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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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惊醒。
趴在枕上,抬眼见窗外晨色微露,竟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至此。动了动,腰以下的肌肉筋骨酸痛无比,臀间火辣辣的撕痛更是在宣告着昨晚的放纵。我再不敢胡乱动弹,转了个头趴回枕上得以纾缓酸麻的脖颈。
一张放大到极点的俊冷容颜近在眼前,我往后挪了挪,看着他的睡脸怔了怔……
拽紧了拳头——我居然会在这个古老的时空跟一个男人有了如此荒唐的一夜!
许久之前,在我还是严珠宝的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你以后会跟男人发生关系”,估计就算不在他吃的东西里加上点天然作料也多半会骂他一句“你才xx的是变态!”或者干脆以为他是个疯子。
现在却发生了,发生了我观念里就算天塌下来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跟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这个人,白日里跟他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无不见他眉头紧锁,一副冷酷绝情的模样。看似沉着稳重,却又动不动就大动肝火,那本就凌厉的眸子好似要吃人一般恐怖。上次见面,他强行把我从那种情况下扛回房,气我不理智、任意妄为,面目凶恶却又对我做出那么暧昧的举动,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所想,语意所指。
他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怕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么静逸安详。细长的眼缝可以看见覆盖着翘长的睫毛。我为这个发现小小地诧异——一个男人,睫毛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往下是直挺的鼻梁,彰显着无情及坚毅的薄唇。下巴的形状生得流畅刚毅,高起的颊骨略显憔悴。这样一张脸其实并没有多么俊朗非凡,那袭城和连庄主长得比他俊逸了不知多少倍。就长相来说,连庄主虽然也给人非常强大的气势,那一张过于俊朗的脸却缺少一份男人的野性,而同样强势的眼前这个人,这张脸却使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悍及野性的危险气息……
我讪讪地挪开视线。了不得了不得!昨晚是不得已做出那么些事,我这盯着人家的脸看这么仔细又算是怎么回事?
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齐浮现在眼前。这人的技巧居然那么老练,那双手除了拿剑,竟也能那么色情地……
下腹一阵燥热,我赶紧挥散那些色情的景象!
可是即使可以不去回想,昨晚的情事还是给我很大的震撼。不管是那个还是这个都非常之十分地令人脸热心跳。
再忍不住偷瞄枕边的人,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早已半睁了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喝——”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干笑道:
“你、醒了啊!”
我翻身坐起来,为牵动带起的疼痛嘶嘶地暗抽着凉气,匆匆捡起地上褶皱的衣服胡乱地就往身上套。
“那个,呃,我、我该走、该走了……”
该死的,怎么都套不对地方!我只能侧坐着半边屁股,即便如此,还是痛得我头上直冒冷汗,偏的衣服也在这种时候给我找事!
身后布料一阵摩挲,荆离起来了,用略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想去哪儿?”
“哪里?当然是……去……工……”糟,我居然忘却了如此大事件!我是来干嘛的?我究竟是来干嘛的!居然在敌人的地盘大张旗鼓地睡了一整夜!
不过,荆离在这里的话就表示……回头看他一眼,那一脸慵懒的人衣襟大敞,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结实的胸膛,意外地性感而危险。
我摸摸鼻子局促地转回脑袋,问道:
“话说,荆、荆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身后的人很长时间没有搭腔,光裸的后背毛悚悚的,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我正紧张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摆,就见荆离坐到床沿,缓缓捡起地上的衣服,道:
“你再休息会儿,晚些我带你回楼里。”
他什么也不多说,也不责怪我,却让我更加于心不安。
看着他厚实优美的背脊,随着双臂的动作突露出令人忍不住想去抚摸的蝴蝶骨,咽了咽口水。就连这平常人的举动,也生生让他做出股子色情的意味。
清了清干燥的嗓子,对他梳理发髻的身影说道:
“谢、咳、谢谢……”
他不动声色地整理穿戴,缓缓走回到床前,微俯身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道:
“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这么简单放过你。”
“什……”望着荆离走后紧闭的房门,搓了搓似有热气萦绕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才悟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心下不爽。下次?笑话!你以为我傻的?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要不是那姓方的,要不是那什么紫昭,要不是这俩人联合了来对付我,我怎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又怎么会跟荆离……当初怎么没跟着珍珠黑砖学身功夫呢?否则,打也打死那姓方的,哪还能容得他来算计我!说起来,我当初也是因为不会自保才死了一次!
