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梦遗前世 之 花间错 第三十八章 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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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毁约
当初嫁给念曦,因为我已放下陌阡,心中再无牵挂,只是想着一心去爱上他。
可是现在,在我还深爱着他的同时,竟被另一个人……一个我打心眼里看不起的花花公子……
我是一个现代人,我不保守,但我无法原谅自己在还爱着别人的时候失去贞洁。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回去了,我又该怎样去面对他?
我蜷缩在角落里,心如针扎,伤口密密麻麻,不断的往外渗血……
到我的屋子以后,那三皇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把自己封闭起来,脑中混乱极了。是我太大意了,也太小瞧了这些人。
门轻轻的被人推开,蒲苇端着个托盘跟着芙蓉一同走了进来,我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缩回床上,不想理任何人。
“姑娘——”芙蓉轻轻抚上我的青丝,一点点打理整齐,然后端过蒲苇手上的瓷碗,递到我面前,“姑娘趁热喝了吧。”
我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红花汤。”
红花汤,哈……以前就听说古代女子避孕时用的是藏红花或者麝香,更有甚者还会采用喝水银避孕的方法,只是对身体损伤极大,过去许多青楼女子在从良后,都是终身不育的,就是因为长期饮用破坏生育能力的一种汤药,以致绝育,只是没想到,现在到用在了我身上。
我抬起眼来,开始静静的打量芙蓉,才觉得这是第一次看清了她。只二十七八的年纪,转眸媚笑,红衣旖旎,香肩半露,如芙蓉花般妖娆而雍容的绽放着,比起这些十来岁的小姑娘,更有一番成熟的风韵。我真是太大意了,这样的年纪,如果背后没有权势依傍,怎能撑起整整一个妓院,三皇子,呵呵……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我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瞬时变得犀利起来,“我若今日去相府,必会遇到你口中的三爷,‘我是三皇子的人’!哈哈,我竟然会傻到会去相信你是在维护我!那你先前做的又是什么?替你的三爷来维持我被他玷污之前的清白之身吗?”只是何必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直接在我来的第一天便把我送去岂不更好?又何必要去跟我定什么契约……
芙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神色闪烁不定,“姑娘的话也不要说的太难听……”
“难听?你倒是承认了……好。”我连连点头,手忽然一甩,她手上的青碗便被掀翻在地上,碎瓷和着汤药撒的到处都是,蒲苇吓得尖叫一声,急忙跳开老远,再也不敢靠近。
芙蓉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又回过来看我,“姑娘,你又是何必呢……你,你要去干什么?”
我不顾她的阻拦,跳下床去,路过那片碎瓷的途中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在首饰盒的夹层里翻出了被保存的极好的一张纸,摊开到她面前。歪歪扭扭的字,黑乎乎一大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应该明白,当时我们一条一条说的清清楚楚,希望妈妈不要违约,放我离开。”
她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不瞒你说,我木兮楼卖艺的女子本就寥寥无几,而这种荒唐的契约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我先前之所以任你胡闹,多半也是因为……”
“因为他?”难不成我一开始就是被他们耍着玩的?自作聪明,在别人眼里,原来一直都是在看我一个人犯傻啊……
“正是,”她看看我的脸色,又继续说下去,“就在你来的第一晚唱歌的时候,三爷其实就在外面,否则你认为我凭什么胆子敢说你是他的人?那李成又岂是仅凭一句话便能糊弄过去的主儿?”所以说,让我只卖艺便也是那三皇子的默许的了?哈哈,我竟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到底有多能耐,到哪儿都能混的很好……三皇子,三皇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倒是什么事都听他的,我想他也不应该只是个阔绰的嫖客这么简单吧,”我不理会她脸色的变化,将契约扬起,“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跟我签下的,也不管他是什么狗屁皇亲国戚,白纸黑字,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管,放,我,离,开。”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我知道,现在这种地步,如果气势压不倒对方,便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契约?”谁知她竟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一件极好笑的事,“姑娘应该知道,在这木兮楼还是芙蓉说了算的,我只认姑娘是蒹葭,天下也只知道你是蒹葭,不论你闹到哪里,至于这白纸上的名字,”她指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柯诺亚”三个字嫣然一笑,“芙蓉可不认识。”
