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自来熟似地把带来的蔬菜水果都拎进了厨房，当看到还鸢肩整理有序、干净整洁的冰箱时，她大加赞赏了一番：“之水他即使不做饭，也能把原来公寓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看着就糟心。我每次去给他打扫卫生，都得花费好几个小时。没有想到你这里这么干净整洁，这下我放心了，以后有人管着之水了。”
    杨之水扶额，把自己的母亲拖出了厨房：“妈，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也不和我还有鸢肩说一声。”
    “瞧你这孩子说的，妈妈来看儿子还得有理由吗？”杨母十分不满。
    “阿姨坐吧，吃过早饭了没？我去做饭。”还鸢肩在一旁笑着看着两母子拌嘴。
    “哎呀，你还会做饭啊？”杨母又一副惊讶的样子，“我以前就希望之水能找个能干的女朋友，至少要会做饭。之水这孩子原来在家里烧水，就给我烧坏了两个壶。现在有你了，我就真的放心了。”
    “妈，能不能不要揭我的丑事？”杨之水再次阻止了杨母的絮絮叨叨。
    “看到你们母子没有因为我而变生疏，我很高兴。”还鸢肩真诚而又礼貌地说。
    “想要理解孩子的幸福有多难呢？”杨母微笑地看着二人，少顷，又有些犹豫地问，“鸢肩，那你的母亲还在老家吗？”
    还鸢肩顿了顿，在杨之水准备转移话题之前，开口道：“是的，她被葬在了北城。”
    杨母张了张嘴，一时没有说出话来，最终还是问道：“那你父亲？”
    “他也已经死了很久了。”
    屋子里三人一片寂静。半晌，杨之水决定活跃下气氛：“鸢肩的鸡蛋煎饼做得可好吃了。妈，今天你得好好学厨，以后我爸就有口福了。”
    杨母自从知道还鸢肩的身世之后，就开始加倍对这个半个儿子好。只要她能想到的，小到餐巾纸零食，大到冰柜，都往还鸢肩的公寓里搬。杨之水见拦着没用，还鸢肩似乎也挺受用，就不再阻止。
    。
    一个星期后，跆拳道馆。
    赵荣不在，杨之水代替赵荣给小朋友们刚上完课，赵磊就一脸担忧地凑了过来：“你还记得上次爸不知道为什么和人起冲突而受伤的事吗？”
    杨之水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昨天我在爸的手机里，看到了三个人和我奶奶的一张合照，看起来是一张老照片。”赵磊掏出手机，把他偷拍下来的照片给杨之水看。
    杨之水定睛一看，指着照片里的中年女人说：“这个是你奶奶？”
    赵磊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这是奶奶还活着的时候，这时她大概50多岁。”
    照片里的另外三个人杨之水都认识。虽然老照片里的三人还很年轻，但杨之水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三个人分别是荣海集团的董事长赵四海，杨之水的跆拳道师傅赵荣，还有一个人就是赵海棠的父亲赵元洲。这三个人和赵磊的奶奶在一起拍照，再想到三人的姓，不由得引人联想。难道他们是三兄弟？
    “师傅以前改过名，对吧？”杨之水问。
    赵磊点点头，确认了这个说法：“是的，父亲以前叫赵元永，其实我和母亲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更名。”
    “等会，我记得我看过一个报道上说，赵四海因为风水先生指出他原来的名字不够旺他，所以改过名。”杨之水在手机里搜索赵四海的原名，发现赵四海原名赵元平。
    “杨哥，你的意思是，我爸，赵四海，还有你父亲的朋友赵伯伯是三兄弟？”赵磊电脑当机似地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很有可能。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三兄弟可能关系不是太好，加上你奶奶去世多年，所以很久不联系了。你也别多想。”杨之水擦了擦汗，转身去浴室洗澡。
    从道馆里出来，杨之水打电话给陈嘉伟：“一个星期前，我和你提过有两个人在楼道里议论荣城市郊工地女尸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在公寓里，遇到每个邻居都觉得十分可疑。”
    “今天我不用陪晓棠，我们一会饭店里见。还是火锅？”陈嘉伟故意卖着关子，“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个女尸的身份。”
    荣城市中心最有名的川味火锅店。
    “说了不要来这里，光等位置就要等1个小时，还不让人订位。”杨之水一边抱怨，一边和服务生理论，“你们两个人的位置也太少了，四个人的位置如果有空位，可以先安排人坐啊！”
    40多分钟后，杨之水和陈嘉伟两人总算如愿地坐进了这家著名的火锅店。
    于是二人继续着电话里未完的话题。
    “你猜我们怎么查到荣城郊区工地无名女尸的身份的？”陈嘉伟压低声音十分欠扁地继续卖关子。
    “得了，别卖关子了。”杨之水觉得自己有种想要揍这人一顿的冲动。
    原来，这个无名女尸被找到时，身上没能找到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DNA和指纹在警局的系统里也没有找到匹配的数据，所以警方一直都没有确认女尸的身份，也因此案件一直都没有进展。如果再没法证明女尸的身份，案子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悬案，这也导致所有参与这个案件的刑侦人员都十分泄气。
    但是法医的一个报告，给了刑侦人员一个希望。法医报告显示，女人生前做过关节镜手术。简单来说，女人生前因为膝盖受伤，做过人工半月板的移植手术。人工半月板都有特殊的序号，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消息让大家都兴奋起来，在荣城能做关节镜手术的医院并不多，但是如果女人生前不是在荣城做的手术，在全国范围内排查就比较困难了。于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刑侦人员走访了所有在荣城有能力实施这种手术的医院，结果还真找到了这个人工半月板的出处。
    “我们查到这个女人名叫王思鹤，因为身高超过175，所以被柯云和柯俊两兄弟把她当成死在大桥下的流浪汉，运去了荣城市郊工地。”陈嘉伟十分骄傲地说，“不是我自买自夸，要是现在的鉴证科技没有这么发达，或者我们稍微偷会懒，这案子铁定变成悬案。”
    “等会，你说这个女人叫王思鹤？”杨之水说。
    陈嘉伟点点头：“怎么了？”
    “就是在景平会馆工作的那个王思鹤？”杨之水看着陈嘉伟，若有所思。
    “你怕不是福尔摩斯再世吧，今天下午才查到她的名字和身份证，我们都还没能查到她的身份，目前只知道她住在荣城市北。”陈嘉伟好奇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