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小悠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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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琝有话,不让小悠再去找她,但小悠又岂是那么听话的?且她也根本就放不下心,想起他那时的样子心就很疼很疼,明明是完美无缺的高贵公子,心中却不知装了什么样的苦痛。
小悠终于又去了苏府,不过想起苏琝的话,她没敢像以前那般大摇大摆的走正门,而是轻车熟路的翻过墙头,落在后院的花园中。
若小悠走大门,或许她会碰见在那里按刘全的吩咐对她翘首以待的张端,可惜她没有那个胆量。
常去的小楼幽暗无光,应说偌大一个苏府也只有前面几个院落亮着几点灯光。小悠转了一圈,却仍不知苏琝“芳踪”何处。
当小悠借着一根根廊柱鬼鬼祟祟的朝湖心的小楼进发,终于被迎面而来的刘全眼尖的发现。
“你终于来啦!”刘全激动的冲上前,把小悠从廊柱后的暗影拖出,两人翻过栏杆,落在一侧的草丛里。
“哇!”小悠被刘全按蹲在地上,却又一下子跳将起来,“你会不会选地方啊?这里有刺啦,扎我屁股了!”
刘全赶紧伸手捂住小悠的嘴巴,脸被涨得通红,紧张的左望右看,生怕有人经过,听到小悠那暧昧得紧的话。
两人离游廊又远了些,躲在一棵树后,贴着树干坐下。
“你不是不爱理我吗?今天这么欢喜见到我,有什么阴谋?”小悠不客气地指出刘全曾经给她的不公平待遇。
刘全满脸堆上讨好的笑:“是小的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行么?”
小悠还未把架子摆出来,刘全又马上哭丧了脸:“少爷快不行了。”
“什么?”小悠一惊,又要跳起来,刘全眼明手快的按住她。
“唉,少爷不是快死了,不过死了都可能比现在好过些。”刘全幽幽叹了口气,苏琝现在没有画画了,一个人在湖心的小楼上喝酒,也不让人陪着,把他都赶了出来,本想去找张端商量,没想却碰上小悠。
“他到底怎么样了吗?”小悠急得火烧火燎的,刘全却偏偏一副要和她长谈的样子。
刘全没有答她,反问道:“你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他是我——”小悠本想说苏琝是她的压寨夫君,又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开这种玩笑,且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连苏琝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垂首颓然道:“我只知道他姓苏。”只知道他与她很相似,所以第一眼就觉得亲近,想去安慰他,也想让自己分分神。
“那你知道京城文武双全人才无双的苏小侯吗?”刘全又问。
小悠诚实地摇摇头:“我没去过京城,什么都不知道。”
刘全又叹了口气,抬头望向星空,眼底满是回味和憧憬:“苏小侯就是我家少爷,武英侯苏泰唯一的公子,苏琝小侯爷。现在知道了吗?”
小悠终于知道了苏琝的家世,却仍是不知这和苏琝现在的不正常有什么关系。
好在刘全继续为她解惑:“少爷与上官家璇小姐从小玩得来,璇小姐也特爱缠我家少爷,璇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可她的一切都是我家少爷教的呢。”刘全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对他家少爷能培养出上官璇那样的才女很是得意。
小悠终于明白为何苏琝会突然提出要教她姑娘家应有的东西,也想起了同是青梅竹马的侯无衣与安家小姐。
原来戏文里常说的“门当户对”,真的可以发生好多故事。
“那位上官家的小姐呢?”若两人还是像以前那样,苏琝肯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璇小姐今年被选进宫,当了皇上的璇妃,再过二十多天,皇上就会带着她从这里经过,去海边的温泉岛过冬。”
这段时间,关于那个璇妃,小悠已经听过了很多次,却从未想到她竟会是苏琝最心爱的女子。小悠脑袋里面闹哄哄的,忽然有些害怕去见苏琝,因为她不知该怎样去安慰她。
虽然第一眼见苏琝就知道他和她同是情场失意的人,却没想到苏琝的情况这么严重。与苏琝相比,小悠觉得自己只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因为她还没来得及爱就已经不能爱,只是那个包,到现在都还没有消肿。
沉默良久,小悠揉揉额头,看向身旁似乎仍在回忆过去的刘全,无力问道:“你是想让我去闹闹他么?”
刘全终于回过神来,充满希望的朝小悠点头。
小悠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沾的草屑,问:“上官小姐最擅长什么?”
