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相知 第廿四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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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漓抱着飞雪进了房间,急急忙忙,边叫唤着:“大夫在哪里?快派人去请大夫!”
“公子,这个女刺客怎么处置?”
连漓回身瞧那女刺客,“将她手脚用牛筋绳绑好。你去暗香阁附近的梅林客栈请燕雪茶燕大夫来,就说是连府中出了事情。快去吧!”
“小的明白。”
连漪听得动静,跑了出来,一见塌上的飞雪双目紧闭,吓了一跳,“大哥,飞雪姐姐怎么了?”
“受了些伤,我怕有内伤,已经去叫人请燕大夫了!”连漓略显焦急,说道。
连漪回想起前几日上门求医的事情,脚一跺,念叨起不满来,“叫他何用!”
“何人在背后说燕某的不是呢?”话音刚落,过道上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翩翩然地闪了进来。像是一排分离的模糊人影,可进了门内后,人影合成了一个人——燕雪茶。这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燕雪茶安然就座于凳上,一手执着一壶青花瓷酒壶,一手拿着瓷杯子接了壶中酒,仰脖一杯而尽。
“这个时候还喝酒?”连漪怒火中烧。
燕雪茶嘴角上扬,品着美酒,乌黑的眸子懒懒地瞄了瞄床上的飞雪,摇头道,“不用瞧。”
“为何?”连漓和连漪异口同声。
“没得治。”燕雪茶淡淡道。
“你这个死庸医,说什么胡话,你看都没看,怎么就不能治了。”连漪激动不已。
“咳咳……摔得我好疼啊。”只听见床上传来飞雪轻微的呻吟声,倒是不显痛苦。
“所以说,没得治。”燕雪茶双手一摆,顾自继续斟酒畅饮起来。
飞雪眨巴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瞧着围在床边的人,渐渐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连漓在她身边坐下,细细问起是否有哪里不适。连漪索性冲了过去,摸摸头,捏捏手。
“没什么大碍吧,就是刚才被撞到了,有点疼。”飞雪完全清醒,不在意地说道。
众人慢慢散去。连漪见燕雪茶还在,厌恶道:“喂,你还不走啊?”
“找你二哥。”燕雪茶顿了顿,似是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连小姐,飞雪姑娘,当日在松月客栈里头,与你同行的都有何人呢?”
飞雪愣了愣,“除了我、连漪、鹊喜,还有若冰和她的丫鬟小韵。怎么了?”
“当真没有其他特别的人了?”
飞雪点了点头。
连漪忍不住讥讽:“当时除了你们主仆俩偷跑出去,鬼鬼祟祟的,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人。”
“倒是奇了。”听得燕雪茶眉心一紧,眼珠一转。
燕雪茶出了连府后,暗自忖度:那日翠华派的门人居然身中寒冰掌之伤,好生奇怪。这寒冰掌乃是西域摩尼教秘传武功,中原除了死了的车正尧之外,无人习得。莫非是摩尼教的人来了中土?那门人受伤后,一日内只有一两个时辰是半清新,根本无法细问伤他之人的情况。给他用了好几种药物都不见甚多效果。哼!我就不信,这寒冰掌之毒,我燕某就当真治不了。
夜深人静,飞雪想到黑衣蒙面女子的事情,无法入睡。晕倒之前像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猛地记起,像是淳宁。她急急忙跑到关押淳宁的地方。她见看守的人不注意,溜了进去。淳宁正被捆绑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实则暗自调整内息。
飞雪心里百感交集。此人是许凝之的表姐,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可看起来身份特别,还会一身的武艺。莫非自己也是一个女侠不成。想着,又很快否定了。真当穿越万能吗?想什么就来什么。
“凝之。”淳宁口中喃喃而念,接着缓缓睁开了迷蒙的眼睛,道:“凝之,你没事吧。”
飞雪默默点头。
淳宁一把抓住了飞雪的手,“凝之,你这几日一直回避着我。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怪我吗?”说罢,眼泪竟滚了下来。
