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宫闱秘事 第九节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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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戍卫摆出阵势,围将过来,把玮瑶围在知雅亭以外,玮瑶一身褴褛,乱发迎风,咬牙切齿的表情,眼球突出,根根血丝直逼瞳孔。皇帝不解玮瑶为何变成会如斯模样,但他却庆幸丫头看不到玮瑶这副疯癫的样子。丫头被安逸紧紧护在身后,一脸的不知所措。如果丫头能够看见的话,此刻她眼前如疯狗一般的玮瑶正和一众金戍卫杀的天昏地暗,不知玮瑶从哪里学了一身的狠毒招式,招招直取要害,要不是靳骁纠缠着玮瑶,不知道有所少金戍卫要死在玮瑶剑下。玮瑶在靳骁的制约之下不能近知雅亭半步,他突然不要命的直取靳骁咽喉,靳骁银剑一挑护住咽喉,哪知玮瑶这是一招虚招,手中的剑在擦过靳骁的剑之后,脱手飞向亭中的丫头,这一变化来得太快,众人反应不及,安逸来不及带丫头逃离,只得护在丫头前面,可他却忘了丫头比他高了许多总是挡不住的,眼看丫头就要中剑。在一旁的皇帝脚步轻点晃到安逸身侧,转动宽大的袖袍,拦住那一剑,这一招倒有点太极的神韵,皇帝以袖袍转动带动利剑偏转了方向,“叮”的一声剑插入厚厚的地砖里。玮瑶见状,长啸一声,赤手空拳地向靳骁袭去。金戍卫见玮瑶这般疯狂,心里发毛,即便没了兵器,他们还是止不住玮瑶,就在他们杀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高墙上落下两个戴黑斗笠的男子。其中一个吹响手中的小哨子,玮瑶一听就瘫软在地,金戍卫正要擒住玮瑶,一个戴黑斗笠的男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身下来,拦腰抱起玮瑶,又回到高墙上,另外一个斗笠男说道:“丫头何在?”
丫头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叫自己,很是好奇便问安逸发生了什么。斗笠男放眼望去看到了亭中的丫头:“丫头姑娘,请随我们走。”丫头看向声源处,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你是何人?”斗笠男说道:“若想救公孙玮瑶,就请随我们走。”丫头一听玮瑶二字便乱了方寸,这些日子一直不见他来,他真的如自己所想出了事:“他怎么了?”丫头在安逸的搀扶下走出了亭子,金戍卫护住她。“无需赘言,走是不走?”斗笠男很没耐心。丫头向他伸出了手。“丫头!”众人大惊。“随她去吧。”皇帝下令,斗笠男飞身下来抱起丫头便跟另一个斗笠男飞走了。靳骁不等皇帝下令就飞身跟了去,“皇上,这可如何是好?”三番队队长问道。皇帝低语:“他一人足以。”皇帝转头看到一脸落寞的安逸看着丫头离去的地方。
皇帝好奇地问:“既舍不得她,为何不留住她?”安逸说:“她不属于这里。”皇帝又问:“那你为何不随她而去?”安逸转头看着皇帝,闪着自己碧色的眸子,很坚定地说:“我家在这里。”皇帝看着那碧色瞳孔里的自己,像要溺死湖中的旱鸭子一样惊恐,他感觉到了如死亡一样强烈的东西,但是他却说不清那感觉究竟是什么。皇帝转开眼睛,转身离去:“家?往后,你只会知道什么是家具。”安逸立在亭子里声音清脆,音量去不小:“什么时候,说故事?”皇帝想冷笑来着,转头的一瞬冷笑却变成了柔和:“明日。”皇帝不知道用这个“明日”让多少宫妃盼了一生,白了头发,衰了容颜。可是安逸不知这句“明日”里的敷衍,他满心欢喜地回道:“嗯。”皇帝心里一震,这个小小少年只用了一个“嗯”字,把对自己深切的期盼表现的淋漓尽致。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骗小孩子。
玮瑶和丫头被安置在一个闲置的院落里。丫头被斗笠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丫头感觉到另一个人被小心地放在自己身边。丫头问:“玮瑶在哪里?”那个不友善的斗笠难冷笑,笑他俩尽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另一个斗笠男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芲海,我要回总坛一趟,你好生照料他二人。”那个不友善的斗笠男问道:“主人,何苦奔波,命简儿派人将药送来便是了。”芲彦面色凝重:“哼,等那些不成材的送来,是来收尸还是救人?”斗笠男附和道:“主人所言极是,这天下有谁的轻功能跟您媲美。”芲彦二话不说飞身离去,只听那芲海望着芲彦离去的背影喊道:“主人,吃个饭休息一下再上路不迟啊。”
眼见芲彦的身影消失在远方,芲海摘了斗笠,面露凶色,死盯着瞎眼的丫头,那狰狞的模样似要把丫头生吞活剥一样。但瞬间他又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笑呵呵地对丫头说:“丫头姑娘啊,你不是想知道玮瑶在哪里么?”丫头点头,芲海依旧笑呵呵的:“喏,他就在你身边躺着呢。”丫头惊讶地将手放到那昏睡的人身上,直到摸到了那人的脸,丫头才敢肯定他就是玮瑶,她试着叫醒他,但是玮瑶毫无反应:“他怎么了?”
