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五章 梦休倾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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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红叶,连绵起伏的青峦,残阳如血,狂沙四起,迷离了双眼。邪魅的男子周身散发出耀眼的流光,绝美的脸渐渐变得透明,满足的笑意却愈加浓烈,眉心墨色的印记深深撞击着我刺痛的心脏。泪,淫湿了眼眶,风,吹散了他流连的身姿,化作一缕清风,在林间穿梭,徘徊眷恋,似是有割舍不下的情怀,久久不愿离开。。。刹那即永恒,一切瞬间定格。
“王爷,公子他。。。他有反应啦。”惊喜而突兀的声音换回了梦中悲伤的我。
眼前浮现若雪繁霜红肿的眼,绝望的脸。哦,还有死气沉沉的流琰,黯淡的目光瞬间星辉四溢,微微消受的脸颊,泛青的胡茬,如遇见救命稻草般紧握着我的手,泪光点点。
“离儿,你醒了吗?”轻声柔语的询问,仿似涓涓的清流,亦如薄薄的蝉丝。
“我。。。我怎么啦?”记忆零星闪过,斑驳遥远。
“公子,你都已经昏迷半月,都。。。都吓死我们啊。呜呜。。。呜。。。”繁霜这丫头,怎么又哭了。
“好啦。公子这不是没事嘛。我们快去厨房弄些东西给公子吃!”若雪拉着繁霜向厨房跑去,顺便朝流琰努了努嘴。
“离儿,你。。。哪里不适,一定要告诉我!”这家伙,不是一向以‘本王’自称嘛,怎么转性啦。
无奈的笑了笑。“好。”
“你。。。你居然笑了,是对我笑的,对吗?”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不忍打击他。
“嗯。”
“哈哈,太好啦。我终于看到你为我笑啦。哈哈~~”
“。。。。。。”
“你不知道,我等待这一天有多么苦吗?呵呵,如此奢侈的想法,竟然。。。哈哈。。”真怀疑,这病的到底是谁。
“离儿,我。。。对不起,我不想那么对你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我是下人,本就该做这些的。”
“谁说你是下人啦?这里本王说的算!”呵呵,男人也有更年期吧?不然,他这样。。。
“公子,快趁热吃些青粥!”
“你们下去吧,还是本王来吧。”望着他附在嘴边轻轻地吹着青粥的模样,小心的放在我嘴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谢谢!”他愣了一下,淡淡的红晕飘过俊美的脸颊。
“我。。。本王是怕。。。你们认为我虐待下人!你不要想歪了。”
“呵呵,我只是单纯想谢谢你。”
“哦。。。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本王不单纯?”
“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快吃!让堂堂王爷伺候,你还是第一人!”
“嗯。这粥。。。很香。”
“真的吗?那我吩咐厨房多做些。”
“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事要办。”是啊,如此疲倦的他,都是我害的吧。
“我让若雪繁霜过来。还有,那个蕤儿,我把他赶走啦。”语毕,慌乱的消失在视线里。想来,这王府中的人走路还真是快呢。
恍然想起昏迷中脑海闪现的陌生景象,那个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子,究竟是谁呢?为何,冥冥中注视他,心会莫名的痛,脸上满足的笑,似曾相识,身上散发的气息,又是如此熟悉。可,为什么会流泪呢,这泪,是为他而流吗。。。。。。
无意间搔了下微痒的额头,嗯?好像摸到。。。
铜镜中,俊秀的脸,眉心处,几近透明的菱形印记。这。。。思维停滞,那邪魅的脸上,墨色的印记,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轻抚上冰冷的额头,身体微微颤抖,两厢印记在心中漫漫交融,压抑的无法呼吸。他,到底是谁?
“公子,你怎么下床啦?”若雪拉着呆滞的我。
“哦,没事。”
“哪里不舒服吗?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气息有些急切。
“真的没事,我又不是纸做的。”
“你都不晓得,在你昏迷这几日,王爷他。。。”
“嗯?他怎么啦?”
