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三牲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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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牲为祭
黑色腐殖质土壤在邺城只有城南的和安区和城西的大西区才有。和安区离赵朝所在的龙湾大街距离太远,不符合携带土量,加上和安区位置向阳,土壤含水量应该远低于楼梯脚印的含水量。所以,嫌疑人鞋上的土壤最可能来自——大西区。
对案件敏锐的嗅觉告诉秦骏辰,这鞋底的动物血液一定和618案件有关,他立即驱车来到大西区的松林,树木茂密,山路崎岖,车停在了山脚下,只能步行前往。
大西区在整个邺城的位置非常特殊,以伯恩高中为界,分成繁华区和待开发区两个区域。秦骏辰脚下的大山,就是一整片的待开发区。
枯红的松针上留下依稀可见的暗红色鞋印,虽然不明显但只要细心观察还是能够分辨,秦骏辰跟着这些鞋印一路蜿蜒向前。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即使这里地势很高也看不见阳光,松树林中不时传来几声怪鸟的叫声,茂密的树丛不时穿出松鼠在树间穿梭,林中透着森冷。
秦骏辰一直跟着脚印,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脚印才消失。消失在一片血红的松针里。
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坟包,整个坟包都是暗红色的,血腥气充刺着他的鼻腔。坟包好像是被血液浸透,给人一种要流出鲜血的感觉。巨大坟包的正南整整齐齐的从左到右依次放着羊、猪、牛,的头,都是睁着眼睛的,眼神空空的。
透过茂密树冠的就只有稀薄的阳光,氤氲的昏沉平添的整个大坟包的森森鬼气。这诡异的气氛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让秦骏辰猛的想起三年前那起困扰了他很久的案件。
三年前,秦骏辰法办了一个黑帮分子之后,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突然变得乌云密布,厚厚的云层里闷雷滚滚,狂风大作,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脊背发凉。之后,在执法的场地就出现了三牲祭,连续一周,每天都会在那块场地出现三牲的头,即使是有警员看守,可警员都会莫名的昏睡过去,醒来时还是会在原来的血迹处出现三牲的头。当年,警方封锁消息,但还是在当地传递沸沸扬扬,成了厉鬼悬案。
怪力乱神的事情,身为正义的警察秦骏辰当然不信。只是,那段时间,他一直反复做着一个梦,在梦里漫天漆黑,他一直在奔跑,有时在躲避他人追赶,有时是在追赶他人。不管是那种情景,他都是心惊胆战,醒来时都是一身大汗。
秦骏辰知道,只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只是,在那个人死后,这个组织就人间蒸发了,秦骏辰像疯狗一样找了半年都没有一丝线索,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一阵微风过后,满鼻的血腥气下竟然隐藏着一丝迷幻的香气,这香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这是——“烟丝”的味道。”秦骏辰立刻在记忆中匹配出相应的味道。
这一切巧合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想要把他和从前连在一起。他有种猎人般的嗅觉,真正的对手就要出现了。
秦骏辰弯下腰,骨骼分明的手指捻起一撮血泥一样的土,捻了几下,立刻掏出电话:“喂,立刻去骡马市场调查前天五点到昨天十二点的监控。”
三牲的耳朵上还印着检疫的标记,一定不是个人饲养。那么来源就只有骡马市场,结合血液的干涸程度,秦骏辰立刻确定三牲的屠宰时间,进而确定购买时间。脚印的主人应该和放烟丝的是一个人,只要找到他,顺藤摸瓜不难把这个伤天害理的组织连根拔起。
在茂密的树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秦骏辰的一举一动,他似笑非笑半张脸藏在树干后,拿起对讲:“梁子来了,游戏—正式开始!”低声阴沉的笑了起来。
“赵朝,喊一下你同坐让他别睡了!”讲台上,语文老师不满的说着。
赵朝无奈的推了推顾亭勋,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除了第一节找了半节课书和第二节课发呆以外,顾亭勋就没清醒过,赵朝真怀疑他是连夜搬家了,不然也不能困成这样。
顾亭勋的右半张脸压的全都是坑坑洼洼校服袖子的印记,被赵朝推醒艰难的睁开一只眼睛迷离的看了下四周,看到讲台上的老师的时候头猛的垂了下去,又进入休眠状态。
全班同学都扭着头看他,他却自顾自的又昏睡过去。
“顾、亭、勋——”老师气急败坏的一字一字的喊着顾亭勋的名字:“你立刻给我站起,罚站。”
顾亭勋在半梦半醒之际,被语文老师的狮吼功给拉了回来,慢吞吞的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结果站到一半,就定在哪里了,半天也没动,眉头紧皱着,满脸便秘的表情。
赵朝有些担心,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顾亭勋半眯着眼睛,看着还不太清醒的样子,倒吸了一口气说道:“腿麻了!动不了!”