我在瞬间变了脸色,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般,垮了……
念曦啊念曦,你只告诉我无奸不商,可是你忘了,规则永远都是强者制定的。
在这个我无依无靠的世界里,恐怕有很多事,都是你预料不到的吧……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我靠在床头,现在一眼都不想去看她,我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
“三爷吩咐过了,姑娘今日起便不必再接外客。”
我冷笑,每一个字都讽刺极了,“这么说,我是被他包了……小女子还真是该感激涕零呢。”我指指门外,兴趣尽失,“你们滚吧,没事就别老在我面前晃荡,看着眼晕。”
芙蓉脸色变了变,却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站起身,冲门外守着的几个龟公吩咐,“把小姐房中一切不安全的东西先撤了,簪子也不要留了,阿二,命人把地打扫干净,蒲苇,照顾好你家姑娘,小心出任何岔子,我第一个不饶你!”软软的一句话,却把她下了一个哆嗦。
“你也走,”我瞟了蒲苇一眼,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思维太混乱,我要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念曦不在我身边,棱落和陌阡也不在,现在唯一能靠的,便只有我自己。“我要自己待会儿。”
蒲苇进退两难的来回扫了一眼,待得到芙蓉的默许后,才退出去,我看着慢慢关上的房门,确定人都走光了,才慢慢展开手掌。
一条约莫两寸长的碎瓷片,如砂纸般的裂痕,却是极其锋利,刚才夹在脚趾之间已是割破了很长一道口子,血液还未曾凝固,我也顾不得包扎,又重新坐回床上。呵呵,我若真想自杀,你又怎能阻止得了?
只是你不明白,我不想死,因为不能,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所以哪怕再大的屈辱,我忍!
只是我柯诺亚对天发誓,不论如何,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后悔……我会笑着,看你们哭……
“我是被疯狗咬了,我是被疯狗咬了……我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遍遍告诫自己,直到大喊出声,现在不是介意这些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独自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闭上双眼,待颤抖过后,我要紧牙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所有的事像倒带一般重新从我脑中流过,一遍又一遍。
王孙贵族,做戏装疯者,无外乎两种,要么自保,要么争权,他既是极得太后宠爱,自保应该不成问题,那剩下的,就只有后者。若是这样,只能说明他在宫中的地位并不稳定,又或许像电视中常演的,母妃过逝,无力与其他兄弟抗争,只得在朝中去争取权臣的庇护,这个人,自然是楼相。‘资质平平,胸无大志’,禹帝在给他这几个字评价的时候还真是瞎了眼,整日不思进取,沉迷于女色,一方面可以保得自己在宫中兄弟之争的安全,另一方面,又可取得楼相的信任,至于其他的目的,那也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了。
不过看今天的事,这姓楼的宰相,似乎也不是怎么好对付呢。
只是,他藏了这么久,以他的演技,为什么单单在我面前漏了陷儿?就不怕我说出去,功亏一篑,还是他对自己太有把握了?
难不成他还有别的打算?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我忽然浅浅的笑了,逆止啊逆止,你算是遇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对手了,如果我能阻止你称帝,便可如奶奶所说改变这一切……等等,如果三皇子就是逆止怎么办?
我低头细想,却又摇头笑了,不可能,虽然隔着一层梦看不清楚,但两个人的气质毕竟差了太远,阴沉狠毒与淡定腹黑,可还是不要大意的好,若他不是逆止,我便想办法助他,如果他是,也只有在他还未登基前想办法除掉他了。
我又看了眼掌中的碎片,心中却稍稍轻松起来,不论要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而我现在唯一要做的……
“蒲苇!将红花汤再端一碗给我!”
不管几率怎样,我可不想怀上这个混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