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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邂逅一段惊天动地的爱情,需要修炼五百年,追寻一段远古的浪漫,五百年恰好是前世今生。
苏漪走进南方的这所大学时,以为自己会很兴奋,因为自己终于自由了,自己不会再受任何人的钳制和伤害。可是当她走进这所大学的刹那,她居然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茫然地看着来来去去的学生,弯的,直的校园小径,以及那些没有任何生命色彩的古老的和现代的教学建筑物。即使同学们欢快的笑声也没能引起她嘴角一丝的上扬,即使花的芳香,苏漪似乎也没有闻到,仿佛对于她来说,只是换了空间,命运,却仍然在一直相同的延续着。
苏漪面无表情地报到、交费,然后再到宿舍楼,身旁经过的人、事、物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即使看见,眼神也是冷漠的,是那种让旁人看了就不敢也不会接近她,和她说话的冷漠。
苏漪知道,她的冷漠注定没有任何朋友,她也不需要朋友,只需要不再受到伤害。
苏漪拖着行李箱在老师的引领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四个床位有三个都空置着,地上积了一些灰尘。显然,苏漪是这个宿舍的第二个住客。苏漪将行李拖到了另一个靠窗边的床位,将衣服放进了一归,爬上床铺好了床位。
在洗手间的时候,苏漪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和高跟鞋的声音,还有行李箱划过地面的声音,苏漪知道又住进了一个,但她并不想知道住进来的这个人是谁,她们和这城市的喧嚣,繁华一样,都皆与她无关。
苏漪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被子被扔在了另一个床位上,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女生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苏漪冷冷地站在女生的身后,一脸的不屑和嘲讽。
女生转过头看见了苏漪,站起来伸出了一只手:“钥匙。我跟老师说好了要这个床位的。”
苏漪不屑地看这女生:“我已经选了。”
这时,宿舍里走进来一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和一个面带微笑面容清冷的女生,以及带苏漪到宿舍的老师。三个人看见苏漪和那个时髦女生时都停住了,房间里的气氛都让她们觉得不太对劲。
时髦女生看见那个老师立即跑了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嗲嗲地说道:“田阿姨,我说过要这个床位的。”
“哦。好,好,好。”田姓老师笑着捏了捏女生的鼻子:“思思,你就用那个。”
“可是,她给占了。”叫思思的女生嘟着嘴指了指苏漪。
“哦,这样啊。”田老师笑着转向苏漪:“这位同学,你用其他的吧,其他的床位也一样的。”
“我先到。”苏漪淡淡地说道。
“可是她已经跟我说好了。”田老师笑着指了指旁边得意洋洋的思思。
“大学也搞这个?”还没等苏漪开口,田老师旁边那个一头长发,长相清冷的女生扬起脸不屑地说道:“那我干脆找校长预定好了。”
苏漪冲女生笑了笑,一声不吭地爬上床将思思铺在她床上的被褥甩了下来,然后重新铺上自己的被褥。
思思惊叫着跑过去捡起被子,指着床上的苏漪骂道:“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苏漪头一扬:“这是我的床位,只放我的东西。”
“同学,”田老师冷着一张脸冲苏漪命令道:“下来道歉。”
苏漪淡淡回道:“没必要。”
“你。。。。。。”田老师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刚才说话的女生推开:“老师,请让一让。”女生爬上苏漪旁边的床位,向苏漪伸出了一只手道:“欧燕。”苏漪笑着伸出了一只手:“苏漪。”
“哎,还有我。”另一个女生向她们挥着手跳了跳:“我叫彭风,因为出生的时候刮着大风。”
苏漪着看了看五官和脸都是圆圆的彭风笑道:“人如其名。”
彭风笑了笑忽然发现什么似的一下爬上了自己的床,死死地抱着被子道:“那个什么思思,别想打我的主意。”
思思气得瞪了她们一眼将自己的被子狠狠地甩到了最后一个床位上。