全班发出一阵嘲笑。
语文老师站在将台上脸都要气绿了,
喊着;“都转过来听课,耍怪有什么好看的!”
赵朝表面上看着在听课,另一只眼睛一直在注视着顾亭勋的动态,又过了能有十分钟,顾亭勋才完全站直,往后走了两步倚着墙。
上晚自习的时候,顾亭勋没事可干,就想找赵朝聊天。虽然赵朝忙着复习白天学过的功课,但面对顾亭勋的热情不理人总觉得不太礼貌。对于顾亭勋无聊的问题,都耐心的回答了,只是没有开展话题。
顾亭勋只是欠儿但不傻,他看的出来赵朝忙着学习,也就尽量不打扰他自己玩。
所幸,晚自习上两眼无神的不只顾亭勋一个人,在加上他的超强社交能力,和半个班级的放羊同学完玩起了飞鸽传书。
两节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有的人头脑充实有的人还没玩尽兴。赵朝收拾好书包就就准备走了,本来还想着和他的同桌说个再见,结果一打下课铃,顾亭勋就和前排的男生鹊桥相会一样扭打在一起。
赵朝站在原地楞原地是两分钟,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个再见,今天在顾亭勋短暂的清醒时间好像还说放学一起走来着,可赵朝看他这样子也不确定了。赵朝也不想去问问他到底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万一顾亭勋就是随口说完就忘了,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赵朝想了想,背起书包决定还是自己走吧。在他刚走到楼梯拐角时,身后就传来顾亭勋的声音:“老赵,等会儿我!”顾亭勋边喊边跑向赵朝。
“老赵,你也走太快了,幸亏我回头看你一眼,发现你不见了就追了上来,不然我就得自己回家了,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呢!到时候怕是要露宿街头了!我好可怜啊!”顾亭勋夸张的张大嘴哭着。
赵朝被他逗的发笑,笑着说:“行了,你是戏精嘛?你家住哪里呀?”被他这么一闹,赵朝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就像是给心开了两扇窗子。
“我才不是戏精呢!”顾亭勋痞痞一笑,向赵朝扬了扬下巴说道:“我是影帝!”
