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出江湖 第2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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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露出那种仓惶的神情后小心翼翼的躲开自己?我躺在床上自问。我无法恶意的去想这仅仅是因为他看到自己太帅而嫉妒的表现。毕竟,从小到大,自己一直被大家用崇拜的眼神簇拥着,这种优越感在那个男人身上突然失效,心里有些失落。
强烈的不甘让我开始想接近那个男人。我不明白那个好心提醒自己不要用冷水浇头发的男人排斥自己的理由。
按捺不住这种心理,我终于敲开了男人的房间门。那瞬间,男人脸上的表情只有不解。
“你好,我住在你隔壁。”我笑着。
男人脸沉了沉,“我知道。”
“我想找人喝酒,你有空吗?”我抬起手中抱着的一箱啤酒给他看。在旅途中,我也经常用这样的方式跟与他一样独身的男人交流,虽然不像此刻这样过于刻意,但是成功率很高。
“喝酒?”男人脸上的疑惑更加浓郁,我当然明白他的顾忌,毕竟,只是陌生人而已。
“我,明天还要找工作,对不起。”门很干脆的关上,我吃了一记闭门羹。
心里有点不爽,甩手关上房门,我拉开一罐酒猛灌下去。这一灌,却也浇灭了刚刚就要宣泄的火气。在外两年,少爷脾气也被磨的差不多。此时,剩下的无奈更多。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我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竟然是隔壁的那个男人!
他看着我说,“喝酒吧!”
我一愣,他的表情很毅然,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不理我,径自走进房间坐在床上。我关上门,走过去递给他一罐啤酒,他仰头一饮而尽。
“我来这儿半个多月了,一直都找不到工作。”他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我才明白过来,这就是让他下定决心来跟自己喝酒的原因。
“你打算找什么样的?”我问。
“呵呵,没有文凭,能找什么样儿的?从县里考了一家民办学校,结果眼看就毕业的时候,学校倒闭了。家里为了让我上学已经花光了钱,我还哪有脸回家?走了好几个地方,没人要我。到了这儿,也一样。”他颓然的滑坐到地上。
我顺势坐在他身边,心里感叹了一阵,同是天涯流浪人,只不过,他在为生活奔命,我却拿着那个人的钱四处晃荡。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离现实远了。
“会有机会的,你别着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继而脑子里闪出一个想法,“明天我要去市郊玩玩,怎么样,一起去散散心吧。”
“玩?”他看着我,又是一脸的不解。
“别老压抑自己。说不定明天放松一下,心情和状态都好了,工作也有了呢?”我的提议显然打动了他。
“可是……”他有点羞怯的看着我,“你不嫌弃我一个乡下人?”
“说什么屁话呢!连户口都不分农村城市了,你觉得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我的声音很大,他吓得缩了缩。
“不,你不是那样的人。呵呵。”他还是不太自然的说着,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已然放下了心里的芥蒂。白天见到我却躲闪的理由,恐怕我嫌弃他。
我们都释然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我叫陈梓航,你呢?”
“何肃海。”
“你多大了?”
“二十二。”他喝了一口酒。
二十二?我又愣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亲口说,我会以为我们同岁。这么年轻,却显得如此老成。不过,又打量了他的装扮,衣服都很破旧,很大程度上遮盖了他的年纪。我看看表,晚上八点,现在去购物还来得及吧。
抽走他手里的易拉罐,我拉着他出门。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冲动,想安慰他的冲动。
直到被我拉进了‘GUCCI’,他问,“陈大哥,你买衣服?”
呵呵一笑,我拉着他进门,“给你买的。”
“陈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他有些恼火的甩开我的手,“你口口声声说不嫌弃我,现在又带我来这里?”
我有点尴尬,事实上我真的忽略了这类敏感人群的强烈自尊心。店员一个个都在看着我们,神色间充满不屑。没办法,我穿的像痞子,他穿的很土鳖,在这种正规店里的确很扎眼。
我赶忙跟他讲道理,“小海,你看,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毕竟有了交情不是吗?现在,我是出于一个朋友的身份想帮你,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穿的体体面面,找份儿好工作。虽然现在不是以貌取人的时代,但是第一印象很重要对吧?现在的老板,都会在你的衣着和谈吐中观察一个人的能力,我们不能输在第一步你知道吗?而且,我不会白白买给你,就当你明天陪我玩的劳务费,也算是你出力挣来的钱……”
我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苦口婆心的劝他,他却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滞了滞。
他满腹疑惑的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我暗自佩服他高度的警惕性,憨厚但不表示他傻。
“我就是拿着钱四处旅游的人,还能是什么?”
