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月冥阁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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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武功虽也不弱,可比起赵彧铭来,还是不够看的。
赵彧铭出手太快了,辛从文甚至连躲闪都来不及。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只听见了砰的一声。
然后便是唐忆柳惊喜的呼喊声:“银杏!”
辛从文睁开眼,见面前果然站着银杏,刚才便是银杏替他挡了赵彧铭一招。
银杏笑吟吟的,甚至敢同赵彧铭开了句玩笑:“阁主,说好的给他们一个惊喜,您这样一来,都变成惊吓了。”
赵彧铭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他们,只自己给自己不停地倒酒喝。
唐忆柳抱着银杏,极其高兴!
还没等询问什么,房顶上噗通又跳下来一个人:“这么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竟是竹破……
“怎么,你们月冥阁是没钱吃饭了么?一个两个的都来我这里做什么?”唐忆柳撇撇嘴。
她只想念银杏,至于赵彧铭和竹破这个忠实的狗腿子,最好是找个凉快的地方自己呆着罢!
可这俩人屁股像长了钉子似的,坐在那里自自在在的吃吃喝喝。不光如此,竟还使唤起自己的丫鬟来。
赵彧铭也倒罢了,素来是个冷面冷心的,也不耐烦搭理别人。
那竹破却是个笑面虎,哄得春芽和思音春红都殷勤地为他端茶递水的。只有锦云多少还有些矜持,守着唐忆柳没有乱动。
大过年的,唐忆柳也不想闹得太僵。她气了一会儿,索性也就丢开他们不管了,只拉着银杏说话。
好好的除夕夜,就在这略显诡异的气氛下度过了。
好在后来也没起什么冲突,一群人也都不讲什么主仆男女了,都放开了说说笑笑,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便一边煮茶喝,一边守岁。
其实唐忆柳早就困了,她自小便极贪睡,很少熬到这个时辰。
尤其吃饱了饭,屋子里的地龙烧的也旺,唐忆柳的上下眼皮渐渐就开始打架。
实在熬不住了,她便伸手打了个呵欠:“我实在困得不行了,先去眯一会儿。等到放爆竹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
锦云笑眯眯地应着,唐忆柳便起身去了卧房。
她也不脱衣服,也不上床,就那么和衣倒在了榻上,很快便睡着了。
等到外面爆竹声零星响起来的时候,不等锦云来叫,唐忆柳自己就醒了。
她坐起来,在榻上愣怔了一会儿,瞬间觉得有点恍惚,一刹那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何夕。
头脑空白了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走到了卧房门外。
谁想外面竟站着一个人,又是赵彧铭。
唐忆柳此时也无心同他争执什么,只默默地往外走。
赵彧铭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她挣了一挣,没有挣开。
赵彧铭就那样站在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俩人近在咫尺,唐忆柳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他喝了不少酒,眼神虽还是清明的,可表情却与往日有一些不同,脸颊也有些红晕,更显得出尘脱俗。夜色里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罕见的温柔和忧伤。
他低低地开口同唐忆柳说话,语气中少了平日里的跋扈,竟多少还有些委屈和祈求:“月冥阁不是家。”
唐忆柳本想说我这里也不是你家。
可看着他这副模样,这话竟有些说不出口了。
赵彧铭继续说道:“只今夜别赶我走,行么?”
他的头垂地越来越低,离唐忆柳越来越近,另一只手也拉住了唐忆柳的手。
四目相对,唐忆柳不知所措。
前世她也谈过恋爱,结过婚,生过子。
可此时此刻,她也分不清楚,这赵彧铭对她,究竟是爱,还是占有,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感在作祟?
不过她清楚自己对赵彧铭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一靠近他,直觉便会觉得很危险。因此她一直竭力同他保持着距离,可始终还是未能如愿。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彧铭忽然轻轻抱住了她,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赵彧铭,你放开柳儿!”一声怒斥传来,辛从文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他见赵彧铭起身离开了,便多了个心眼,跟着他来到了这里。于是,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俩人都说了些什么,辛从文并没有听清楚。他只以为是赵彧铭要对唐忆柳图谋不轨,便赶紧上来阻拦。
赵彧铭看也不看他,只松开了唐忆柳:“给我收拾一间房间,只属于我的房间!”