“最喜欢为少爷抚琴。”每次璇小姐和少爷琴箫合奏时,他们在外面听的也觉得幸福。
“哦。”小悠点点头,翻过游廊的栏杆,直往湖心的小楼奔去。
小悠不知自己去会不会被苏琝骂,更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劝慰苏琝,只知自己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琝这样消沉下去。
“夫君!”小悠上得楼来,只看见苏琝正捏着酒杯靠在柱子上,微眯的双眼不知看向了哪里,那个侧面,颓废,凄美。小悠鼻子一酸,却甜甜地喊了苏琝一声。
苏琝充耳不闻,不理会小悠占了他先前坐过的木墩,抱走了他的酒壶,也忘了自己曾说过不让小悠再出现在他眼前。
小悠拿着酒壶,轻巧地坐上扶栏,与苏琝来了个面对面:“夫君,我请你喝过酒,今天就当你请我了。”眼睛一扫桌子,惋惜道,“可惜没有下酒菜,唔,勉勉强强算你过关吧。”
小悠倒提着酒壶,酒液从壶嘴流出,灌进小悠大张的嘴里,苏琝对面前多了个物体也不为所动,视线穿透小悠,投向虚空。
小悠眨眨眼,往苏琝凑得近了些,喷着酒气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从今天开始,要睡在你家哦。”她决定了,要尽一切可能的骚扰他,让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个璇妃,只是人家现在视她为无物,说的话他也当没听见,她不得不下一剂猛药。
苏琝终于有了反应,在手里不知握了多久的酒,被他送到唇边,缓缓饮尽,似乎要尝透每一滴酒的味道。空的酒杯被随手轻轻抛到桌上,沿着桌沿打了几个转儿又稳稳当当地立好,小悠长大的嘴足可把酒壶竖着吞进去。
“嘿嘿。”小悠从扶栏上跳下,凭苏琝这一手,她已知道从前苏琝是多么纵容她,“那个,我不抢你的床,只睡你隔壁。”其实她好想说“你是我的压寨夫君,不准想别的女人”这类很有气势的话,只是终究说不出口,又怕更引起苏琝的心事,以致愈加一发不可收拾,那就适得其反了。
苏琝嘴角牵出淡淡的嘲弄,原本清越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我说过的话,你最好要当一回事。”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脚尖轻点栏杆,人已飘然上了楼顶,留下小悠一人目瞪口呆。
小悠讪讪地把酒壶放回桌上,楼顶她也能去,只是她只能走直线,在有屋檐挡住的情况下,她必须先出去才能再上屋顶,哪里能像苏琝般在空中改变方向,这趟真是遇上高手了。
小悠重新坐回栏杆,与苏琝一上一下,她不知该就这样知难而退还是也上去和苏琝说说话,若苏琝的武功如侯无衣那般她也不必这么进退两难,可现在她怕会被苏琝丢到湖里洗澡,她不会游泳的。
眼珠一转,小悠抱住一根柱子往上蹭,爬到柱顶探手抓住飞檐底下挂角铃的钩子,稍稍借力,上半身趴在了屋顶上,脚却还在屋檐底下乱踢,希望能撞到一个受力点。她不敢贸然上屋顶,只能先冒个头,与苏琝面对面打打商量,看准不准她上来。
苏琝正侧面对着她,屈起一膝坐在屋脊上。
脚还没找到能受力的地方,小悠的身体已经开始往下滑,苏琝微哑的声音在小悠上方传来:“上来吧。”在小悠看不见的角度,苏琝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以小悠的轻功,何必像只小猴子般这么狼狈的爬上来,不就是想让他心软吗?苏琝微微摇了下头。
得到许可的小悠马上来了劲儿,双手轻按瓦面,翻上屋顶,嬉皮笑脸的凑到苏琝跟前,挨着他坐下。
其实,当苏琝不堪小悠的烦扰上了房顶,心中的郁郁已消散不少,只是他不愿承认,经过多日的相处,小悠已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那我今天可以留下吗?累了一天,一忙完我就来看你,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回家了。”小悠得寸进尺的问。
苏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让刘全找管家安排。”
小悠喜上眉梢,再接再厉:“那我明天可以还来么?”
苏琝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口气:“明天再说。”
他忽然觉得这几天因璇儿引发恶劣心情而把小悠赶走的行为是多么可笑,今晚她一出现,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而他的心情,似乎也好得多了。
璇儿来建州又怎么样呢?她已成为皇上的宠妃,万千恩宠集于一身,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对她可不见得是好事,或许,更会成为她的负担。
难怪家人要让他离京散心,原来不止是为他,更是为她,为她在宫中能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