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男一男二对对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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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遇上了黑虎寨的人,梁晓梁左不得不谨慎了行藏,出门前必得稍作修饰,以免被人一眼就认出来。
这天两人打算去广平王府踩踩点,好查查密道王爷与广平王府有没有什么关联,却见许多姑娘好似突然出现的一般,蜂拥着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这是怎么回事?哪家胭脂水粉大减价吗?”梁左很是好奇。
旁边一个锦衣公子嘲弄道:“外地来的吧?难怪没见识了。京城里,除了苏小侯现身,谁还有本事吸引这么多姑娘?”虽是嘲笑梁左没见识,语气却酸溜溜的,说完忿忿地甩了甩衣袖,横了那些争相奔走的姑娘们一眼,转身离开。
梁左苦笑着望向梁晓:“老大,那苏小侯你是见过了,我也去瞧一眼,成不?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吸引这么多姑娘,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梁晓没好气地推推梁左:“去去去!”真不明白这些姑娘小姐着了什么魔,他怎么就看不出那苏小侯除了一副皮囊还有什么好的?
苏琝看着周围不停落下地丝帕香囊荷包,很是后悔应承了父亲的话,带小悠出来逛逛京城。
幸好京城的姑娘们早就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对他进行围观,没有人近距离骚扰他。曾经有个疯狂的女子突破重重障碍挤到他面前拉了他的衣袖,马上就被后面的人扯了回去,好好一通教训,几个月见不了人,以后再没人敢近他身。
为此,苏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小悠惊讶地看那些姑娘满眼尽是痴迷地望着苏琝,对自己能跟着苏琝逛街大感得意,又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把她当女孩看,只以为她是苏琝的一个小护卫。
若让那些人知道苏琝身旁的小悠也是同性,恐怕早把她从苏琝身边拖开,不给她一点能得意的机会。
梁左远远地为苏琝出尘的姿容感叹不已,连自愧不如地心情都没有,也切身体会到京城男人对苏琝的敌意。
梁晓却紧盯着苏琝身边狐假虎威自鸣得意小悠,狠狠握了下拳头,咬牙切齿道:“这个死丫头!”
梁左愕然寻梁晓的视线望去,低呼:“悠悠?她怎么来京城了?”
梁晓冷笑道:“呆会儿人少了,给我把她拎回来!”
“是!”梁左同情地看了眼茫然不知噩运将至的小悠,暗自为小悠祈祷。
京城有许多胜地颇受才子佳人的青睐,也是许多外地人来京必去游览的地方,可惜苏琝知道带小悠去那些地方绝对是一种糟蹋,只好投其所好地请小悠去京城最大的戏院梨园春去听戏。
京城不比建州,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多了去了,即便在白天,戏院里仍是热闹无比,几乎座无虚席。
小悠满脸欢喜地随苏琝进了装修得很豪华的梨园春,看刘全大手笔的打赏了银子,知客点头哈腰地领着他们进了二楼正对着戏台的一间包厢,只要打开窗户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戏台上的表演,视野极佳。
苏琝撩起袍子,优雅无比地坐入几可躺下半个人的宽大座椅,小悠乐颠颠地紧挨着苏琝坐下,椅子的另一头完全可以再坐一个人。
和苏琝并排听戏是小悠做梦都没想到过的美事,所以,即便她听不懂台上那两个男人再唱些什么,也觉得世上再没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事实上,如果按小悠的品味和审美标准,这梨园春的戏比满堂醉差得远了,就是厅子更大了些,来的人更有钱了些,不过因为有了苏琝,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心也根本就没在戏台上。
苏琝专心地听着台上的戏,不是他有多喜欢,只是成了习惯。上官璇鲜有机会在公众场合露面,更别提来戏院这种地方,偏偏她也对戏曲有些喜好,苏琝不得不常来听听,然后回去学给上官璇,正是因为如此,小悠才有机会在满堂醉碰上苏琝。
小悠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甜蜜气氛里,门外却传来冷冷地一道声音:“宁小悠,你是自己滚出来,还是我拎你出来?”
