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 一、一九三八·春·中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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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过任务完成后还会来到这里,尽管这家中国餐厅早些时候被德国人搞得一团乱,而且很可悲的,受其雇佣的还是纯种亚洲人。
寇莉不愧是职业老板娘,店里店外经过连环枪弹的扫射后已然惨不忍睹,但当她老公DT和艾普莉·葛雷弗斯、安里·雷江,以及途中结识的德国伪军官理却尔·都特回来时,一切都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由于一个月前的冲击,店内的客人不似以往的多,只是几个餐桌前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人,就连老板娘也出来凑热闹。
寇莉这次换上了红色丝质绣花旗袍,紧身的衣着令她完美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而从侧身看去微凸的小腹表明DT这个看似平庸的男人终于升职了。
这是艾普莉·葛雷弗斯第一次能够那么清楚地看清孕妇的样子,而她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令DT相当不爽,他有生以来头一回不待见一个女人盯着他老婆猛看,尤其还是肚子。
“你看够了吧,女人的肚子你以后也会有的,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男人肯为你献身——嗷!”
艾普莉狠狠地用脚后跟踩了DT的脚趾,火辣酸胀的痛感使DT感到穿着鞋子走路实属炼狱。
“你、你……就你这样肯定不会有结果的。”
DT飞快地躲到在他旁边的雷江背后,侥幸地躲过了艾普莉的凌空抽射。
“你怎么就知道葛雷弗斯小姐不会有以后,人生世事无常,不要只被表象蒙蔽嘛。”
安里·雷江用他轻松愉悦的口吻说着DT以为可笑的话,他眯着眼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法籍医师,越看越觉得被耍了。
DT的行为恰是证明了他是只顾眼前的人,要是他此时多留个心眼,就会发现不光是艾普莉,就连都特也是满脸的尴尬,头埋得很低。两人对面的雷江看到此情此景不禁莞尔,说难听点就是,再也不用担心钥匙走丢了。
四人一进餐厅,鲍伯便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DT翻个白眼,一副“这是我老婆的餐厅”的模样。
鲍伯作为委托人的代理,一位从奥地利移居到法国的名叫伊蒂丝·巴普的老妇人,委托艾普莉夺回本就属于海瑟尔·葛雷弗斯的盒子,而今已是作为继承者的艾普莉·葛雷弗斯的所有物。
盒子叫做“镜之水底”,二十世纪初的时候被海瑟尔·葛雷弗斯在西亚发现,由于伊蒂丝的丈夫,已逝的雅各·巴普先生对盒子的装饰相当感兴趣,于是请求海瑟尔由他代为保管。
巴普先生的遗嘱上写着,当他死后必须立刻将“镜之水底”归还其原来的主人,而海瑟尔·葛雷弗斯的遗嘱则是将盒子永远埋葬。
艾普莉和DT最后一次合作的任务,即是将落入纳粹党的盒子夺回,并且越过重重阻碍及险境,把盒子沉入了有着天然储水库之称的博登湖。
老板娘和这位的客人坐在餐厅靠窗的角落里,所以四个人在店外的小动作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在自个儿老公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第一脚踩中第二脚未遂后,居然撇撇嘴不满道:“真遗憾,就差一点。”
人称魔王的男子,一双近似灰色的眼睛透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光芒,但由于眉毛又浓又密使得不甚大的眼睛看上去不大协调,而深灰色的卷发和胡须让整个人看起来深沉老练、严肃冷漠。
而此刻的鲍伯正因为气氛的活跃而显得温和稳重,舍弃了眼神中的犀利,偶尔给人以平易近人的感觉。
“寇利,他可是你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哟,这么说未免太无情了吧。”
“谁让我只看到他没出息的一面呢。”
“可是,跟艾普莉搭档的两年应该有让你眼前一亮的表现吧。”
“大概吧。”
美丽的老板娘轻轻吐气,看着不远万里归来的四人进入餐厅,然后迳自朝他们这一桌走来。
“嗨,看样子各位圆满完成了任务,还因此结交了挚友。”
鲍伯举着拐杖朝他们示意,而本人却依旧坐在座位上,他的左侧便是DT引以为傲的娇妻,优雅美丽,时刻透露着东方女性的成熟魅力。
DT兴奋地邀功:“那当然,只要有我在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山,我真为海瑟尔担心,她的招牌会不会被她乳臭未干的孙女给拆了。”
艾普莉很想再给他一脚,但碍于寇莉在前,她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在一边咬牙切齿:“就因为有你在,这两年我的工作效率低得可怕,我实在想不通奶奶干嘛找你这种无能的人来拖我后腿。”
DT上下打量着合作了两年的搭档,冷笑道:“你哪一次不是专挑那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方式去办事,要不是我在场,你身上不知会少对少零件。”
“危险?”艾普莉挑眉,“那些个程度就叫危险了?可见你的能力不过如此。”
“你……真的不可爱到了极点……”
“我倒觉得很不错。”
插进两位过期搭档拌嘴的是理却尔·都特,只见他微扬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浅浅的笑意不言而喻。
“什么!?理查难道中了艾普莉毒了?”DT很难想象会有男人对艾普莉火爆表示认同。
一旁看热闹的雷江抿了口清香的茶水笑道:“在上火车前理查就中了哟。”
魔王大人一副自家孙女要出嫁的表情:“他叫理查么,艾普莉的朋友?”
寇利把她那口子拉到她的邻座:“你们是怎么跟理查认识的,有空吵嘴不如说说整件事的经过,我和鲍伯都等了一上午了。”
“啊,对了,亲爱的,餐厅的玻璃窗修缮费可以找这位党卫军中尉报销,他已经接受请款了。”
寇莉娇好的眸子往上跳了跳,惊讶于都特泛着微弱银光的棕色眼睛,她轻启薄唇微笑道:“寇莉的餐厅是相当昂贵的哟。”
都特耸肩:“无所谓,不过我不叫理查。”
照常营业的中国餐厅里只有一桌显得格外热闹,四位当事人相遇于柏林,沿途经过东站、法兰克福,在阿魏勒从试图大开杀戒引爆盒子的纳粹营里抢走盒子,最后进入林岛将“镜之水底”沉入博登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