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认识小琦
    “听说要数学考试!”
    “老蔚变坏了!”众人唏嘘道。这是在QS的第一场考试，大家都很紧张，但却难免激动不已，来到QS这么长时间大家对彼都虽有些了解，但在成绩方面除了入学成绩实在无其它数据可以用来做依据，大家都想用这第一次来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是出类拔萃的，是与你们这些土包子不同的。不只是我，每个人都是这样想。这也难免，大家每个人在小学都是班里的尖子生，也难免把这种思想带到中学，以为自己还像过去一样，还是那么优秀。但是，考试的结果好似晴天霹雳一般，我们大多都被雷死了。其实想想也难怪，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是55只虎在一起。以前的第一来了这里变倒数第十了谁能不被雷中？
    要不怎么说“人间地狱”。
    我考的嘛，一般般，十几名，其实这也是我以后大考试的平均名次，除了有一次考了全班第三，到今我都记忆尤新，到不是那成绩今人难忘，而是那人。
    爸爸妈妈打破了先前的沉默，开始争执，为的是以前的一处房产，那是我们一家三口最早的房子，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将近十年，那里到处都弥漫着我们的气息，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家。妈妈说离婚了那房子就是她的，爸爸不同意。于是就这样无休止的吵下去，可怜的人啊，直到很后来，被他们埋在心里受到久久压迫的结发之情才无阻碍的迸发出来，直到那时他们才明白，最了解自己的，还是ta啊!可惜这是很久以后的。
    周末我住在我妈家，离学校很近，这可以称得上是呼和浩特最大的小区，有一个村子那么大。妈妈家有一百平米，装修的还算好，但可以看的出装修的很仓促，不知为什么，爸爸说这房子是那男人的，但我却从没在家中发现那男人的影子，尽管这样但我还是充满了厌恶，但我周末无处可去，也不能拒绝妈妈。
    周日晚上6点，我来到宿舍，因为住校生要在周日晚上上晚自习，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我是经常打车跑来跑去的，无论是去爸爸家，妈妈家，还是去学校。我不敢在这喧嚣的城市里骑车，我害怕，莫名的害怕。
    不大的校园里有不多的几个人在那个不大的操场上打篮球。
    走进宿舍，还是那股扑鼻的霉臭味，还有汗味，袜子的臭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QS中学最富有特色的东西。不止我一个人，8号铺小涛也在。他个子很高，我以为我当时的一米七已经是很高了，但他还比我高半个头，遥遥在上的感觉。他看我进来，便冲我一笑，我也是。我们当时还不熟，只能是这样打个招呼。他长的很有特点，很富有呼和浩特本土特点。
    “一起去食堂吧!现在应该开门了。”收抬完东西，锁上壁柜，他说道。
    “恩。”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温暖，很莫名。
    “把水壶拿上吧，一会儿放在水房门口，晚上回来就不用再上来取壶了!”说完，他又是一个标志性的笑容，这笑容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楚的回忆起来，他留在我心中的，这笑容最难忘。
    “恩，我怎么没想起来这好办法。”说这话我是真心的，开学两个星期了我每天晚上风也似的跑上三楼拿上壶，又风也似的跑向水房，不是因为我没看到水房门口那一大片暖壶，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以为那些都是没人要的烂壶……
    我们拿上壶，向食堂走去。周末的食堂远没有了平时的繁华，只有一个柜子在营业，好几个员工因为空闲坐在一旁说笑，空气中虽没有那一番霉味，却也不怎么好闻。我们打了饭，就近坐在一张桌子旁。
    “对了，咱们语文是啥作业了？”这次是我先问道。
    “我在六班怎么会知道二班的事儿？”小涛笑着说道。
    “啊!你是六班的？”我不禁为自己的‘愚昧无知’而大惊失色。“这长时间我居然都不知道!一直以为你和我们一个班呢!”我赶忙为自己打圆场。
    “谁让您老人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都不怎么和我们说话。”小涛笑着对我进行反攻。
    我无话可说了，确实是这样。
    出了食堂，我们遇上了小峰和小宇，因为他们俩和我们不在一个宿舍，所以我们打招呼的方式也只是微笑。
    到了分校那幢危楼，我和小涛在二班门口分开了，六班在二楼而二班在一楼。班里的住校生们也来了不少。原来强子和小乔他们早就来班里了，正在那写作业。强子，一个很健壮的来自农村的小伙子，虽然对那些所谓流行一窍不通，但在生活技能方面可是比我们好的多，可以说他的心是纯天然的。一次大家在议论关于农民的东西，强子很生气的说道：“农民怎么了!未必不如你。”那个说农民坏话的同学顿时哑口无言。强子真的很个性，也很要强。小乔，呼和浩特普通小市民家庭，长的也极具本土特色，性格特别温顺但从不屈服于人，我有段时间经常欺负他，弄得他因此哭过好几次，现在想起来真是愧怍的很呢!小乔很有思想，他会思考很多东西，未来，生活，职业，而且他总是野心勃勃的想去干一番。圣诞节的时候他说要和我们去卖苹果，水浒收藏卡流行的时候他说要和我们去卖方便面。但每次都是有计划没行动，也许是他号召力不够大，也许是我们懒的动。