芲海像个笑面泥塑一样,一直将笑容刻在脸上:“他啊,这说来可话长了。”说着他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掏出一粒药丸喂玮瑶服下
芲海便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简短地告诉了丫头。那日玮瑶追了芲彦一路,两人在山上大大出手,玮瑶自知功夫不如芲彦,但他求胜心切,便仗着自己的学武天分,边与芲彦斗边学习他的招式套路。芲彦本是恨公孙宇入骨,想结果了他儿子好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子,可在与玮瑶打斗的过程中,他惊叹玮瑶学习自己功夫速度之快,看一眼就能学会自己数十年的专研成果,芲彦心生喜欢,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学多少便将平生所学都用了一遍,可芲彦却忘了自己功夫的阴恨,加上有的招式过于恨毒,是需要修炼一套心咒来克制的。玮瑶短时间里哪能消化如此多的邪派功夫,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经脉逆行受了很重的内伤,走火入魔。芲彦嘴上虽说如何的恨公孙宇,但真要干出让他绝望的事时,芲彦还是不忍下手。于是芲彦便求下玮瑶带他回总坛医治,但如此重的内伤,要医治谈何容易,唯一一个铤而走险的医治方法就是废了玮瑶的功夫,虽然玮瑶会因此变成废人,但好歹救下他一条命,但玮瑶执意不肯废掉那一身功夫,说是要去皇宫里救丫头。内伤治了数月依旧不见好转,甚至恶化,玮瑶还变得神志不清,连人都不认不出来,可还满嘴胡话的要去救丫头,奈何身体孱弱,一直没机会逃出去。
芲海虽身形高大粗壮,脸圆如盘,实是一位年逾四十的妇人,她虽其貌不扬,但医术高明,一直负责医治玮瑶。因相处的日子久对玮瑶有了别样的情愫,所以对丫头怀恨在心。某日跟芲彦献计说是把丫头救了来断了玮瑶的牵挂,再治疗内伤。芲彦本怜惜玮瑶对丫头一片真情,便答应下来,可芲彦还未动身又多生出许多事端。那芲海想到除了丫头,把玮瑶留在自己身边,兴奋极了,头脑发热的她在照顾昏迷的玮瑶时不禁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原来这个毒妇人在芲彦的衣衫上下了毒药,只要芲彦在救丫头出宫时,衣衫接触到丫头的皮肤,她就会中毒身亡。芲海事前已把解药混在饭菜里让芲彦服下,加之毒药性只能维持一个月,就算芲彦轻功了得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赶回总坛,等他二人赶回来后,丫头已经是个死人,有无踪迹可追查到芲海这里来,而后这个半残废玮瑶还不是任他鱼肉。芲海越说说兴奋,根本没注意到玮瑶已经睁开双眼,青筋暴出,玮瑶强行挣脱芲海插在自己几大穴位的银针,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芲海大叫不好。玮瑶心智已乱,神志不清,他虽不知道自己是谁,身边的又是谁,他却知道他要去皇宫那里有人在等他,对丫头强烈的思念加上混乱的思绪,最后变成了玮瑶对丫头强烈的杀意。芲海随后赶来皇宫与芲彦汇合,只说玮瑶救人心切乱了心智,自己赶得急忘了拿医治的药,若要炼制新药得费些日子,不若回总坛取药快。