小悠激灵灵打个寒颤,呜呜,她怎么可以得意忘形,忘记老大也在京城?想找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去找,她正陶醉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她没按欣姐姐说的第一时间去找老大,这回惨了,连欣姐姐都帮不了她……
苏琝扭头看向愁苦着脸的小悠,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悠不情不愿道:“我出去说几句话,马上回来。”
小悠慢吞吞地打开门,梁晓一脸冰霜地站在门口,梁左在梁晓身后不停地打手势,示意小悠自求多福。
“老大!”小悠弱弱的叫了一声,她知道这回怎么撒娇耍赖都是不行的了,老大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死定了”。
梁晓冷哼一声,勾勾手指,小悠乖乖地转身掩上房门,随梁晓里包厢远了一点,低头垂首立在梁晓跟前。
“抬起头,看着我!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梁晓迫小悠抬起头来,紧盯着她的双眼,不给她一点编谎话的机会。
小悠悄悄在衣袖里用大拇指的指甲刮自己,眼里浮出点点泪花,委委屈屈道:“梁右说你在京城,姐姐有同意我来的,想找你,但是京城这么大,一下子哪里找得到,就先住在苏公子家了。”
梁晓冷眼斜睨小悠:“是吗?我看你很乐不思蜀的样子啊。”
“真的真的。”本来就想过要去找你嘛,只是老有人跟着,就不方便了。谁知道今天已出门就这么巧碰上。
“好啊,现在找到了,可以回去了吧?”梁晓抱着手臂斜靠在走廊的红漆柱子上,以整好暇道。
小悠幽怨地瞥了眼苏琝所在的包厢那扇轻掩的门,做最后的挣扎:“我的衣服和马儿还在苏公子家。”
“那还不简单,我和梁左陪你过去拿,顺便多谢一下人家收留你。”
小悠嘟着嘴儿:“那让我听完这出戏好不好?”
梁晓出乎意料的微微点了下头,小悠马上眉开眼笑的转身冲进包厢,梁晓哭笑不得地看着包厢的门又被轻轻关上。
唉,这个丫头真的很容易满足欸。
苏琝见小悠去而复返,笑问:“家里人?”没想到有人能一句话就把她变成小乖猫,自己是不成的了。
“嗯。”小悠点点头,想到即将离开美人,小心肝儿一阵一阵地难过。
苏琝没再问什么,两人安安静静地等着一曲戏完,出了包厢,梁晓梁左仍侯在门外走廊上。
视线相对,梁晓率先抱拳行了个礼:“小妹胡闹,这几日多亏小侯爷照顾,梁某在此谢过了。”
苏琝微微一笑:“梁兄太客气了,在下与令妹也算旧识,略尽地主之谊罢了,何需道谢?”心里却对他俩一个姓宁一个姓梁有些纳闷。
与梁晓甫一照面,苏琝直觉的就已肯定梁晓是那天“偷窥”过他的人,侯府守卫不多,但关键所在他都有布下阵式,若有人擅入,他马上便可知道,只因他感觉梁晓没有恶意,并没有启动机关,任梁晓安然离去。
小悠偷入侯府也未能逃过他的眼睛,若不是听出她的声音,他亦不会理会。
如今好了,她的家人来寻,自己也可放下一个包袱,对她以后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吧。
一行人回到侯府,梁晓梁左只在大门外等着小悠。
小悠跟在苏琝身后,心情很是郁郁,知道自己的美梦到此就要破灭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美人这么亲近。
她应该感到满足的,本来只说到京城看美人一眼,现在她已不知道看了他多少眼,还能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是多大的意外收获啊!
可是,可是离别在即,她发现自己好贪心,还想要更多更多,原来说过的一些话,早就作不得数了。
回房间拿了衣服,刘全送来她的马儿,她站在苏琝面前,就是不肯挪动步子。
“美人师傅,”小悠低垂着脑袋,嘟囔道,“其实,其实我好喜欢你,以后不要再不开心了,我会心疼的。”
小悠踟蹰许久,终于还是完成了她的告白,牵着马儿静悄悄地走开。
苏琝默不作声的看着小悠一步一步走出侯府的大门,耳边响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公子不开心,小悠心里也好痛。”心里泛起微微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