新学期刚开始,所有的人都像离开了牢笼的野鸟,在校园里叽叽喳喳地飞来蹿去,看帅哥的看帅哥,瞅美女的瞅美女,成群接队地这儿坐一堆,那儿挤一群。夜幕降临时,疲倦的野鸟们东倒西歪地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带着神经质的笑容一步步摇晃进了各自的窝,然后当第二天阳光火辣辣地射进窗户的时候,又一群群地冲了出去,开始周尔复始乐此不疲无聊而新鲜的日子,应该说是在不停地虚度光阴。在苏漪眼里,她们是在浪费金钱,那些她们虚度掉的光阴用在苏漪的身上将会换来大大小小的人民币。
苏漪不是她们其中的一员,即使面对欧燕和彭风的邀约,她也只是淡淡地回绝。她的冷漠只有那两个一个高傲如女王一个活泼如檐子的女人能够接受。因为床位的事情和思思的渲染,以及那位田姓老师的敌意,苏漪的冷漠成为了被众人孤立的最合理而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这些繁华与喧嚣,皆与苏漪无关。苏漪仍然我行我素着,在那些野鸟们忙着四处撒野时,她已经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了一份广告模特的工作,报酬不多,但足以应付她大学思念的费用。她的孤僻、冷漠以及娇好的容颜玲珑的身材成为了女生和男生们私下共同的话题。女生说她是一朵美艳的罂粟,浑身上下以及血液里流淌着的都是毒素,男生们说她是朵盛开在悬崖山谷中的幽兰,谁采下她谁就是真正的勇士。
面对流言与蜚语,苏漪从来不愿意费口舌为自己辩驳什么,向别人解释什么,她们和他们,在她的眼里,只是人生中匆匆的过客,既是过客,又何需花费时间和感情停留在他们的身上。两个不同世界中的人,永远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汇、融留,只会那么匆匆地一瞥,而后各奔东西,记不住对方的姓名,甚至连对方的容貌,因为时间的匆匆,而没有看清楚过。
在这所大学里,苏漪唯一可以说话的对象就是欧燕和彭风,即便如此,她们也都是我行我素的人,不关心别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她们的相处只是需要说话而已,没有任何心的交流,也不想有心的交流,各自舔砥各自心灵的伤口,看自己在黑夜的明镜里抚摸孤寂的灵魂。她们从不探视对方,各自守着自己的足线,不跨越它,也不让别人跨过来。她们都是不相信感情的动物,即使平日热情如火开朗活泼的彭风。大家都深谙彼此不是对方心中的朋友,只是需要说话的一个对象而已,仅此而已。
而思思,那个与苏漪因为床位而相互记恨的女子,有着苏漪从前的骄傲,高官的父亲,典雅的母亲,权势的身家背景,以及不错的学习成绩。思思箱个高傲的公主,在班上那群所谓的平民女生中有着无与伦比的优越感,惟独在苏漪三人面前,她的光环会自觉地熄灭。刚进宿舍时苏漪的乖僻,欧燕比她还要盛人的傲气以及平时笑脸迎人但发起脾气来只动手不动口的彭风,都让思思忌讳三分。她只是识趣地在外面做自己的公主,在苏漪她们面前做一个有点身家的大小姐。
苏漪就在这样的宿舍中冷漠着自己的冷漠,该笑的时候就笑,该安静的时候就安静,大家都默默地守着游戏的规则,彼此相安无事,互不侵扰。
苏漪听说这所大学的秋天是最美的时节,秋天到来的时候,漫天的黄色的银杏叶夹带着秋天清爽的香气缓缓地从空中降落,落得一地的金黄。苏漪还记得文学老师曾动情地在同学们面前描述过这里的浪漫,文学老师当时投入的描述并没有感动他们这批大一的新生,反而成为了同学们津津乐道的笑谈。直到现在,苏漪还记得文学老师两个月前的话:当你与一梦中的白马王子携手走在铺满金黄的银杏道上,踏过那一地揉碎中的完美时,浪漫便油然而生。
苏漪将脚尖轻轻地放在金黄的银杏叶上,然后再用力地踩下去,在银杏叶簌簌的破碎声中苏漪微笑着在上面转了一个圈,然后离开那片破叶,走向另一片,再踩下去,再转圈,再踩下去,再转圈。
苏漪轻声的笑着,那一片片碎叶散乱地撒在她的身后,苏漪踩着碎叶一直在想文学老师的那段话,现在想起来苏漪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原来老师说的都是真的,一个人就能够感受到浪漫,两个人的话,浪漫便会多一些,多一些温馨。
苏漪就那样在银杏道上揉碎着完美,然后轻轻地笑,引来了过往的人侧目,苏漪没有去留意他们,他们是过客,一转身,便会忘记她这个人做的这件事,顶多笑笑。苏漪转着转着突然停了下来,她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道目光一定很像一束阳光,因为她没有感觉到恶意,反而是温暖,就好象在凛冽的寒风中,灰蒙蒙的天空中穿透而出的一道明媚的阳光,仅此那么一道,但已足够温暖人一个冬日,一个寒夜了。
