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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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我去拜访了小容姐,她说我走得太突然,挽留我几日聚聚。我没有推诿,毕竟,我离开了这里后,何时再见就是个未知数。
后来的某个深夜,我被电话吵醒,那人在另一头语无伦次,我猜着想着他又在哪个酒吧喝多了酒。
没有逻辑的,他只是重复着几句话,他不在乎我和别人发生过关系,不在乎我除了他还有别人,他也不在乎我是否是真的爱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我心里一阵绞痛。
每每他都嘱咐我,睡觉的时候把电话关机,避免辐射大,对身体不好。
于明浩。
明浩啊,我真的后悔没听你的话。
那边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我挂断了电话。并下定决心,明天,就离开。
自己一个人离开。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第二天一大早,门就拍得啪啪响。
我站在门前很久。那边一直没停。
敲门声停顿一下,又马上砰砰作响。
我窝进沙发,想,我真他妈的想哭。
我为了郑飞都哭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因为于明浩就流不出泪了呢。
明明,明明,我那么在乎他。
明明,心很痛。
我告诉自己,那是种物极必反,想哭到极点就偏偏没有了泪。
而且,会更不好受。
我懂自己,外表那么冷漠,仿佛什么都在乎,可是骨子里都是软弱。
我恨这样的自己。明明有很多话想倾诉,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越是软弱的人越是想要假装坚强。
想着想着,眼角终于有了些湿度,可是拍门声停止了。
哼哼,成默,看你还指望什么。
等了一会,我走过去,一下子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人,手举起来,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不是于明浩。
很滑稽的感觉。
我说,“你疯了似的拍门,有什么事。”
郑飞把手放下,有点迷惑,“实际上,我还没来得及呢,门就打开了。”
是……这样。
郑飞走进来,我望着楼梯口,缓缓关上门。
“你的东西好少,就带这个中包就好了吗?”
“啊……啊?哦,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没带来多少,也拿不走多少。”我接着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是一直留在珠阳了吗?”
珠阳,那个我出生长大的地方,让人回想起来时竟都是不堪。
他随随便便地摆弄着些东西,漫不经心,“我们和这里一家公司有一项合作项目,需要洽谈一下合同中的一些事宜。”
他说,“本来不是应该我来的,因为知道你在,所以——”
郑飞手中把玩着我喝水用的玻璃杯,视线从上面落到我身上,“你懂了吧。”
来看我,然后,带我走?
可我不愿意。
想来世事难料,如果放在几年前我能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郑飞会出现在我眼前,要我和他走,我一定欣喜若狂。可是这一刻道来时,很多的事情已经改变。
是,我爱他,爱的是由姐姐的描述,再用我的想象和期望补充血肉的郑飞。而如今在我眼前的人,虽然我还并不了解,可一些细节告诉我,我们并不适合。
不适合,是他的气息接近你时,你就能直觉出的。
我问,“郑飞,你从姐姐去世后就一直关注着我,是吗?”
他似乎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这一年来,我的一切都清楚吗?”
“或更早。”他说,“至于你,和小璐之前的事情我够有调查。其实,我很后悔,更早之前没有注意你们。”
就算你注意了,姐姐还是要走吧。任谁都无力回天。
他说,“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假装不知道你这些年来的过往。也不想让你知道,对于有人调查你的事我插过手。”
“是,陈萧然吧。”顿了一顿,“还有于正辉。”
郑飞没有做声,坐到沙发上思索的样子很严肃。
举止高雅,成熟稳重。和,于明浩截然不同。
许久,他说,“他们是查过不错,可是真正从我手中弄到你资料的人是于明浩。”
咯!
我惊得不得一言。任人我都想过,唯独他。
“小默,看来你并不是很清楚。其实于明浩远比你认知的聪明和有手段。”
那么多个失眠的夜晚,他不置一言,只是用宽厚的胸膛,紧紧拥着我。那么都个夜,我闷着满心的痛苦,他,亦然。
郑飞拉我坐下,伸手揉我的眉心,叹口气,“我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免得你又对他拖拖拉拉的。”
他说,“那时,我本想就过来只是看看你,结果到如今看到的是你和于明浩分手的画面。所以,小默,我才改变了主意。你知道,我放不下你。”
只是看看?一次一次的窥视,看到我和于明浩决裂就立即要带我离开,呵呵。
你不是为了满足我,而是你自己。自私一如舍弃我姐姐的那一刻。
“跟我走吧,你受的苦够多了。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受别人的委屈。”
我拨开他的手,低下头。思索何去何从。
我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和这个人离开,终有一天我会后悔的。回来想起来才知道,是祸是福,真的不能定言。
其实大脑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只是一味的凭着直觉正要开口拒绝时,因他的一句话却定了全局。
他说,“这也是小璐的遗愿。”
那一刻,我立即崩溃。泪水决堤。
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我只容忍自己这最后一次的哭泣。那个软弱的,脆弱的我将不再。
姐姐的日记中的一封信,她说的话,我不能拒绝。
我的青春年少,情窦初开,那些自认为被我掩藏的好好的一切其实都被看在姐姐的眼中。
她为那么人的情背负了一生的痛苦,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我沉迷于同一个人。可是可是,她还是希望,我她没有得到的幸福,我可以拥有。
那封信很短。只两行。
她说,“郑飞。”
“如果你看的到这封信,请带走小默。”
那时的只言片语却正好应了此时的情境。
我怎能心安,自以为天下间,只有我对姐姐最好最亲,却不知,是我伤她最深。
怎么能控制住我的泪。
这是最后一次,我的脆弱……
那天浑浑噩噩,昏睡到下午,拿东西和郑飞到宾馆,第二天,启程离开。
不知是否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