    于是，我也加入了写作业的行列。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蔚进班了，班里顿时鸦雀无声。老蔚在过道里转了转，便坐到讲桌上，拿出教案本开始写写画画。晚自习就这样开始了。
    初一和初二有三个晚自习，虽然比初三少一个但是也够我们受的了，第一节的时候精神倍儿棒，到了第二节就稍稍有点倦意了，等到了第三节的后半段那就彻底变成上下眼皮打架了，满脑子想的全是睡觉，但是扒桌子上却睡不着，很折磨人的。
    一阵铃声过后，整个分校便开始“骚动”。在门口我又碰到了小涛，他提着个袋子，站在门口等我。我们便随着人流一起向主校涌去。每天下了晚自习天早已经完全黑了，大街上的路灯照的看似有些灯火辉煌。街的对面是一个树木园，有很多很多的树，但是由于那儿晚上没有灯光，那园子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深不可测了。已经入秋了，天气有了些凉意，不穿厚点儿是不行的，不是感冒就是肚子着凉。走在路上，感觉到很舒坦？空旷？自由？我形容不了，我只感觉到因为有小涛在身边我感到了温暖，我感觉我要溶化了，溶化到这个集体中去。我感觉到了来自同窗的那种天真的爱，没有什么瑕疵，很纯。
    到主校后，我们一起去热水房和拥挤的人群做斗争，一起上楼，一起拿着脸盆去水房，从那以后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那时的我们打心眼里把对方当自己的知己好友看，只当是在学校这个大集体中惟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对象，其他的我们在那时候跟本就没想过，什么GAY啊什么同志啊什么1，0啊在那时我们完全不知道。
    一阵哨声过后，熄灯了，宿舍里的人开始了无休止的畅谈，从学校的伙食谈到美国总统，从NBA全明星谈到昨天的考试，宿舍里黑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这无穷的谈论却好象在和那黑暗做斗争，分外的响亮。直到那张脸……
    “这么迟了还不睡，喳喳喳喳上个没完!快睡!”是雄煞，而且每次当我们吵闹的时候都是雄煞来制止我们，那敲门声，那语调，还有那双牛眼睛，每一样都能把我们吓个半死，立马忘了刚才在议论什么，乖乖的把头蒙在被子里，进行“休眠”。
    于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让人来不及回头看便从我们回头的一刹那滑走了。这种时间飞逝的感觉我有过两次，一次是在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感觉小学六年的日子简直是一闪即逝；另一次则是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我来到秋实已经两个月了并且即将迎接初一的期中考试。
    “这次考试非比寻常啊，”老蔚在班会上用他的老腔老调说道，“这是全年级的第一次大考，经过这次考试，班与班的成绩好坏一下就拉开了嗯。所以啊，好好对待这此期中考试啊。”然后，老蔚又说了很多考试注意事项，我现在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写着。
    于是，为期三天的期中考试开始了……
    考完试的当天下午，我打车回到妈妈家，狠狠地上了一下午网。我无法忍受考试完了之后那种压抑忧愁的心情。从那时起妈妈家就安上了宽带，网络像一扇窗口，我好奇地伸出头去，想对外面神奇的世界一探究竟；网络又像一潭深渊，我好奇的用脚踩去，想对深渊内的人事一睹为快。当政治老师站在讲台上讲“网络是一把双刃剑”的时候，老师除了应试教育以外，还告诉我们什么了？什么都没有，起码我什么都没有领会到。
    周一，大家都很兴奋，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考试题，而我除了别人问我外，我从来没有像个长舌妇一般对别人问个没完，很没面子，显得自己好象很在乎那几分似的。
    “杨阳!!!杨阳哪去了？”老蔚在门囗大喊道。
    “这儿呢!”我赶忙站起来。
    “来一下办公室嗯。”老蔚说道。
    “哦。”我应道，然后就向班外走去。身后同学们议论纷纷，有说我作业错太多的，有说我父母来了的，有说老蔚要和我谈心的，“百家争鸣”，“众说纷纭”。
    来到办公室，老蔚很高兴地对我说：“杨阳啊，这次考的不错，全班第三。”
    “哦。”我微微露出些笑容说道，其实心里早乐得不知道乐哪去了。“那第一是谁啦？”我问道。
    “第一是xxx。”
    “哦。”我尽量包持平静，不至于使内心的情绪暴漏无遗的表现出来。
    “来啊，帮老师登登成绩。”老蔚说着，把一叠卷子和几张表格递给我。
    “哦~”我把卷子和表格拿到另一张办公桌上，开始把卷子上的成绩记录到表格上。我有两门都有0。5分，这样子的话根据四舍五入法我的总分就加了一分。这样子我就可以和一个叫小琦的跻身于并列第三。没错，我们都是第三名。
    放学了，我和小振，小涛还有一个小男生一起往主校的食堂走去。
    “今天蔚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干啥了？”小振很规距，从来不叫老蔚。
    “没啥，就是先和我说我考了全班第三，然后帮他干苦力。”
    “杨阳考了全班第三啊，那考好了哇!”小涛很诧异的说道。
    “呵，没什么啦，就那样。”我也笑着回答，但我心想你诧异个头啊。“对了，有个叫小琦的和我并列第三呢!”