苏漪收回笑容,淡淡的,慢慢地转过身,抬头,在视线的上方,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微笑着的男子。苏漪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得见他那朵阳光般的笑容,像儿时见过的一种花。母亲说那叫太阳花,很普通,可是苏漪却十分的喜爱,苏漪觉得那一朵小小的阳光色的太阳花就像一朵朵小小的盛开的阳光,每一朵都能带给你一个暖季,带给你一束温馨。
男子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前进,也不想前进的意思,只是双手插兜,带着一朵阳光的微笑,远远地温暖地看着她。苏漪不自在地别过头,舒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踩碎着完美。苏漪不适应他的温暖,一个习惯了黑夜与寒冷的人,在期盼了无数个日夜后,终于等到了一束阳光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应任何一个黎明。那种清新与温暖,想去拥抱,却又要逃离,不停地逃离,是因为习惯了夜的黑风的寒,还是心中的那根刺惧怕阳光的温暖,苏漪不知道,它只知道那个男子有着让她期待又惧怕的阳光,让她很不舒服。苏漪只想转身,离去,却又不想那么快地消失在那束阳光里,于是她开始继续微笑着踩碎叶片,然后转圈,再踩下去,再转圈。直到她走到银杏道的尽头时,她才发现已经没有一片叶子可以让她停留。苏漪笑着舒了口气,然后带上平日的冷漠,走出了那束阳光。在这个世间,有些东西,虽然美好,但过客终究是过客,匆匆地擦肩而过后,便不会在人的记忆里留下任何真实,甚至难以回忆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那么一个时候曾那么地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既是如此,又何必贪恋那一时的沉沦,是的,是沉沦,这样的停留,虽然短暂,但对苏漪来说,已经是奢不可及的沉沦,温暖而恰然的沉沦。
苏漪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那个男子,确切的说是看一下那朵笑容,她仍然是那个冷漠的苏漪,银杏道上释然的微笑又一次记忆式地活在了她的过去里。
回到宿舍,彭风又在叽叽喳喳地叙述着自己今天又遇见了什么样的帅哥,什么样的酷男和让她咬牙切齿的美女,欧燕仍是带着一味的笑容坐在彭风的对面听她胡吹瞎侃,思思在一旁往脸上使劲地大点缀小装饰着,看见苏漪进来时只是淡淡的一瞥,然后又自顾自地贴起了花黄。
苏漪淡淡的笑着坐在彭风和欧燕的身旁,靠在椅背上听彭风永远也讲不完的美女与帅哥的故事,适当的时候和欧燕一起在故事的高潮部分发出一阵轻笑,算是作为观众的礼貌回应。苏漪没有告诉她们银杏道上的那个男子,就像她们相处多日仍互不知对方的家世背景,更何况,她两那个男子的相貌都没有看清楚,那朵笑容又岂是别人能体会的?在这所大学里,每个人的心都上了一把锁,小心地探视着别人,小心地保护着自己,小心地相交,相知,谁的感受又有谁能够体会,谁的刺又有谁能够看得见,瞧得着?苏漪不去探视别人,别人也不来探视她,这样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彭风说到兴头时班主任突然造访了她们的宿舍。班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看起来是一个脑袋不灵活十分好骗的女人,但实际上是一个比谁都还要精明的老人,因为她的威慑力,使她们这个因素不稳定的班级能够比较和谐地相处在了一起。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班主任笑眯着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思思让的椅子上,一脸无尽的和蔼,但她的和蔼总让人有些害怕,总觉得她的脑袋转一圈的话便会变成两面国里那些有着狰狞嘴脸和狠毒心肠的怪物,总之,让人有些小心翼翼,即使不说话时。
“闲聊,呵呵。”彭风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欧燕和苏漪身边缩,平日里胆子大如雷的彭风就怕这个老太,每次看见班主任,彭风都会条件反射地往别人身后躲,以寻求心灵上的保护。
“老师,有事吗?”欧燕不热不冷地小着,然后不热不冷地问道,整个班上,恐怕也只有她不畏惧这个五十老太了,欧燕永远是那种在任何人面前都像女王一样高傲却又不失礼貌的女人。彭风笑说她这叫强人或牛人,反正比老太还老太。
班主任继续笑眯着眼:“后天学校有个篮球赛,需要一批礼仪,礼仪对的辅导员挑上了你们四个。也难怪,你们四个无论个头还是长相和身材都是最合适的。今天找你们就是商量这个。”
“嘎?”彭风一下从身后跳了出来:“真的真的?我去我去!”
