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玉佩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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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明显感觉到了萧烈的异样,他在躲避着自己,自从昨天晚上萧烈见过龙傲的随身玉佩之后便立即仓惶离去,直到现在,萧烈一直沉默不语,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眼神每每接触到龙傲便即刻转移到别处,龙傲心中也有些明白,萧烈的反常多半与自己有关,便想与他询问了解,可是每当龙傲想与他说话之时,他总是悄无声息地先行一步回避了。
此刻正是中途休息之时,萧烈吩咐了侍卫不准过来打扰,而萧逸风自然是随着他意思,也十分信任萧烈,什么都没有过问,只是严格管束手下的侍卫。四周附近只有龙傲与萧烈两人龙傲望了一眼静静地站在不远之处的萧烈,龙傲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晚的情景,心中有了些数,略微沉思了片刻,轻步走至萧烈身后,轻声唤了一声:“萧烈……”
“龙傲……你……”萧烈一直沉浸于自己的思虑之中,忽闻龙傲的声音,一时猝不及防,紧张失措地转过身来。就在此时,龙傲即时运气,“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双眼轻合,缓缓地倒入萧烈怀中。
“龙傲!你怎么了!”萧烈及时环抱住倒下的龙傲,心痛至极,顿时情绪失控地大喊,“快来人!来人!”
龙傲靠在萧烈胸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进萧烈衣襟之内,迅速摸了一下,随即推开萧烈,转身挣脱出他的怀抱。
“龙傲!你!”萧烈瞪大了双眼,惊愕地望着龙傲,心中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红着眼睛一字一顿地咬牙挤出几个字,“你……为什么……”
萧烈的神情深深地刺痛着龙傲的心,龙傲压下自己的心绪,侧过脸去不敢去看萧烈:“对不起……情非得己……”
萧烈望着龙傲的侧脸,稍稍冷静下来,刚想出言询问却只见很多侍卫听见方才的呼喊之后纷纷赶到,萧烈走上前冷静地挥了挥手:“没事了!本王一时误会!你们下去吧,不要过来打扰,通知皇叔,请他暂缓一个时辰起程。”
“是!”侍卫们领命离开。
“龙傲,我知道你并非有意如此,你不惜自伤必定有什么隐情,所以我想听你的解释,你为什么要拿我的玉佩,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萧烈走至龙傲跟前,扳过龙傲的双肩,目不转睛地正视着他,却发现他此刻脸色煞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从自己身上“偷”出来的那枚玉佩。
“不会的……怎么会……不可能的……”
听见龙傲在毫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情绪顿时起伏不定,萧烈在一旁看着龙傲的情绪瞬间改变,知道龙傲与此玉佩必定大有关连,心中一下子紧张得提了起来,尤其在看到龙傲煞白的脸色之时,萧烈的心中再次泛起先前那种莫名的隐隐刺痛之感。
“咳咳……咳咳……”龙傲突然之间气息不顺,立即捂着口鼻,撑着树干,弯腰剧烈地咳了起来,一缕猩红的细丝从指缝之间沁了出来。
“龙傲!你怎么了?”萧烈心惊地扶住龙傲。
“没事……”龙傲挺直身子,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丝,转身轻轻地挣脱了萧烈的扶持,眼神之间的狠意一闪而过,极力抑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语气尽量平静地言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枚玉佩是什么人给你的……”
萧烈没有错过龙傲眼神一瞬之间的变化,心惊地望了他一眼,想了想冷静地言道,“你怎么确定这枚玉佩是他人所给而并非是我所有之物?你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
龙傲手上微微颤抖,取下自己的玉佩,将两枚玉佩放在一起比对,举到萧烈眼前,稳定了一下心神,冷静地言道:“我当然知道……这样的玉佩……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会有的……除非……”
龙傲言及此处似乎有难言之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萧烈心中一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接着龙傲的话语问了下去:“除非什么?你与这枚玉佩究竟有何渊源?玉佩之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这枚玉佩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当日在岭南龙门我应该提到过,家父的名讳是龙昊悦,赏心悦目之悦。”
“龙昊悦?悦!”萧烈猛然明白过来,瞬间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枚玉佩,惊讶不已,“莫非……你是说……这枚玉佩是你……是……令尊……”
“是!这是我爹的玉佩!岭南龙门只有一个龙昊悦!天下也不可能会有第二个龙昊悦!”龙傲放下拿着玉佩的手,以祈求的眼神望着萧烈,语气也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下来:“这枚玉佩关系到我爹生前的一些事情,至于这枚玉佩的意义我不想说,也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给你这枚玉佩的,你相信我,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这枚玉佩的事情,不会做任何让你为难之事,就当是看在你我君子相交的份上,或者就当是作为我上京为皇上诊症的交换条件,你告诉我吧。”
龙傲轻轻垂下眼帘,说到最后竟然软语相求,这根本不像是岭南龙门的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龙傲还是门主,萧烈大感惊讶,心知这其中必定大有隐情,同时心中暗暗对龙傲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的珍惜之情,想了想便和颜悦色地言道:“这枚玉佩是临出京之前,太医院首席医官宇文逸云给我的,他说当我在岭南龙门有性命危险之时,这枚玉佩可以保我安全,如今看来确是如此,你是否知此人来历。”
“宇文逸云?”龙傲轻皱眉头,细细回想,却没有搜索到任何与这个陌生的名字有关的信息,于是转向萧烈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如何?”