    “他就是小琦!”小振指着旁边那小男孩说道。那男生特瘦，个子也差我半头，长得其实挺不错的，只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些女性的气质，这气质很独特，很与众不同。
    “哦~~~~”我故意边看着小琦边拖长调子说道。小琦也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但很明显脸红了，也可以看到他因为害羞而产生的窘态。
    这小男生真可爱!!!这是我看到他对他的第一评价。也是从那天起，我和小琦的关系开始好起来。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我们又要从分校走到主校去上体育课。又是我，小振，小琦，只是这次没小涛。
    “杨阳，知道吗？现在小琦是我的!”小振兴奋地说道，边说还边用他那纤细又修长的手指捂住嘴笑。
    “恩？为啥？”我心里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上次我和小琦去食堂吃饭，他没带卡然后我帮他刷的卡。这下他欠我一顿饭钱!”说完小振笑得更厉害了。小琦忙辩道：“什么什么，我今天晚上就还你!”他脸上又明显露出些红晕。
    “好了好了，小振以前欠我两顿饭，就和这次抵消了!”我有一种“英雄救美”般的感觉。“那小琦就归我喽!”我故做得意般的笑了笑。
    “哈哈!那也好啊!反正我欠得是两顿，我也不吃亏!”小振乐呵呵的说道，而小琦在一旁脸更是红得不成样子。我直至今天为止对小琦的印象只有那害羞的表情最让我记忆深刻，无论是在班里同学面前，还是在我宿舍的床上。于是，我用两次饭钱把小琦“买”到了手。
    然后，我双手环抱着小琦的肩膀，又像搂又像抱的向着主校走去。小琦只是害羞的笑着，什么也不说。
    “看这两人亲密的!”强子冲我们说道，他小小的眼睛经这一笑更是埋藏了起来。
    “我把小琦‘买’下了!”我冲强子做个鬼脸，继续向前走着。
    “你就闹吧!”强子笑着说完，就和那些拿足球的人一起跑了。
    体育课，大部分男生在打篮球踢足球，一部分女生围着那个体格十分健壮，长得蛮英俊的体育老师聊天，一部分女生则买了零食坐在角落里狂吃。而我，小琦，小振，还有几个要不矮小，要不内向的男生一起玩一个古老的游戏—“鬼抓人”。选出一个或两个人当“鬼”，其它人当“人”，鬼追着人跑，掐住脖子的话人就变鬼了。很可爱的游戏，充满着天真。我们的人满操场跑，在这因成熟而死板的环境中形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你知道这次期中考试谁倒数第一吗？”在休息的时候我问道。
    “好像是xxx吧，据说只考了四百多。”
    “天呐，那估计是全年级倒数第一吧!”
    “那他当初是咋从八，九千人里考进来了的？”
    “人就没考，直接花大价钱进的。”
    “可是QS不是说只有通过考试才可以入学的么？”
    “他父母拿钱砍啊!还有钱办不成的事？”
    “哦~~~~明白了!”
    ……
    大家兴奋地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这个话题。不久，体育课下了，我们也向分校走去了。
    弹丸之地般的QS虽然只有不足三千人，但是却是社会的一个缩影，那些不好的东西血淋淋的在校园内体现了出来，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中，但我们只能做旁观者，除了麻木，就是以此为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