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你还记得我和鸢肩去过一趟景平会馆打探消息？”杨之水凑近陈嘉伟小声说，“姚亚，就是那个和柯云一起被灭口的女孩，告诉我和鸢肩，季红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也在景平会馆工作，名字就叫王思鹤。”
    “呃，你是不是想暗示，王思鹤和季红的死有关？”
    “我没有暗示任何事情。”杨之水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无论是柯云、柯俊兄弟，还是运砖车司机，或者是王思鹤，都应该是这件事的棋子。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将这几个人联系在一起。”
    “哟，怎么？又开始扮演当代柯南了？”陈嘉伟半开玩笑地说，“你说的谁不知道，但关键是这个不可告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到此为止，708室命案纷繁复杂又看似没有联系的线索，让杨之水感到困惑。
    。
    杨之水和还鸢肩来到了流浪汉居住的棚户区。从大桥下的入口处往前看去，整个棚户区似乎绵延了好几公里。
    杨之水对眼前的景象有点吃惊：“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居住在这里。”他一边走一边和还鸢肩说。
    “这里的规模还在不断壮大。”还鸢肩说，“人越多的地方越穷。这里很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这些年似乎更加拥挤了。国家设立了很多收容所，但是收容所本身因为资金的问题容量有限，而且大部分住在这里的人也没有丧失劳动力。”
    杨之水点点头：“是的，国家现在盖了很多经济适用房，相信这里很多人很快可以搬出去，这块地方也将被拆掉，成为一个观光纪念的旅游地。”
    两人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像有集会中心的样子。就算有，也很容易在其中迷失方向，更别提寻找集会中心打探消息了。
    “其实我还是想问，我们究竟为何要到这里来？”还鸢肩指了指前方相对宽敞的看似是主道的马路，“我们往这边走吧。”
    “我也不知道，柯云和柯俊在这里偷走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应该是自然死亡的，而另一具则是被谋杀的。并且法医证实，她在被重物敲击致死之前，腹部还被人捅过一刀。我想也许住在这里的人可能会知道或者看到什么。其实我也就是想过来碰碰运气。”杨之水跟着还鸢肩走向那条主马路。其实所谓的主马路，也不过是人走得多了，将土踩实而已的路。
    “这难道不应该是警察该做的事吗？”还鸢肩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我知道，可是他们很忙。况且警察到这里很难融入到他们中间区去。这里的人对警察和公务员缺少信任，所以我想自己来试试。”杨之水解释说，“虽然也许只是巧合，伯父去世那天，赵海洋承认当时他在景平会馆，季红也是景平会馆的公关。这件事让我没有办法不放在心上。”
    还鸢肩抱住杨之水的腰，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说道：“好的，那我陪你。”
    杨之水和还鸢肩顺着主路，往下走。一个男人手捧着一本书，坐在一个狭窄的房门面前。男人衣服意外的十分整洁，并神情坦然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丝一毫不友好的意思。身后房门开着，一眼看上去，屋里也打理得十分整洁。
    两人走向这个男人。
    杨之水开口问道：“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对方放下书，点头示意杨之水继续说。
    “我想请你帮忙看下是否认识这个人。”杨之水将王思鹤的照片递给男人查看。
    男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未见过照片上的女人。但随即男人给了杨之水和还鸢肩另外一个思路：“在大桥下发现的尸体，不一定是在棚户区死的。也有人将尸体抛在大桥下，这样警察就会把尸体当作流浪汉来查。”
    男人顿了顿继续说：“你们可以往前走五百多米，打听一个叫石头的人。这个人偶然会去大桥下的尸体身上找钱财，可能他会知道点什么。”
    两人向男人道谢之后，按照指示往前走了大约五百多米。
    沿途一些人表现得十分冷淡，完全无视他们；一些人皱眉或骂了两句转身就走；还有一些人则是在两人靠近的时候转身躲进屋子，似乎在为自己沦落到此感到尴尬。
    “如果自己沦落到此的话，估计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吧。”杨之水想。
    还有一些人更愿意忙自己手上的事情。
    最后两人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打牌。其中一个男人高声指责对方作弊，另外一个人掀桌子就想走人。
    “石头，你给我站住，你小子是想被打断腿！”一群人围上去，把那个叫石头的男人围在中间。
    石头？杨之水赶紧凑了过去。还鸢肩跟上，生怕杨之水吃亏。
    “拜托，我有点事想问问石头。”杨之水喊道，“他欠了多少钱？”
    围着的几个男人见过来的两人穿得干干净净，还鸢肩还一身名牌，一看就不是棚户区里的人。几人斜眼把杨之水和还鸢肩上下打量了十八遍。其中一人开口说：“他今天打牌，输给我们五百元钱，是不是你给他还？”
    话音未落，还鸢肩就掏出了五百元钱递到几人面前。
    “石头，今天算你走运了。”几人拿到了钱，也不再纠缠，转身走了。
    那个叫石头的人个子很小，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
    “石头先生，我们想打听一下，最近你是否看到有人把一具女尸扔到大桥下？女人是这个样子的。”杨之水把王思鹤生前和死后的照片递给石头看。
    石头撇了一眼照片，十分吊儿郎当地说：“说了我有什么好处啊？”
    “说了不一定有好处，但不说一定有坏处。”还鸢肩一脚踹在石头的膝弯上，对方躲闪不及，被迫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地上，石头疼得直抽凉气。
    “我说，我说。”石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文帅气的男人下起手来这么黑，赶紧求饶，“我没有看见是谁把这个女人尸体抛在这里的。但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准备去大桥下面碰运气，我看到一个男人将照片里这个女人用石头砸死之后，顺走了她身边所有的财物。”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被抛尸的时候没有死？”杨之水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我绝对不骗你。”石头举起手发誓道。
    “为什么不报警？”还鸢肩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石头看见还鸢肩有些发怵，战战兢兢地说：“劫财这种事在这里也时有发生，再说去报案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