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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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岚夜
卷一烟雨凌月
无心,不倒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竹海时,青衣边镀上美丽的金色,斑驳的光影投射到地面,洒下点点金黄。
风过,滔滔竹海哗哗声响起……
一片一片的绿波,向着远方荡漾去……
云曜夜的左手缠绕着一条绷带,已经看不见昨天的触目惊心。
这是一棵挺拔的翠竹,时不时地,有几片竹叶飘落。在云曜夜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楚弦歌默默地站立着。两人间的气流,缓缓流动,微尘,飘荡着。
云曜夜左手摸上翠竹。万物皆有灵性,他似乎可以感受到,翠竹,在低声呢喃,“哗哗”“沙沙”声,不绝于耳。
“弦歌,有宏羽的消息了吗?”
“还没。”楚弦歌道。她面无表情,眼眸,注视着云曜夜的手腕。
两人沉默了。
楚弦歌忽然开口:“前几天,师傅来信说,等到苍桐山庄的事处理好之后,让你回药鬼谷一趟。”云曜夜疑惑,回药鬼谷?做什么?
楚弦歌道:“师傅还说,他要出谷了。”云曜夜眉头一皱,更是不明白这个怪脾气的药鬼王,做什么出谷。难道,他觉得谷中的日子太过枯燥,准备出来折磨人了?云曜夜轻笑出声,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云曜夜转身面对楚弦歌道:“弦歌,我们这么休息,很浪费时间。”
楚弦歌低着的头因听见云曜夜的话而抬起头,嘴角是一抹嘲讽:“怎么,以为自己是铁打的金刚?不好好休息,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
云曜夜不服气地嘟起嘴:“可是……赶路是用脚,不是用手诶。”楚弦歌为云曜夜难得的孩子气动作而感到愉悦。心中虽开心,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听我的话,好好休养,以萧濯光的实力,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云曜夜闭嘴不语,算是默认了楚弦歌的话吧。一路来,除了那次黑衣人的袭击,还没有遇上什么危险。想到黑衣人,云曜夜心中的恨意噌噌地往上窜,眼神也变得冰冷无比,身上的寒意浓重无比。
楚弦歌看着云曜夜的变化,也可以理解。云曜夜的仇恨她也知道一点。若是那个害死娘亲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估计,她会比云曜夜更加的疯狂。毕竟,她的娘亲是在她眼前生生被打死的,这些,全是那个花心的男人害的。
楚弦歌青丝飞扬,衣裙猎猎作响,俏脸寒冰。那段,不愿回想的记忆,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你知道天堂与地域的距离有多长吗,其实,只要一封语言暧昧无比的信件就可以了。知道左岸与右岸的差距吗,那是一张血书便可沟通的两岸。
现在,她在生的左岸,娘亲在死的右岸。那时候,为什么,她没有随着娘亲便那样去了呢,那么,现在,也不必活的如此辛苦。
楚弦歌粉拳紧握,心头的痛,已经麻木。但,她要报仇,她要那个可恶的男人一辈子活在悔恨中……
楚弦歌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先回房了。”转身,朝那个竹屋走去。她必须平静,看到熟悉的古琴,盘腿,弹琴。
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
难道,要像竹子一样,把心封闭起来,做一个冷血的人,冷静地判断情形,就可以不被打倒吗?
没有心,没有感情,那,还是人吗?
云曜夜手起竹落,冷笑一声,也向竹屋走去。如果真的要做一个披着人皮的物品,那么,他报仇有什么意义呢。
即使知道仇人是一个几乎不可能打倒的人物,但仍然拼命地做。因为心中的感情,对父亲的感情,对叶家的感情。他,决不允许,那个人随便就往叶家头上安上一个可笑的罪名。呵,弑君……
竹屋中,平静的琴音传入耳际,却莫名的让云曜夜感到楚弦歌心中的悲愤,是同病相怜吗?对楚弦歌的过去,他并不是很清楚,就算是药鬼王,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个过去,有太多的黑暗,太多的恐惧……
云曜夜走到竹屋门前时,楚弦歌刚好弹完。云曜夜坐到楚弦歌对面,笑着说:“傻丫头。不要对过去那般耿耿于怀,试着,遗忘痛苦。人生,才会更加美好和精彩。”
楚弦歌冷哼一声,道:“那你呢。不也和我一样。你忘得掉过去,忘得掉那种刻骨的仇恨。你不会明白,看着至亲之人,在你的面前……”楚弦歌忽然收声,那场面,再回想,就算过了十年,还是痛苦不堪。
云曜夜的手慢慢抚摸着古琴,道:“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一起遗忘痛苦。那种痛苦,我们负担不起,何苦时时把它挂在心上呢。”他“铮”地一声,拨了一下琴弦。
温柔的风,轻轻吹着竹叶,太阳已快升至半空。
楚弦歌慢慢将头抬起,鼻尖是竹的清香,还有淡淡的,独属于云曜夜的气息。
云曜夜道:“弦歌,我们一起努力,如何?”
过了许久,也不见楚弦歌有什么动作。终于,她的头,微微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