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王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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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府中出来的如玉绿衣二人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走。
如玉心情复杂,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她要面对的将要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可是母亲也好,方远东也好,舅舅也好,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程巨然也好,都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人。她可不想一辈子纠缠到这些人的恩怨情仇里。
想想方远东,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庄主,可谁家庄主手底下又是暗卫又是店铺又是刺客团的。性子又阴晴不定,自己还是跟他离远一点比较好。
最好这些人都不要牵扯上。
如玉不说话,绿衣自然是跟着,也不敢说话,只是暗暗猜测主子到底是为何忧虑。
如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两人不知道走了多远,方才开口道:“把青衣叫回来。将军府外有我们的暗哨吧?”
绿衣称是。
“撤了。派个人去郭府报信,我不回去了。”
“那主子是要回庄?”
“你想我回?”如玉斜斜的瞟了绿衣一眼。
绿衣忙红着脸摇头:“不想。”
“他如此待我,回去干嘛?”如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现下还是清晨,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店铺开张。街上却是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的。酒家的帆布招牌迎风飞扬,将一个“酒”字卷去一半。
“叫蓝衣他们散了吧,紫衣回去,不用见了。”
“我们八年多未见,主子就不想……”绿衣急道,多一个人在主子身边,也好叫她安心些。过去的事儿,发生一次就够了。
“噢。”如玉恍然大悟,“那就再候几天,等紫衣来了你们聚一聚。对了,方远东给你们解药了吗?”
“我和青衣的给了。他们还没来得及领。不过听福贵说庄主动身来京城了。”
“正好。等蓝衣他们的毒也解了就散了吧,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主子的意思是……不要我们啦?”绿衣脸色煞白,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你还是要跟着我的,不然我可活不下去啦。”如玉赶忙安慰道。我的小姑奶奶哟,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这一招。
绿衣破涕为笑,不好意思的半低了头。
“下面的人也都散了吧,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咱们先在京城呆几天玩玩,然后找个地方建庄子,咱们也隐居去。我账上还有多少钱?”
“二百一十三万七千四百两,还有些零头没算,加上橙姐姐带回来的好些没卖掉的珍宝,应该能有二百五十万。”
不得不说,这些人放出去还是有收获的。如玉很是满意。
“够了,够咱们活到老了。一百万建庄子,一百万留下开销,另外五十万分给他们。等庄子一建成咱们一走,人都散干净,除了你和青衣,一个不留。”
“福觞对主子忠心耿耿,也不留?”
“留他不留你。你看着办。”
“厄……福觞虽忠心,却也是个不开窍的蠢物,不留也罢。”绿衣匆匆结束这个话题,生怕如玉改了心意不要自己,“今天给主子备的是适易居的上房,我们租下了一个院子,主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不要。刚出来,总要放松放松。哪里酒好?”
“凤朝凰的酒天下一绝,每日只卖三坛。”
“哦?还是限量生产。弄一坛来。”如玉很感兴趣,至于是买是偷,那可就不是如玉关心的了。
绿衣掩唇而笑:“早就给主子备下了。就放在适易居呢。”
闻言,如玉转身回走。
“适易居不是往那个方向的,是这边……”绿衣怯生生的指着西方。
如玉窘,但仍是面不改色状似坦然道:“我觉得今天不走这边我会后悔。”施施然往错误方向硬着头皮走。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今日的偶然早就明日的必然呢。所以说,认识到错误就要及时改正,万不可像如玉般,一头扎进死胡同啊。
……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堵墙,如玉窘。这是哪儿?她来京城没多久,可是一点都不熟啊。
绿衣貌似自言自语:“这不是淮阳王府吗?他家什么时候砌了这么一道墙。前天我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的呀。”
如玉嘴角抽抽,不说话。墙角都有蚂蚁窝了,这是前天还没有的地方吗?
“主子,咱们还是回吧。青衣应该也知道主子平安无事的消息啦。”
如玉点头。不回去还有选择么,真要撞破南墙?