辛从文这才看到唐忆柳平静的表情,心中立刻如刀绞般疼痛。
柳儿不是被强迫的。
辛从文失魂落魄,转身走了,脚步有些踉跄。
唐忆柳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见他走了,便转头对着赵彧铭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前院有柳钢和他妻子住,内院已经住满了,不如回头给你在后院收拾一间房间吧。后院只有辛从文一个人住着,空余房间倒是有的。”
赵彧铭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但好不容易唐忆柳吐口了,若他再得寸进尺,怕是连后院都没得住了。
只是那个辛从文……
宁王处理完新都的事,应是依旧要回北疆去的,到时他就会跟着宁王一起滚去北疆了罢!
于是赵彧铭表示他很满意,并牢牢牵着她的手,往院子里走去:“你不是要看放爆竹的么?”
唐忆柳有些懵,怎么突然就发展到搂搂抱抱牵手手的地步了呢?
好在众人看到他们之前,赵彧铭还是识趣地松开了手。
但是辛从文却不见了。
唐忆柳问银杏看到辛从文没有,银杏先是摇摇头,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也许,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刚才三个人之间的情形,刚好也过来找唐忆柳的银杏,在黑暗中偷窥地一清二楚!
唐忆柳心中隐约也是有数的,只是大家也都未挑明说出来,唐忆柳总不能找到辛从文,上赶着跟人家说:“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喜欢我了!”
她讨厌暧昧不明的关系,可如今赵彧铭和辛从文两人,都令她头大的很!
她心想,总会有机会跟他说清楚的。
谁知道转过年来,大年初二,太上皇突然驾崩了!
初三,伤心过度的太后,也两眼一闭,追随太上皇而去。
全大周立刻都撤掉了灯球彩纸,换上了缟素,提前结束了新年。
接下来便是一年国丧,大周所有百姓在这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不许纳妾,也不许举办各类祭祀庆典宴请作乐等事。
宁王果然很快便又带着辛从文杨昀杨昭等人去了北疆,依然带上了全家老小。
皇帝本来是要封赏秦家、唐忆柳等有功之人的,但因国丧,便也没有大张旗鼓地赏赐。等到太上皇和太后葬入皇陵之后,只封了唐忆柳一个县主。但这封赏也只是暗地里先给了她县主的俸禄,并无正式降旨。至于秦家,说是等到一年以后再做封赏。
郭家被贬为了庶民,一家人举家迁回了老家。
郭家的老家就在江阳县……
此案牵涉的人员和地域实在太过复杂了,果然正如赵彧铭所说,审案判案抄家等等持续了足足有大半年,才终于渐渐完结了此事。
当然皇帝处理此事极有技巧,比如郭相,皇帝明知道他才是最大的幕后主使,可也放过了。但郭相的那些幕僚,以洪宪为首的,皇帝毫不留情地斩杀殆尽。
除了从重严惩了几个当朝大员之外,其余的皇帝酌情小惩大诫,没有重判。尤其是被胁迫不得不参与造反的许多职位不高的官员,皇帝也没有深究。
对于那些戴罪立功的人,皇帝软硬兼施,也都挨个敲打了一番。
至于当初被圣灵教蛊惑收买的那些读书人,已经当了官的,皇帝派人一一去查探过了,看是否可堪重用。若是及时醒悟,便也不再计较。执迷不悟的那些,皇帝便直接革去了他们的官职,永不录用。
接着又颁布了圣旨,把圣灵教的罪行昭告天下。圣女李珠儿也被解救了出来,送回了娘家。护国寺里的僧人们也都被抓了起来,连同所谓的“国师”,一同被投下了死牢。
皇帝另把寺里为数不多的,没有同圣灵教和“国师”同流合污的僧人们都一一封赏了,令他们从今以后好好看顾着护国寺。
唯一不足的就是,圣灵教的所谓教主,却始终不见踪影!
如从种种,不一而足。这样一来,迅速肃清了朝堂不说,官员们慑于皇帝的手段,也都不敢轻易再起什么幺蛾子了。一场滑稽的反叛大戏,贼人处心积虑地筹谋了那么多年,就这样被皇帝四两拨千斤,兵不血刃地消弭于无形。
皇帝更是高兴,查抄完这些官员,国库里一下子多出来了几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别的事情倒乏善可陈,只有几件事,是唐忆柳最关心的事情。
首先便是被自己被封为县主一事。
历来只有亲王的女儿才能做县主,平民百姓的女子,还是个弃妇,被封为县主,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据说是延庆公主向皇帝哥哥苦苦求来的。
唐忆柳两次救了延庆公主的性命,公主怜惜她一个被休弃的弱女子,无依无靠的,便向皇帝哥哥为她请封:“皇兄,不好好封赏柳儿,传出去百姓该说我们皇家刻薄寡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