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住她的双手，轻轻浅浅地，看着她脖子后面一块光洁的皮肤，怜惜般用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抚摸着那凹进去深深的弧线。灵魂和身体占有的畅快使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近乎禁忌的迷乱和疯狂中。
    几近崩溃失控的边缘。
    他仰起头，修长有力的脖颈青筋凸显，喉结攒动。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可怕，又让人沦陷沉迷。
    沈凛发狠地想什么时候能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让她每天只知道等着他，再不去想那些弯弯绕绕。
    世俗是别人的事，他只想完全拥有她。
    许久，夜深了，身边的人均匀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许桉言偷偷掀起眼帘看了男人一眼，确定是睡着了。才慢慢地把身体凑过去，用手指细细绘着他的眉眼。睡着的他没有醒时那样冷漠和不可侵犯。
    只有他睡着了，她才敢这样靠近他，这样认真地靠近他。
    她害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她喜欢了他好多年。她曲意逢迎，违背世俗，抛弃自己的良知和底线，爱着他。
    可是她知道，她清醒地知道。一旦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便会毫不留情地抛弃自己。就连这样做一个他身的下的玩一物，都不能。
    她极力克制自己，天知道她得多么努力才能不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的爱，她得多么努力才能在被他拥抱的时候不被情的欲淹没。
    他是那么地清醒又那么无情。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敢冒险。
    只有在背对着他，以及在他睡着的夜晚——在他每晚在她身边睡着之后的两小时，她才敢偷偷看着他。也是在今晚她才敢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指尖能感觉到他暧昧的呼吸。
    沈凛感觉到女人的靠近，细细感受着她指尖微凉的温度。真小孩子气，他想。
    指尖在他的下巴停顿了一下，微微颤抖的指尖擦过他的下唇。
    好痒。
    女人突然缩回手，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拉开和他的距离，背过身睡觉。
    沈凛忽然伸出手臂压在了她腰上。
    那边的女人身体僵硬了一下，好久才慢慢轻轻拎起他的手臂，放回自己的身侧。
    他不要。
    他装作睡梦中的低吟，伸出手臂，连同整个人都压向她。
    许桉言无奈。她不知看起来禁欲、不喜与人亲近的他睡觉竟然这么不乖。
    但是他这样，应该是彻底睡着了吧。
    那这样被他抱着，应该是没事的吧。虽然他好重的，但是他离自己那么近，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脖颈上，还有点痒。
    但是他这样，我怎么睡呀。许桉言好苦恼。
    第二天起来顶着个熊猫眼，憔悴的样子可得怎么见他。明天还要去做田野调查呢，这可怎么办。
    感觉她没有推开自己，沈凛眯眼偷偷看着她的侧脸和她瞪大的眼睛。
    好傻，他勾起唇角，她这样她自己也好累的呀，不知道他触手可得吗，“看来她还是不困，每晚还有心思想怎么拒绝他。”
    沈凛拢了拢手臂，他耕耘可是累了，要睡了。就让这个在我怀里的小媳妇去想吧。反正她身心都是自己的。
    早晨阳光从微微拉开的窗帘缝隙露出来，有些许刺眼。又是这样，空荡荡洁白的房间回荡着浮动的空气。
    没有任何告别就在他身边消失了。没有一丝存留过的痕迹。
    他用力扯开窗帘，静静站在阳台便望着早晨薄雾笼罩下冷冽的远山。
    不知再有多久，才能再见到她。也不知才有多久才能看到她有些许真实的样子。
    他皱眉闭了闭眼收拢情绪，计划了一下今天的上课行程和研究进程，戴上金丝眼镜恢复了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样，穿好风衣走出酒店。
    “田野调查报告需要的问题都仔细筛选了吗。我希望这次就能弄清楚关键问题。”
    “好。”
    看着他发来的微信，她并没有太大情绪，在车上紧张翻阅着此次田野调查地区的资料。在做导师这方面，他是非常合格的。
    也只有在做着自己热爱的工作的时候，她才能放下他，心无旁骛。当然，做研究的纯净有时也会让自己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没有道德，并污染了原本都干净的他们，污染了一切。
    可是，都再也回不去了。
    她一边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一边不屑于自己的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