“哟!这大脸皮都要挤到我了。”说着,赵朝故意歪着头往旁边躲了两步。
“是你脸太大了,挤到我了!”顾亭勋也故意往旁边走,做出一副被挤到的模样。
校门口停满了豪车,豪车把整条路都占了,伯恩高中的学生大多家境富裕,像赵朝这种凭借实力考进来的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
顾亭勋显然没有上车的意思,还在跟赵朝嬉闹着。
突然,车灯向他们晃了两下,车窗里弹出一张热情洋溢的脸,开玩笑的喊着:“顾总,你家在哪啊?快上车,我让司机送你。”
“啊~,不用不用,我和赵朝一起走回去。”顾亭勋十分熟络的搂着赵朝的肩膀,笑嘻嘻的拒绝着。
车里的杜阳明显有些扫兴,说道:“行吧!别忘了十一点上号,带我上分。”
“没问题!”顾亭勋自信满满的拍了下胸膛。
车窗缓缓摇上,车开走了。至始至终,赵朝就像空气一样,杜阳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他也特佩服顾亭勋的社交能力的,才来一天就交到朋友,自己在这个班级快两年了,也没和同学说过几句话,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顾亭勋的社交能力真是挺强的,和他相处,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不需要刻意找话题,就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
“往那边走?”二人来到十字路口,顾亭勋问道。
“你家住哪啊?我走云海公园。”
“你想走云海公园!”顾亭勋猛的提高音量,眼睛都震惊的大了一圈。
“嗯,有什么问题吗?”赵朝被他突如其来的震惊弄得一头雾水。
顾亭勋搂住赵朝的肩膀,头紧挨着赵朝的头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云海公园前几天死人了,死的很惨肠子流的到处都是,眼睛都被挖了,身上全都是伤,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顾亭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有一个倒霉蛋,看见了死者,结果警察破不了案,拿他开刀,审了好几回!这倒霉蛋不是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嘛!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赵朝面无表情的说:“其实,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顾亭勋满脸黑线,立刻尴尬到石化。
“哈哈,见义勇为挺好的,我~我以后向你学习。”顾亭勋尴尬的挠挠头,连忙岔开话题:“我家住凯旋城,和你一起走。”
十点半的云海公园,已经没有游客了,只有幽绿色的路灯向鬼火一样幽幽的闪烁在公园里。
赵朝已经习惯了,这是他上学的必经之路,顾亭勋就没有他的淡定了。不安的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只松鼠窜出来都能吓到他爆粗口。
“我艹,这云海公园还真有点瘆人!”顾亭勋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缓解一下这惊恐的感觉。
“怎么?怕了?”赵朝斜着眼睛笑着看着满脸惊恐的顾亭勋。
“怕!?怎么可能?屁孩才怕!”顾亭勋猛吸了口烟,故意吐在赵朝的脸上。赵朝忙用手挥开烟,呛的咳了起来。
顾亭勋得意的笑着,好像刚才吓的草木皆兵的不是他一样。
两个人又在公园里走了十多分钟,平时应该看到岔路,出去就到大路了,怎么今天还没看到!赵朝在心里犯起嘀咕,心中犯起一丝不安。隐约之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树丛中盯着他。
“老赵,这公园这么大吗?怎么这么久都没出去?”顾亭勋又点起一支烟。
“快了,你胆子这么小吗?屁孩?”赵朝也觉得有点不对,但带着顾亭勋这个路痴,他必须保持淡定。“马上就到大路了,要不你害怕就挽着我?”赵朝打趣的安慰道。
“去去去”顾亭勋打开赵朝的手:“我不是害怕,我就是觉得这公园有点不对。”顾亭勋挠挠头,说道:“怎么说呢,就是让人发瘆。”
“没事,你就别大惊——”赵朝话还没说完,身旁的树林里就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脚步声不断的靠近。
“靠,是人是鬼呀!这大半夜的。”顾亭勋往后退了一步。
“快走。”赵朝沉声说,拉着顾亭勋原路返回。他表面非常镇定,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让他这本就敏感的人变得像惊弓之鸟,可是他带顾亭勋走云海公园的,他必须要保持淡定,必须成功的把他带出去。
两个身高180+的少年脚步很快,走了十分钟本应该回到公园入口可周围的景色却都没有变,他们一直在原地兜圈,身旁还是那片黑漆漆的松林。
“这,是——鬼打墙!”顾亭勋有些惊了,感觉又害怕又兴奋:“靠,有生之年竟然让我遇上了!”
“哪有什么鬼打墙。”赵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身旁的树林中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更近了,好像只有几米的距离了。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园里格外刺耳,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你们,一个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