“公子,嗨。你有所不知,自你来府以后,王爷下朝便回府,未再流连花街柳巷。那日你昏迷,王爷把你抱回来,面无血色,如失了魂般。请了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最后,把御医弄来亦无济于事。王爷天天呆在你身边,茶饭不思。那夜,我还看见他,偷偷地流泪。我伺候王爷有些年头了,第一次见他流泪。他就那样呆呆的,握着你的手,不让我们靠近,嘴里还不时的呢喃。看的我,好生心疼。”
“。。。。。。”
“王爷他,该是爱惨了你。你醒来后,王爷这个人好像都变了,不再如往日的那般‘风流’,有时,会微笑,我想,那定是发自内心的笑。若雪好久都不曾看到王爷笑的那么温暖了。”
“公子,是你改变了王爷。”
“我。。。。。。”突如其来的烦扰,真的不知所措。这样的流琰,我又该怎么面对?
“公子,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很为难,可,若雪,替王爷心疼。王爷自小失去母亲,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展现真正的自己。可,毕竟是帝王,他也有自己的烦恼。痛时,王爷唯有拼命地自我麻痹,那纯净的心,怕是早就封闭了。许是上天的怜爱,让王爷他遇见了你。他看你的眼神,对你的微笑,默默地关心,我和繁霜都看在心里。有些时候是极端了些,那是他太在乎你了,毕竟,从未这般真心爱过。若雪希望公子,可以。。。。。。”
“给我些时间,好吗?”我的爱已不在,不忍在摧残真心的他。
“公子,你不要为难自己。手心手背都是肉,若雪也希望你能幸福!你只要,常对王爷笑笑,就好。”
又是‘笑’,可,你不知道吗,若无心于他,‘笑’对他来说,是无尽的深渊。
然,真的不能拒绝若雪的要求,渴望她明媚的笑容。
“我,会试试看的!”
晴空万里,杨柳依依,春江还暖,翠色遍地,莺歌燕舞,风光旖旎。转眼间,秋去春来,满眼的新绿。这大好的春色,却被无情的雕花门隔绝了。险些错过了呢。不禁想起诗中云“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烂漫春景,岂是能阻挡的呢?
“春晖送暖蝶纷飞,翠色漫天独徘徊。倾世佳人住心处,景不醉人人自醉。”俊美男子向花深处翩然而来,清雅绝尘,目泛横波,步履生辉。好一副阳春美男图。笑意弥漫,羡然顿生。真,才是真正的流琰吗?被熠熠光辉包围的他,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离儿在赏春吗?”凤眼若月,满是浓情。
“出来走走。”面对他,有些不自然。
“呵呵,要赏春,我可是有个宝地呢。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离儿同去呢?”这人,怎么把我当女人看呢。
“既然如此,勉强去看看吧。”
嗯,才发现,这家伙的笑容,很美。
“离儿赏脸,荣幸之至。”盯着十指相扣的手,想起若雪满心的期待,随他吧。
他的手有丝丝的凉意,手的温度,映的是心吗?他的心,是冷的嘛?可,我是哪个可以温暖他的人吗。。。。。。
与流琰并肩行了一段路,心被欲流的春色渲染,深深地沉醉。待到开阔之处驻足。放眼眺望,碧色连天,和风化柔,葱葱荡漾,韶华生烟。笑容爬上脸庞,感叹世间奇景无数。彼此携坐在草地上,尽情的笑着。
“怎样,喜欢吗?”欣然凝视着我。
“能赏到此等美景,夫复何求?”
“天下之大,绝景无数,能与心仪之人携手共赏,才是世间之最。”星辉熠熠的眸子浓情的望着我。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旷世美景,让我陪离儿看尽。可好?”
深情如他,我该接受吗?他的怀抱,是属于我的吗?
春晖褪去,洒下如金的色泽,夕阳下,独剩那相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