两人又施施然退出死胡同。堪堪拐角之时,石狮子把门难得一开的正门居然轰然打开,一位穿着看来颇是儒雅的男人被以极狼狈不堪的姿态被人扔出门来,在地上翻滚几圈,恰恰停在如玉脚前。
紧跟着是两个药箱,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滚出来些许药草瓷瓶,撒了一地。
如玉下意识的去捡,主要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遇见这一类的事情都会想要帮忙的。却哪知那人迅速的劈手从如玉手中夺过她刚刚捡起的小瓷瓶,一脸的凶悍。原本还算有几分气质的脸扭曲成一种名为憎恨的丑陋表情,面目可憎。
这时如玉方才看见丢人出来的强人。
一身男装难掩其风华。
她微昂着头,身旁再无旁人,料想是她直接将人一路拎到门口才仍将出来。她冷哼一声,眼神如电的看了一眼刚刚爬起来的男子,顺带以打量的方式瞟了一眼如玉,拂袖而去,宽大的衣袍随风而起,淮阳王府的正门随之关阖,吱呀声中那一抹身影越来越远,终于“嘭”的一声,将如玉的眼光拒于门外。
整个过程该女子一句话都没说,却让如玉觉得全世界都停止转动,就只有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气场之强大,为如玉生平所未见。
那被扔出府的男人已经匆匆收拾了医药箱,恨恨的盯着淮阳王府看了一眼,吐出一口唾沫,拎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走了。
如玉呆了片刻,浑身兴奋起来。
“绿衣绿衣,刚刚那人是谁?”
“淮阳王最小的女儿,叫做商姝节。”
“商姝节?为什么不姓刘?”皇族不都姓刘么?难道这么一个人儿在这里这般不受待见?那可要偷出来带回家,过几天一起隐居去……如玉半眯着眼睛,想入非非。
绿衣很无奈的、不得已的打击她:“不是不受待见,而是太受待见了。全国都知道淮阳王最宠自己的小女儿。她说要习武走江湖,淮阳王不舍得,她不吃不喝不说话还没两天,王妃就抹着眼泪送她去了。后来她说走江湖顶着皇家姓氏给皇族抹黑,事实上就是觉得不方便,然后就要随母姓商。淮阳王摔了最心爱的紫砂壶,她眼睛不眨一声不响的出门,下人还都当她去散心呢。嘿,这一散就是两年多,然后这不就改姓商了么。”
“牛叉!”如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绿衣无语。看主子那意犹未尽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在考虑该怎么样骗来收藏。
何必呢,绿衣微笑着看着如玉因沉浸在幻想中而摇摇晃晃的行走路线,也跟着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过去。主子总是这样,看到喜欢的就往家里收,可是收来……绿衣嘴角降下来……那么多人跟着主子这么些年,不也说散,眼见着就要散了么。
“咦?”如玉蹲下身捡起一株已然是经过炮制的药草。她是学毒的,对这些草药也有研究,这株草虽然已经看不出当出生长时的颜色形状,叶子也卷曲着,但凭如玉的经验,这摆明摆就是胡蔓草!
说胡蔓草可能很多人都没听过,但它还有几个别名,钩吻、野葛、毒根、黄藤、火把花,最出名的名字则当属断肠草!
《酉阳杂俎》中记载,胡蔓草,此草在邕间,丛生。花偏如栀子,稍大,不成朵,色黄白。叶稍异。误食之,数日卒死。饮白鹅白鸭血则解。
而且胡蔓草还是制作植物蛊的必备物品,真是用处多多的一味毒药。
哇卡卡,难道就是刚刚那个人这么有才拿这玩意儿来治病的?
胡蔓草也是可以治病的,治疗脚膝痹痛,四肢拘挛,恶疮疥虫,咳逆上气,喉痹咽塞都有用处。但是这种草药因含剧毒,大多数大夫都是不敢随意下药。更何况这些病都有其他更安全更有效的法子来治,谁会拿这种高危产品治病呢?
敢用这药的人不是大国手,就是害人精。看方才那人的出门方式(被摔的以头抢地)及临走时的举止就可得知,应该是医术不好心胸也很是不怎么样的人。
如玉将胡蔓草放在脚下碾碎,也免得有小孩子不懂事捡起来误食了。
做完这事,如玉继续在心中碎碎念,那么好一姑娘,不结交一番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