘦暗淡。是最容易被忽视的枯瘦。她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身铮铮铁骨的固执,但是这样固执的没有结果到头来最伤人。
沈凛微笑点头向那位女同学示意:“你来啦。”语调温和。女同学也看见了小提琴琴盒,眼神一亮,亮晶晶的眸子看着沈凛:“学长,这学期马上结束了,有没有幸在校庆之前听您的演奏啊。”
沈凛微微一笑点头。
转过身从带过来的琴盒中拿出小提琴小心调弦。
许桉言坐在一旁仰视着他,那一刻的他谦和温柔又高贵,他站在那儿,配得上这世所有最美好的词汇。
旁边一起坐着的姑娘认真望着他,右手托腮眨着眼睛,轻声问她:“他真的是很完美,是不是。”许桉言垂眸,点头无声认同。
沈凛拉的是那首《白诘草》,丝丝缕缕轻柔的乐符很安宁、很平和又很让人向往,像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让人沉溺。
他闭着眼拉着曲子,他并不是一个拘泥的人,他很放松,随心所欲地拉着。修长的指尖轻轻揉弦,到动情处他微微扬起头,脖颈有力,表情沉醉,他的曲子像他的爱人。他安抚着,徜徉着。
一曲完毕,他收起琴,似乎有点羞涩:“给你们献丑了。”旁边的姑娘也才突然从他的琴音中走出来,“你真的好厉害呀,我也要学琴,你传授传授经验嘛。”
毕业分别的那天,一起的同学们买了鲜花,她们选了香槟色的包装纸,可是她还是觉得深蓝色才配得起他的高贵与孤傲。
他一贯与同学聊着今后的打算,似乎一切与她无关,她不擅长融入,她一直只会傻傻做自己的事。
她仔细看着窗外正好停止电杆的两只啄着羽毛的灵动的飞鸟,许久。
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突然转过脸。像那天一样,他忽然移开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感觉可能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回忆到这个时间她才明白,可能只是是眼神的纠缠。
感觉有时比意识先到。
她就是这样,很容易依赖一个给予她帮助的男人,并且在心里给他破碎感。
现在许桉言回忆着这些与他有关的细节,她不肯漏过任何一个也不敢增添臆想的细节,她不知道他那时的眼神是不是有特殊的含义,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自己。
这许多年以后,许桉言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女生的爱。一味地在自己不成熟的小脑瓜里试想任何浪漫的可能和能够曲意逢迎的暧昧。
他那时的年龄正和如今的自己一样,而思维比自己要成熟的多,他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女生不懂得掩盖和隐藏的眼神和心思。
那么纯粹的爱从女孩懵懂的眼睛里溢出来。
而他看自己的眼神,也许是探究,也许是其他别的情绪。他那么地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