“宇文先生是楚靖王叔的朋友,医术精湛,因为他替淑太妃医治好了夙疾,加上我曾经帮助过他,与他也有些交情,便说服了他便留在太医院做了医官,也是他向我提议前往岭南龙门找门主求医,没想到他与岭南龙门还有渊源,难怪当初他入宫之时似乎很是为难,好像不情不愿。”萧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似乎若有所悟。
“渊源……那倒未必……或许……”龙傲的眼神闪烁了几下,锋芒乍现,暗暗心想,“是……诱饵……”
“龙傲……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是否……”萧烈见龙傲神情凝重,转而想到自己遇刺之事,担心因为自己而累及龙傲,“你是否怀疑……”
“嗯……我在想……整件事情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龙傲望着萧烈关切的神情,心中不禁微微一暖,随即镇静地言道,“宇文医官给你这枚玉佩……或是想借你之手……让我见到玉佩……让我上京去见他……他应该是想让我知道这枚玉佩的事情……至于他真正的目的……”
“真正的目的?”萧烈不禁紧张起来,“你觉得宇文逸云是幕后之人?”
“不是……只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龙傲想了想言道,“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在操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的目的都不在你……不然的话闻人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应该是雇主给修罗门下了什么特殊的指令……”
“不是我?难道会是你?”
“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是岭南龙门之中……对这枚玉佩记挂的人……”
“岭南龙门之中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会对这枚玉佩如此记挂?”萧烈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莫非?影座龙昊庭?”
龙傲没有明言,点头默认:“门主玉佩即为信物,当日你在芒山遇刺,性命危急之时只要亮出我爹的玉佩,只要是岭南龙门的人,见了这枚玉佩,不管是谁,都会领你上山,并且立即通知影座知晓,换而言之,如果没有意外,第一个见到玉佩的人不是我,而是四叔,或者在你亮出玉佩之前便已经被黑鹰刺杀。不论你是什么人,岭南龙门绝对不会伤你半分,而且我和四叔不论我们之中的哪一个,只要见到玉佩,必定会询问玉佩相关之事,自然就会应允你的要求,随你上京为皇上诊症,以此一查究竟。”
“照此而言,芒山行刺之事无非就是想逼迫我亮出玉佩,借此将岭南龙门牵涉进来,或许并非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什么人,或许相较之下,影座龙昊庭上京更符合幕后之人的意思,否则修罗门不是多此一举。”萧烈随之大胆假设。
“也许幕后之人另有玄机……至少不想让我们……这么如期抵达京城……”
“或者是不想让我尽快回京……说到底一切还是源自于我……”萧烈轻声自语,随即略显担忧和愧疚之情,望着龙傲,“为何这枚玉佩会出现在……这究竟与令尊……”
“我爹……并非病故……而是……而是……其实我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委……”龙傲略微迟疑了片刻,显得有些难言,没有说下去,萧烈却已经听得心中明白,这枚玉佩与龙昊悦之死有莫大的关联,而龙昊悦之死或许牵涉到萧氏皇族,甚至与诚帝大有关系。
“宇文先生与岭南龙门似乎并无丝毫关系,也很少与什么人有所往来,即便与楚靖王叔也只是普通朋友之谊,与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照,我想芒山一事和修罗门的事情与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关联。不过既然宇文先生得此玉佩,想必他对令尊之事有所了解,或许他与岭南龙门有什么渊源,待上京之后我引你向他询问明白,还望你暂时安心,不要思虑过多,劳心费神伤精神。”萧烈温言安慰龙傲,望着他的眼中尽是关切之意。
龙傲轻轻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将玉佩递还给萧烈,随即收起自己的玉佩悬于腰间。萧烈接过玉佩收好,抬眼望向已经恢复往日平静的龙傲,视线突然落到他的嘴角,发现他的唇边还残留了一些殷红,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替他将血迹抹去,刚刚触及,龙傲似乎被惊到了一般,立即后退了一步。
萧烈一时失神,心中微微刺痛,默默地放下悬在空中的手,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指了指手背,点了一下嘴角,依旧微笑而言:“我也不知怎么了,大概自己是嫡长子,做哥哥做习惯了,也不管见了什么人,只是看见有什么需要就不自觉地想去关心,想来你也是当惯了兄长的,倒是我一时失神,忽略你的感受了。”