不等他再有反应,我已经顺手拿起一套西服和一件衬衫塞在他怀里,利索的把他推进试衣间,店员顿时给我好几个白眼,我无所谓的扬了扬脖子。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知道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我也亲眼见证了这个说法。一身笔挺的西装套在何肃海身上,185的身高顿时凸显出男人气质。黑色衬衫的领口微敞,若隐若现的描绘出他锁骨流畅的线条。那张清瘦的脸和眉宇间的一份深沉映衬出他的睿智。我比他略矮,抬手将他的头发顺了顺,然后再看,完美!
他自己站在镜子前,眼里全是惊喜之色。我得意的笑起来,然后扫视了围在一旁惊叹的店员,像是战胜的将军。
这是第一次,我刷了卡,并且是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
随后,我带着他又跑了几家店,休闲运动添置的十分齐全。我一直都信任自己的眼光,给何肃海挑的衣服没有丝毫逊色。而我眼见一个人中龙凤被自己挖掘,心里满意极了。
“陈大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太轻了!我们萍水相逢的,你就这样破费……”回到旅舍,何肃海支支吾吾的向我表达谢意,脸上晕着红润。
“谢什么呢,我就是一败家子儿,反正这些钱我不花,还是有人要花的。”
“你真不简单!”他的眼神里充满崇拜。
我微笑。
跟何肃海道了晚安,我跑到楼下公用电话,拨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喂?”那个人接起电话。
“哥。”我与往常一样,平淡如水。
“你去了西和?”
“呵呵,我刚刷了卡,你就知道了。”对于第一时间掌握自己行踪的他,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他的关怀,还是讨厌他的监视。
“什么时候到的?那边天气不好,有好好加衣服吗?”他温柔的声音再次刺激了我的神经,不要总对我这样,我受不了!
“小航?”电话那边又响起声音。
“哦,我前天到的。明天准备四处玩玩,那我先挂了,到时联系你!”
“喂!小航,你买部手机吧……”尾音还在继续,我已经啪的挂了电话。
每个月,我都会这样跟他联系以示存在。而那个人也习惯了自己的这种做法。
回到房里,我再次整理了明天出门的装备,沉沉睡去。
早上,是一阵敲门声把我叫醒的。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
“陈大哥,你没事儿吧!”刚一打开门,何肃海就冲到我跟前,上下打量。
我这才想起来跟何肃海说好今天要去市郊玩的!见他穿戴完备的样子,恐怕已经等了自己很久吧。有点懊恼,平时都是一个人,作息根本没有规律,昨晚却忘了上闹钟。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我也顾不得避及,在他面前将睡衣脱了干净,从内裤到袜子,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等背好背包要出门时,就发现了何肃海微红的脸,还挺可爱。
没错,我是GAY。自从发现对自己的哥哥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时,便对自己的性向和思想产生了极度的鄙视。那时,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偷偷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叫杨知之,最初他见到我是很诧异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忽然跑到他面前,倾诉了一大堆令人称奇的秘密。后来,杨知之对我说,看到我一脸失措的样子时,心里当下萌生了吃掉我的念头。
后来他成功了。因为哥哥查到了杨知之,也问清了我心里的症结。当然,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对象是他。明白了我的性向,哥哥却不为所动,我故意带着男人在他面前转圈儿,他毫不生气,反而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气极了,又一次跑到杨知之那里,哭诉之后,便投怀送抱。
四处旅行的路上,我也认识了不少风度翩翩的人,可是,仅仅也是一夜情。
但是看着何肃海,我却莫名从心底燃起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我本能的察觉,他会是一个需要我深深挖掘的人。他年轻的身上所承受的那份厚重之感,深深吸引着我。更何况,从那天起,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能共赏落日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