可恶,我要是会功夫就好了!到时候,第一个就治方远之,后除紫昭!这两人,若不好好报复一下,如何对得起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知何时竟又睡了一觉,房门吱呀一声大开,我才忽地转醒。
小厮打扮的人在门口躬身道:
“严公子,该起了,荆公子已备好了马车在大门前等候。”
我应了声,打个呵欠,揉了揉干涩的眼,从床上跪坐起来,挺直了腰脊小心挪脚踩到地上,这才拿过衣服细细穿戴。手上忙活着,边打量那躬身垂手而立的小厮,试问:
“你家主人呢?”
“少爷在大门前送行。”
点点头,暗想,方远之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下人倒是颇有素质。
尾随着小厮出了房门。这里的人好像随便个谁都会点武功,如果找谁教我的话,其实,若能让那暗处的护卫出来一个……
“小哥,你确定大门在这边吗?”我四下望了望,方府也算富贵人家,怎会留着那大片的杂草不去修剪。此刻眼前大片杂乱的绿色是怎么回事?岂会这么疏于打理?
心生异样,前面久不做声的小厮猛地一个回首,呼啸的破空声近在耳边,我下意识往后猛退几步,定睛一看,那人手里竟拿着把小臂长的短刀,刀身泛蓝,明显还淬过东西。
我后怕不已,眼见那人杀气冲冲重又扑身而来,我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转身飞跑。
“荆荆荆荆离啊——”
到底犯了什么太岁!连连地没一件好事!
没跑几步,那人很快拦在我跟前,一刀横对着我的脖子狠劈下来。我只能狼狈地弯身弓腰,满地打着滚来躲避他招招锋利狠毒的刀刃。只稍点偏差,我必身首异处。没一会儿,我就气喘吁吁,冷汗直冒,下身的痛在这种时候尤其要命。
脚下虚软,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而头顶那把刀已经追杀而至。我下意识抱头瑟缩成一团。只听耳边叮叮几声连响,睁眼一看,那把锋利的刀刃铮地从那人手中弹了出去,熟悉的紫衣在房檐无声地踩着瓦砾飞身而过,轻巧地落在我不远处,噌地往身侧一甩手中的利剑,脸色阴沉地望着我。
“荆离!”
我急急朝他奔去,他伸手托住我的手臂顺势稳稳将我拉至身后。
刺客显然没想到这么快来了帮手,神色缩了一缩,忽地又杀气暴涨,身形一晃,飞快地拾起地上被弹掉的短刀,甩手飞射过来。铮鸣声破空而来,荆离眼也不眨,剑尖一转便将短刀挑偏出去。那人随即抽出腰间的匕首,攻击瞬间接踵而至。
荆离不动半分,一个黑色的身影忽地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落在我们之间,迎面利落地档下这人的全部攻击。接着身子一躬,猛力一拳砸在对方腹部,趁其身形不稳,反手一刀划向那毫无防备的脖颈。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刀毙命。
蒙面的黑衣人回身对着荆离躬身抱拳而上,敬道:
“主上可安好?”轻轻柔的声音,似女声,又似温婉的男音,蒙着脸辨不出男女,比我还矮上几分的身高,恐怕只和池烟差不多身材。很难相信他竟依着这副瘦小的模样,硬生生地挡下那危险毒辣的攻击,且令敌人毫无还手之机。
“下去吧,注意那人动向。”荆离低声令道。
“是,属下先行一步。”说着,这一直低眉顺眼的人轻飘飘睇了我一眼,轻身几步上了高墙踩上房顶,旋身消失不见,动作潇洒轻盈得如幽灵般无声无息。
我不明所以,荆离看我一眼,问:
“能走吗?”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至于让我寸步难行,只是,我的腿还打着颤,怎么都停不住。
在我犹豫的时候,荆离显然已经没了耐性,眉头紧锁,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腰一弯手往我膝弯一捞就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喂……”
“闭嘴。”
我被他吼得一愣——怎么回事?他好像心情很糟糕。我还是不要那么傻了吧唧去顶撞他了,他要抱我还乐得轻松呢!
转了几转,竟朝的大正门去的,老远就看见方远之那厮在门口候着。
“荆离?”方远之是要杀我的人啊!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荆离却不说话,直直走过去。方远之见我们过来,露出非常不还好意的淫笑:
“严公子,还活着呢?”