“我……抱歉……是我反应太大了……”龙傲立刻将嘴角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显然对自己刚才过惊的举动感到歉意,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于是立即出言道歉,想到萧烈的心情因此不快,龙傲竟然紧张地望着萧烈,也不知他如何想法,顿时心慌意乱,眼神闪烁不定,“我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就……我以前断不会如此的……”
萧烈突然心中一阵暗喜,这么说来自己对于龙傲而言并非一般之人,同时却又疑惑起来,他相信龙傲那一句“君子之友”之中的信任与诚意,只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并不似如此,不论是自己也好,龙傲也好,他们之间总是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说也说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
“你伤势未愈,刚刚又动了真气,京城将近,父皇之事如今也不至于非常急切,不如你再休息两日,我让他们暂停行程便是。”萧烈见龙傲气息略有不稳,很是关切,转而想起玉佩之事,也正好借休息之时与龙傲好好了解一下,免得两人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玉佩之事虽然重要,不过也不必如此介意,上京之后自然有时间去了解。”龙傲心中轻微触动了一下,了然地浅笑而言,“我心中深知你关心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必担心我,前些日子连续赶路也确实有些疲累,不过此刻我已经恢复了。刚刚我只是一时动气,其实没有任何影响,此时气息不顺大概是真气尚未复原,到了京城休息半日也就好了,诊症之事宜早不宜晚,况且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正在途中,也不宜暂止行程。”
“既然这么说,我自然没有意见,有些事情早些处理也好。”萧烈点了点头,望向龙傲轻轻一笑,似乎十分明了,“既然已经如人所愿了,也没有什么好想的,总之应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有的事情就算你不做也自会有人帮你去做,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去做。”
萧烈当然知道龙傲话语之中的深意,既然入了这个局,攸关岭南龙门,龙傲这个门主自然有所安排,不会也无法置身事外。另一方面,事到如今,不论出于任何原因,萧烈都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何况此事牵涉的不仅仅是他的至亲和“好友”。萧烈直觉认为此事并非一般争权夺势,也不似江湖深仇,此刻听了龙傲之言,他一定要彻底解决此事,可是他心中隐隐感觉不安,内心似乎在抗拒着什么,总是感觉幕后有一道不善的视线,寒冷如冰,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出乎自己的意料,甚至会陷入一种难以想象的境地,会是一个打不破走不出的绝境?还是一个放不开理不清的困境?
龙傲看出了萧烈眼中闪现坚定之意,也看出了他眼底隐含的不安和忧心,一时之间突然心中冲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却硬生生地打住了,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向马车停靠之处走了过去。萧烈没有错过龙傲瞬间的神色变化,心中明白他有难言之语,却还是不免泛起几分失落,些许担忧。下意识地摸到胸口,萧烈再次感觉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痛,他有些疑惑,有些不甘,也有些迷茫,却丝毫没有动摇自己对龙傲的信任,不过他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静静地坐在马车里,龙傲尽管已经极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在萧烈的身上见到父亲龙昊悦的玉佩,不论这枚玉佩出于何人,既然出自宫廷,可想而知,龙昊悦与萧氏皇族必有关联,而且这样的令人震惊的关系使龙傲一时之间心绪难宁。不过短短一刻,龙傲闪过无数猜测,脑海之中百转千回,转念再想到自己与萧烈之间模糊不清的感觉,顿时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在心里慢慢地萌芽,可是此刻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却毫不犹豫地相信萧烈。
两人心中都怀着莫名的信任,一路之上也不再多言,时时沉默不语,相处淡然。萧逸风冷眼旁观,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尽管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意。