玮瑶被芲彦在救回来时必定会沾染到芲彦衣衫上的毒,而芲海喂玮瑶的药丸就是解药。芲海为玮瑶号脉,知是解药生效,放下心来,看着眼前两人心想这下没人能妨碍自己了,留下一个瞎子一个半残废还不容易对付,心里乐开了花。他在跟丫头描述事情经过事当然是删减了自己的戏份,此刻她又变身为担心病患的医者,满嘴的如何救治玮瑶。丫头听得仔细,待芲海停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方开口问道:“先生说了这么许多,我依旧不明先生是否能救玮瑶。”芲海咧嘴笑道:“小姑娘别急,要救玮瑶方法倒是有,只是——”丫头并不急着问,芲海见她不问便又急着说道:“只是这方法残忍了点。”丫头依旧不语,芲海甚至要怀疑她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姑娘有没有听过移花接木啊。”丫头摇头,芲海继续:“移花接木就是说把这个人身上的病症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丫头想自己才疏学浅第一次听说移花接木原是这么个意思,丫头听芲海说了这么许多依旧不语,芲海问:“姑娘不做声,不知是否有了打算?”丫头回道:“没有打算,不知先生可有。”芲海一时语塞,难道自己高估这二人的感情,本来他是计划丫头自己愿意承受玮瑶的内伤的。丫头见他不语:“先生可是在想要找个人把玮瑶的内伤移花接木?”芲海大喜:“正是。”丫头问:“接受玮瑶内伤的人可会死?”当然会死,芲海心想,但是却装出无辜的样子:“这是怎么说的,以我的医术,怎会让人去死,只要调养些日子便没事了。”丫头咬了咬唇,最终决定:“既然先生这么说了,小女子有事相求。”芲海巴不得立马送她归西,连连答应:“好说,好说,我都应下了。”丫头说:“还望先生本着医者慈善之心,以救人为本,接受玮瑶的内伤。”丫头虽眼瞎,可心中明白,她听得芲海的讲述漏洞百出,心想要探探这个芲海究竟是何居心。而此刻的芲海笑到极致的脸有些扭曲变形大吼:“你这该死的烂蹄子。”丫头对她的反应不觉得惊讶,只是不习惯被人辱骂。芲海扬手就要打丫头,但又迟疑,她坏笑着从袖子里掏出短哨,对丫头说到:“烂蹄子,你可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丫头回道:“瞧不见。”芲海嘴角抽搐:“马上让你知道。”芲海满脸杀意,吹响短哨,本来芲海是想利用这支“魔音灌耳”来操控玮瑶杀了丫头的,哪知她技术不娴熟,指令传到玮瑶那里意思有变。玮瑶坐了起来,转头看着丫头,丫头只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了起来,大喜伸手拉住玮瑶的衣袖:“小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丫头就被玮瑶扑到在地。玮瑶扯开丫头的衣襟就一通狂吻,丫头心里大惊,挣扎呼救,芲海一下慌了手脚,急的直跳脚,大骂:“快放开他。烂蹄子,快放开他。”就在此刻,追踪而来的靳骁越过院墙,看见这一幅场景,大怒,提剑杀将过去。
芲海抵挡不住,撒一把药粉作为掩护,抱着受伤的手臂逃出小院,靳骁顾不上追她,冲到玮瑶身后,一掌把他打昏。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丫头,心中怜惜,脱下长衫丢给丫头,转身过去不敢多看。
还不待丫头站起身,她觉得浑身瘫软昏倒过去,靳骁也顿觉四肢无力,瘫坐到地上,意识也渐渐模糊。只见负伤离去的芲海去而复返,原来他刚撒的粉末是软筋散。芲海看着靳骁挫败的样子呵呵地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