我怒极反笑,仗着荆离在这儿,凉道:
“放心吧!你不死,阎王爷还不敢收我。”
“哦,是吗?那就好,我可不想错过一些好戏呀!你要那么快就死了岂不无趣?”方远之笑得阴凉。
我做不经意地转看向天空,刻意无视他。
看那方远之咬牙切齿,双目喷火,心下暗爽不已。这么看来,这姓方的还是挺好摆弄,他收不住心思所想,不像荆离暗藏城府,深沉不可揣测。
颠簸的马车上,垫着软厚的毛毯,尤其此时正当春季,气候微凉,毛绒柔软的触感让人舒心得似融进了这毛茸茸的东西里。
不过,这马车真是出于意料的奢华啊!不管是这打造马车的材质精度还是布料的做工,都不难看出其价格不菲,车内宽敞得能容下一个成人平躺了舒展四肢。比如我。
“这车是方远之的?”趴在绒毯上,手按进厚实的米色绒毛里,小心摸索,
“他会这么好心?不是别有用意吧?”说不定有毒针什么的。
荆离轻轻哼了一声,静坐不动。
抬眼看去,那人双目轻合盘腿而坐,背挺的笔直,气息浑厚绵长,容颜肃穆不怒自威。
“喂,荆离,我到底干了什么,这么多人想要我的命?”
荆离沉默不语,似不愿搭理我。我灰溜溜地收回视线,小心趴回去,屁股上随着动作传来的刺痛,疼得我嘶嘶地抽着凉气。
“过来。”荆离突然低声道,眼睛不知何时睁得溜亮。
“干什么……”
他一把抓住我的后领,提起来按在腿上,二话不说扒下我的裤子。我吓了一跳,大力挣扎了几下,他就好似被惹恼了,低吼一声:
“再动就给我滚出去!”
我停止挣动,知道他不过说说而已,我还是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就不要突然做这种事……”真后悔没有把腰带扎紧点。
荆离重哼一声,冷道:
“那把你送回给方远之可好?我还能赚个人情……”
“你敢!”我绷紧了背脊,想也未想就断喝一声。
“我为何不敢?你只会带来麻烦,要你何用!”荆离的语气里满是严厉。
“你……”我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
臀间突地一凉,什么东西抹在了撕痛的患处。
回头看去,荆离手中拿着瓶瓷色的小圆瓶,从里面抠出大块乳白的膏药,轻柔地往那处抹去,凉丝丝还有股薄荷的清香。
我轻咳几声,颇为尴尬,撑起身道:
“这种事,不、不用你代劳了。”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荆离未看我一眼,眉间拧起的川字已经很叫我畏怕,更何况那毛森森的语气。
我趴回去,低头细细研究起地毯下的金色纹理。
是啊,是啊!严珠宝,你就是这么没骨气!谁叫你这么没用呢?人家变一变脸色你就退怯,吼两吼你就敬畏。他是谁啊,三头六臂了你这么怕他!昨晚到底谁上的谁,谁吃的亏,谁占的便宜?
可是他比我厉害,比我强悍,会点穴会功夫会使剑,我什么都不会怎么翻身?昨晚他也是为了帮我解药为了救我才……
抹个药需要这么久的时间么?
荆离的手又抹了过来,差不多的动作已完全变了意味。冰凉的手指贴上穴口,轻轻揉抚,游走涂抹的时候总会似无意地微微探进洞内,臀肉也忍不住随着他的触碰一抽一抽地紧缩。
我僵住了全身,隐忍着,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根手指突然往里送进了几分,我低抽了好几口气,才发现短短时间内,浑身已燥热汗湿,心脏也嘭跳得剧烈。
微重的呼吸声溢满了整个车厢。一股热息缓缓接近后腰,还没有触碰到什么,我已先一步酥软了腰身,轻颤不已。
一点炙热的柔软忽地轻触到敏感的皮肤,情欲的悸动汹涌地侵袭而来。要是再不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我就真成了个蠢货了!
仓忙一个转身,我挣扎着滚落在绒毯上,拉起裤子飞快地爬到离他很远的角落里。暗自抚平杂乱的气息,也不敢再抬眼去看那人跟随过来视线。
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下去,气氛保持了好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没忍住,偷瞧过去,那人却已闭目盘腿坐回了那巍然不动的模样,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松口气的同时,心底泛起些微不爽快的感觉,还没有抓住那具体的是什么,一闪即逝。
不明白,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