泪水刺痛了飞雪的眼睛,她感触地握紧了淳宁的手,蹲在了床边,“不是,不是的。其实……其实,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真的。”
淳宁泪眼模糊,只见悲伤,“凝之,记得当初舅舅舅妈出了事情,你自小在教中便孤苦无依,受尽了别人的冷言冷语。”飞雪重复着说自己并非淳宁要寻找的许凝之。可淳宁宁可相信飞雪是失忆,并不信其他的,便说起了许凝之的事情。
许凝之的父母本是摩尼教中的两大长老,后因为牵扯到东摩尼教的事情被怀疑有叛教之心,被判处在沙漠中接受神明的考验。后因考验失败,惨死荒漠。
年幼的许凝之在众教徒中饱受欺凌,愈发立志要摆脱这种困境。经过诸多磨难历练和机遇巧合,她获得新任教主的赏识,破格提拔为新一任的明暗尊使。可是教中旧教徒仍然对她父母一事很有微词。许凝之便立下重誓,东行中土,务必要寻得本教遗失的武学圣物《净命宝藏经》和被东摩尼教掠夺走的金银宝物,惩处当年叛教的叛徒罗布、歌米斯等人。
身为赤火门门主的表姐淳宁念着舅父的养育之情,主动向教主请命,先行去了中土。淳宁暗访多年,潜伏长安,终于获得歌米斯和经书的线索,便用联络暗文写了封信给许凝之。许凝之回信说,会尽快赶到长安来和她会合,商量后续事宜。
当飞雪第一次出现在长安城中,已经被赤火门人发现并报告了淳宁。可是迟迟不见飞雪来当铺据点会面。淳宁便决定夜访连府,寻找飞雪。
不料半路上,竟然遇到飞雪遇袭。而那人的剑招甚是霸道歹毒,招招对着飞雪下狠手,欲处之而后快。淳宁未得飞雪任何信号,以为她是在连漓面前不好显露武功,只得亲自出来救了场之后,再匆忙消失。
正当淳宁着手调查偷袭的女剑客时,却发现不知何人四处散布经书的消息,使得众多武林人士齐聚长安城,连朝庭都关注了。还总有不明人士在当铺附近徘徊。这些让淳宁等人在行事上比以前更多了阻碍和麻烦。
飞雪在淳宁驻扎的当铺据点,当了那支代表明暗尊使密令的绿玉簪。据点的门人慌了手脚,以为尊使对据点的做事行为不满,故而突然出现示警。门人抢着将功赎罪,便匆匆将多年来调查的结果藏进了金色木壳里,全数交给了飞雪。
淳宁得知后,自是大为吃惊,以为有什么变数。后在曲水宴会期间遇到飞雪,发现她似乎不认得自己,甚至似乎隐瞒真名,更加以为事有巨变。所以回去后当即让人关了当铺,转移了地方。
淳宁索性直接上连府来瞧瞧究竟。谁知道见了飞雪,总是言不达意地说话,甚至竟然避而不见多日。淳宁很是烦恼和伤心。这次干脆夜访连府,谁知道又遇到了那日的刺客。
飞雪听完了讲述,可是信息吸收有限,因此并不十分相信。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模拟教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什么经书有什么用处。“什么什么?我是那个什么教的明暗尊使?别搞笑了!你就这么说,我不信。哪里这么巧的事情。照你这么说,我应该身怀不凡武功才是。可是至今我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武功。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辞。”
“我只说一点。凡摩尼教中人,身上必有一处火焰纹身。这个便是最好的证据。”淳宁双目定定地注视着飞雪,许久,才又闭上了眼睛。
“这样,我可以肯定你认错人了。因为我身上根本没有火焰纹。”飞雪心想,有没有纹身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无论如何,她确实不是许凝之,这点并未撒谎。
淳宁听罢,神色黯然,扭头叹道,“你还是不肯认我吗?你还记着当年我不为舅舅舅妈求情的事情是不是?”
飞雪觉得自己似乎无法说服淳宁,只得不停强调否认,后又说:“你放心,虽然我们不是表姐妹,但是我会想办法放你出去的。”
淳宁轻声道:“既然不认,何必救我。让我被他们抓去好了。你不认我,那我这么多年在中土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完,便向着床里侧转了过去,不再发话。
飞雪不再回话,寻思着应该如何把淳宁送出府去。她拽了拽捆绑着淳宁的绳子,纹丝不动。也不知道这绳子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竟然如此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