苏漪和欧燕浅笑着看着一口答应的彭风,她们都知道彭风是冲者传说中的篮球帅哥而去的。
“有报酬吗?”苏漪直截了当,现实教会她一件事情:没有回报的事情是不应该做的。她的这句话换成别人说的话还会被想成是玩笑或可爱的一面,但是是她苏漪,别人只会认为这人真俗,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苏漪。
思思鄙夷地瞅了苏漪一眼,自齿间蹦出一声轻而响亮的冷哼,苏漪不理会她,因为她是一个尚且生活在空中宫殿里的公主。
班主任笑着说有,一天有八十元,然后开始征询另外两个美女的意见。
思思笑脸盈盈:“班主任都说了,我还能不去吗?”欧燕僵硬地把视线转到苏漪这边,那眼神好象在说:她把老太当老头了。
“那么欧燕呢?”班主任笑着问向欧燕,其实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欧燕,因为欧燕是一个谁的情面都不吃的人。
“没问题。”欧燕回答得十分干脆,这竟让班主任有些反应不过来,可能在她看来欧燕是个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
苏漪淡淡地笑着,班主任和思思的差异只是因为她们把一些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然后又把一些复杂的事情想简单了。
第二天,苏漪,彭风,欧燕和思思按照老师的要求来到了师生活动中心接受辅导员的培训,她们走进去的时候,训练室已经站满了很多高挑美丽的女子,一个个都像骄傲的公主用不屑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看了又看,仿佛她们是待检测的产品一样。
苏漪漠然地走过她们,和欧燕她们站在那些粉黛佳人的对面,透过落地窗自顾自地看楼下的喧嚣与热闹,不理会那些无由来的嫉妒的目光。
开始训练后,苏漪和彭风,欧燕,思思分到了一组,辅导员要她们在众佳丽面前走一次台。于是,她们在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里踏开了稳健而优美的脚步,一步步踏碎了台下那些美丽女人水晶般易碎的自信,然后将那些破碎的自信刺进她们的心里,像一颗颗玫瑰的刺深深浅浅地扎在她们的心上。因为最后,苏漪四人得到了辅导员的青睐,她们成为了第二天篮球赛的主力礼仪,做的事情是最简单和最轻松的。
苏漪淡淡地扫过那些怨愤的眼睛,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一个小小的礼仪便测出了那么多人性的阴暗面,面对更大更多的利益时,人性又将以什么样的一面在自己与别人面前展开?苏漪轻笑着她们的幼稚与无知,庆幸自己先一步成熟于她们,可以淡淡地面对更多真实的人性,而不会再那么绝望和无助。
“真是的,不是说球场帅哥多吗?”彭风皱着眉头端着一个盛满瓜果的盘子边走边四处张望边向身边的苏漪叫苦道。
苏漪笑了笑,淡淡地扫过那些在球场上使劲浑身解数的长满青春痘的男生们。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地青涩,或许青涩的年纪就应该是青涩的容颜和心性,也只有这个年纪,他们才可以自以为是地在女生面前卖弄他们仅有的一点伎俩,然后期望这点伎俩可以吸引过来一个长得不错的美丽笨女人,然后开始一段青春无敌的青涩爱情,让彼此有一段可待追忆的沉沦。
“烂。”欧燕漫不经心地看着场上的比赛,冷冷地蹦出这个字,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逾礼,只是面带美丽笑容的她以这个冷冷的字表达了她对这场比赛无比的失望和场上那些一心只想耍酷的男生们的厌烦。有时候,苏漪会觉得,欧燕应该去政法学校,那里可以为她画出一条美丽的彩虹。
“他们应该换人。”苏漪的身后传来一个听起来不错的男生的声音,欧燕和苏漪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瘦高的男生一脸的桀骜不逊,男生长得是那种酷酷的,很有型的那种帅哥。
男生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球场上,对身边的事物好象都不关心,只是边看边跟身旁的另一个男生说着:“团队太散,没有团队凝聚力,个人技术太差,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漏洞,脚步不灵活,真是一塌糊涂。这两支队伍是怎么选出来的?还能僵持那么久才得那么多点分?”
苏漪笑笑转回身,转身的刹那,她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苏漪转头再次望去,看见瘦高男生的身旁,站着一个和他一样高的男生,正两手插兜,微笑着看着她。苏漪怔了怔,收回目光对欧阳小声说道:“我过去一下。”苏漪没有再回头,匆匆地离开了那道目光和那朵曾经在银杏道上盛开过的笑容。再次的相遇,还是令她一样的无所适从,既然无所适从,那就走开,不用去选择。
走过一群女生的身旁,听见一个女生兴奋地叫道:“哎,快看是体育系的两位帅哥,淼森和阳枫。”苏漪直觉她们在说的是那个桀骜不逊的男生和那个有朵温暖笑容的男子,苏漪还直觉地认为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子名字叫阳枫,只因为里面有一个“阳”字。
苏漪站到了赛场的另一边,思思的旁边,她本不愿意与思思一起的,但她宁愿选择站在厌恶的人的旁边,也不愿意站在那一道阳光中。
第二场比赛开始了,苏漪看见了那两个叫淼森和阳枫的男子换上了球服跑到了场上。体育系的选手就是要占优势,苏漪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在那两个男生身上游荡,他们没有先前的球员的缺点,应该说他们配合得很好,各自弥补了对方的漏洞,整个赛场上都是他们投篮的身影和一些女生疯狂的尖叫声。苏漪将目光投向欧燕,看见她带着美丽的笑容说了一个字,苏漪知道,她说的是好。
比赛结束后,裁判高声地宣布了体育系获胜,那个酷酷的男生与队友们兴奋地拥抱在了一起,大声地笑着,叫着,而那个苏漪认为他叫阳枫的男生只是微笑着任队友们窒息式得拥抱住,没有大笑,也没有尖叫,好象即使再怎么兴奋他也只会这样温和地笑着。
苏漪收回望他的视线,又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笑的样子,苏漪也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男生好象感觉到了苏漪投来的目光,将自己温暖的目光像一束阳光一样投到了苏漪的身上,苏漪想收回去已来不及,在一秒的慌乱后苏漪释然地回望向他。既然躲已来不及,就大胆地去接受,反正,他和他的目光他的笑容就像一阵轻风一样,过了这一刻也就过去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相遇,交集。有时候,过客从你身边走过的时候,看看他的样子,闻闻他的气味,也只是那么匆匆的一刻而已。
男生笑着看着苏漪,任由队友紧紧地拥抱,在队友激动的一层层包围下,他总能透过一双双交叠的手,一层曾重叠的身影,到达苏漪的瞳仁中。男生就那样笑着在队友的拥抱下离开了苏漪的视线,在消失的那一刻,他回头冲苏漪暖暖地绽开了笑容,好象知道苏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阳光,竭尽全力地想把自己的笑容照进苏漪的心里,照进她心灵的深处。
回到宿舍,大家已累不可支,只想长长地躺在床上,连平日说话不停的彭风也懒得多说一个字。
欧燕打开收音机,里面缓缓地流出一个叫纪如景的女人的歌声,声音挺厚的,苏漪是这样认为的,即使能让人感觉空灵她还是觉得声音厚厚的。歌曲从她的声音里淡淡地传出淡淡的忧伤,却又不让人不那么烦闷,好象即使再伤痛也只是淡淡的隐隐的痛那么一刹那,一刹那过后,会觉得有一种暖暖的味道。苏漪第一次记住了歌手的名字和两首歌的名字:《值得一辈子去爱》和《一江水》。
苏漪第二天跑到了唱片行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这个歌手的名字,翻开碟片一看,里面正好有那两首歌。苏漪笑着买下她平生的第一张歌碟,开始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反复地聆听那淡淡忧伤的声音,然后在那个声音中沉沉地睡去,苏漪在那个声音中找了属于自己的宁静。
彭风整天劝说苏漪听别人的歌,基本上把全世界有的各种音乐都用诱人的语言在苏漪面前描述了一遍,企图能勾起她一丝的好奇与心动。在彭风花费了无数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放弃了对苏漪的教化,无论她如何描述如何整日不停地放各种各样的音乐,苏漪都是笑着带上耳机,轻轻地按下随身机的开关,开始听她听了又听的歌曲。
彭风说苏漪是第一个挫败她的人,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煞费苦心却换不来一丝的动摇过。
苏漪笑着说习惯了就不想改了,就此而已。彭风听后郁闷了好久,她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失败了,在苏漪的身上。
从那以后,苏漪继续听她习惯了的声音,彭风继续玩着各种各样新式老派的音乐,欧燕则是不冷不热地任彭风在宿舍里播放噪音,一脸的无所谓,怎么着都过得去的样子,只有思思在忍受不了的时候以摔门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